1703年冬天，北京城寒風刺骨。68歲的索額圖蜷在宗人府的草堆上，餓得只剩一把骨頭。幾天沒人送飯，他連喊冤的力氣都沒了。這位曾經幫康熙擒鰲拜、逼沙俄簽條約的“第一功臣”，最后竟被活活餓死。更慘的是，康熙抄了他的家，殺光他所有兒子，連族人也被流放。5年后，康熙還咬牙切齒地罵他是“大清第一罪人”。可誰能想到，這個“罪人”，曾是康熙最信任的兄弟？

一、從侍衛到擒鰲拜：少年君臣的生死交情

索額圖出身鑲黃旗，他爹索尼是順治皇帝留下的輔政大臣之首。他從小進宮當侍衛，陪著年幼的康熙讀書練武。兩人同吃同住，情同手足。康熙8歲登基，朝政卻被鰲拜一手把持。16歲的康熙忍無可忍，暗中策劃反擊。索額圖二話不說，辭掉兵部侍郎的官職，重新穿上侍衛鎧甲，每天帶著十幾個少年進宮，表面陪皇帝摔跤玩鬧，暗地里苦練擒拿術。

1669年，康熙在南書房召見鰲拜。鰲拜大搖大擺走進門，埋伏兩旁的侍衛一擁而上。索額圖親手用繩子捆住鰲拜，這場政變一滴血沒流，干脆利落。事后，索額圖成了康熙親政的頭號功臣，一路升到保和殿大學士兼太子太傅。可誰能料到，34年后，他會死在自己人手里？

二、尼布楚談判：剛柔并濟的“外交魔術”

康熙親政后，沙俄趁清朝平定三藩叛亂，不斷騷擾北方邊境。康熙急著收拾蒙古的葛爾丹，便派索額圖北上談判，交代他：“速戰速決，劃清界限！”

談判桌上，俄國代表戈洛文獅子大開口，索額圖當場掀了桌子。離席后，他卻偷偷派翻譯私下溝通，既咬死底線（黑龍江流域歸清朝），又給俄方留臺階。僵持十多天，他拋出“以格爾必齊河為界”的方案，撂下一句狠話：“愛簽不簽！”

這一手剛柔并濟，逼沙俄簽下《尼布楚條約》，給大清換來50年北方太平。康熙龍心大悅，賞他黃金千兩。可功勞再大，也抵不過一次“站錯隊”。

三、與太子綁定的致命關系

索額圖的悲劇，全因一個身份——他是太子胤礽的“外叔公”。康熙的原配皇后赫舍里氏是索額圖的親侄女，生下胤礽后難產而死。康熙悲痛欲絕，對胤礽百般溺愛，甚至讓索額圖親自輔佐太子。

索額圖把太子當成赫舍里家族的未來，拼命為他鋪路：

• 幫太子拉攏黨羽，組建“太子黨”；
• 縱容太子奢侈無度，連龍袍都敢用明黃色（皇帝專屬）；
• 更作死的是，他常對太子抱怨：“皇上在位太久，哪有當四十年太子的道理？”

這話傳到康熙耳朵里，成了挑撥父子關系的鐵證。康熙開始警覺：索額圖是想讓太子提前接班？

四、一匹馬引發的血案

1702年，太子南巡回京時病倒，停在德州養病。康熙派退休的索額圖去照料。老頭子心急如焚，騎馬沖到太子行宮，竟直闖中門下馬——按清朝規矩，這是“僭越御道”，死罪！

太子沒計較，康熙卻炸了：“太子還沒登基，臣子就敢沒規矩！你想干什么？”其實索額圖大概率是擔心太子病情，一時疏忽。但在權力場上，疏忽就是謀反的嫌疑。康熙當即下令：鎖進宗人府，不必供飯！

68歲的索額圖蜷在草堆上餓到斷氣。人死了還不解恨，康熙抄家滅子，流放全族。他要用索額圖的命警告太子：皇權，碰不得。

五、康熙的遷怒與九子奪嫡的序幕

索額圖死后第5年，太子胤礽偷看康熙營帳被抓，徹底被廢。康熙想起索額圖多年“教唆”，恨得大罵：“索額圖實乃本朝第一罪人！”可此時的索額圖，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太子荒唐，真能全怪索額圖？胤礽自幼被康熙捧在手心，又長期活在“隨時被廢”的恐懼中，性格早已扭曲。索額圖縱有私心，也不過是帝王權術的棋子。

諷刺的是，索額圖一死，“太子黨”崩塌，九子奪嫡的血雨腥風正式上演：大阿哥投靠明珠，三阿哥結納文臣，八阿哥廣織黨羽……康熙晚年看著兒子們互相撕咬，精疲力盡。他整死索額圖想保全的皇權穩定，反而碎了一地。

六、忠臣？罪人？不過是龍椅旁的祭品

索額圖幫康熙贏了鰲拜，贏了沙俄，當了35年忠臣，最后卻輸給帝王之心。康熙用他的命警告天下：在絕對皇權面前，功勞、情分全是塵土。更可悲的是，索額圖死后，九子奪嫡的亂局，恰恰成了康熙晚年最大的諷刺——他拼命捍衛的秩序，最終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撕碎。

說到底，索額圖不過是紫禁城權力游戲的一枚棋子。用得著時，你是擒鰲拜的刀；用不著時，你就是警示太子的祭品。哪有什么“第一功臣”或“第一罪人”？龍椅之下，皆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