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9年冬,楊森攜黃金逃往臺灣,臨走前一句話:“軍隊你接著辦。”軍權交給了次子楊漢烈。
但他沒有料到,軍中真正握兵的,不是兒子,是那個從未被任命的老將景嘉謨。
末日抉擇——楊森的逃亡與權力轉移
1949年12月,成都冷,街道上貼滿了蔣介石“光復大陸”的標語,楊森窩在公館書房,整夜沒合眼。他知道,這回是真的守不住了。
他沒有向重慶請示,也沒和蔣介石報備,調了1200兩黃金,有人說是幾千兩,管不了,副官、秘書、一個老仆,一個通訊員,裝了四個皮箱,臨走前看了一眼家里的銅香爐,沒帶,帶金要緊。
他只說了一句話,沒寫命令,沒出文書:“老二,你留下來,把部隊收一收。”楊漢烈沒敢回話。
這一年,他三十二歲。
楊森不是沒想過讓景嘉謨接手,這個川軍老兵,在20軍服役十多年,1938年就在成都當團長,打過長沙,也守過江,可他沒背景、沒家族、沒世交。
楊森信不過他,他信兒子。但信歸信,他沒有任命楊漢烈為軍長,也沒跟國防部報備,只是口頭交待,連個命令都沒有。
軍中有人開始議論,景嘉謨沒說話,他等。
時間往回拉六個月。
1949年6月,第20軍原本在南京戰役中打得稀爛,軍長楊干才,跳江自殺,部隊在蕪湖被全殲,只剩下重慶軍官學校那批學員。
蔣介石急令重建20軍,地點定在重慶,指揮架構亂,兵員成分更亂,三教九流都有,景嘉謨被指定為“代理軍長”,臨時的沒軍令。
他知道,這只是楊森的一個緩兵之計,真正的20軍,已經在長江邊埋了,他們現在這支,是空殼。
8月起,解放軍三路合圍西南,劉伯承部向成都推進,每一份情報都在壓迫楊森的神經。
他開始收黃金,每次都是親信去中央銀行“兌換”,用的是軍部“抗戰物資補給費”的名義,沒人攔。
公館燈火通明,楊漢烈有幾次走進書房,說想帶兵起義,中共地下黨接觸過他,他在黃埔時就有接頭人,但話一出口,楊森翻臉。
“你是我兒子,你要是起義,你祖宗臉往哪兒擱?”
他沒罵景嘉謨,也沒找他談話,只是把部隊調防圖放在桌上,任其翻閱,默認。
12月16日清晨,公館后門,楊森穿著皮大衣,踩著雪,坐進吉普,黃金箱子塞進車尾。
景嘉謨得知消息,是三個小時后。
他臉色沒變,只問了一句:“有任命嗎?”
回答是:“口頭交代,給了漢烈。”
他點了點頭,轉身回營區,當天傍晚,命令封鎖軍部電臺,任何未簽署命令不得播出。
他知道,楊森棄了這支軍,他不想讓那個年輕人起義,帶走他的兵。
權力真空——景嘉謨的反叛與楊漢烈的掙扎
12月26日,20軍在成都郊區召開軍官會議,地點在都江堰兵營一號會議廳,沒有楊森,沒有國防部。
只有兩個中心人物:楊漢烈,和景嘉謨。
會議一開始,楊漢烈直接開門見山:“我決定帶部隊起義,聯絡已與中共方面接上。”
會場一陣靜默,景嘉謨開口:“這不是起義,是投降,你沒資格。”
話說出口,全場炸鍋,不是因為言辭,而是身份。
楊漢烈不是軍中人,他是楊森的兒子,三年前還在部隊學員處混資歷,靠父親提拔才進20軍,對老將們來說,他是“少爺兵”。
景嘉謨點破了這一點:“你父親帶著黃金跑了,你還要帶兵投共?”
楊漢烈站起來,說:“他帶不走人,我要留下來,帶這支部隊活下去。”
景嘉謨沒有爭論,他起身,拂袖而去,當晚率133師和134師向川北移動,撤離成都。他控制了軍需處、電臺、交通兵團。切斷了楊漢烈的所有后勤。
軍部瞬間分裂,楊漢烈只剩下79師和部分新擴編隊伍,連一個完整師都沒有。
他試圖與解放軍聯系,先是找地下黨,接頭失敗,再寫信給劉伯承,被拒。
劉伯承只說了一句:“楊森之子,需觀后效。”
景嘉謨一邊撤退,一邊聯系川北殘余國民黨部隊,他不是想反攻,他只是想找一個安全地帶,讓這支“非正規20軍”茍活下來。
川北山區溝壑縱橫,適合藏兵,糧餉還足,士兵還在,他沒急著宣誓效忠,他觀望。
解放軍包圍越來越緊,他們知道這支軍不成氣候,不斷廣播勸降,不圍剿,不打,就像逼一頭老虎餓死。
楊漢烈終于得到了接納,在景嘉謨撤退一周后,他帶兵進入成都,解放軍守軍沒有攔,只是讓他繳槍,登記,等待審查。
起義成功了,但沒有儀式,沒有接收,也沒有編制。
“上面說,先安排地方駐防,之后再議。”他只得住進原西南軍區警衛旅舊營房。
沒有權力,沒有軍銜,他自己也知道,這一切不是因為他能力不夠,而是因為他父親太有名。
景嘉謨的部隊最終在綿陽、江油一帶瓦解,134師率先投降,133師軍心渙散。
他沒有開槍,沒有抵抗,只是帶著副官走進解放軍陣地,雙手空空,遞上軍帽。
解放軍接了他,安排他住進招待所,后由西南軍政委員會安置。
就像這支軍一樣,慢慢地消失在歷史邊緣。
起義與投誠——兩軍的殊途同歸
成都,1949年最后幾天,城市異常安靜。
20軍已經不再是完整建制,楊漢烈守著79師殘兵,新兵一多半,武器大多老舊。
沒編制,也沒人收編,他每天起床就是寫報告,匯報投誠經過,交代與父親的關系,換來的回復是一紙通知:等待處理。
這時候,景嘉謨的部隊已經在川北瓦解。
133師在鹽亭遭遇解放軍攔截,毫無斗志,師長提出談判,134師本就缺糧,沒等打仗,官兵已開始逃散。這是一支沒有核心,沒有目標的軍隊,能打仗的,早在渡江戰役埋了骨頭。
景嘉謨決定投誠,他沒有帶部下,只帶了副官、機要秘書,徒步繞過前線,投向西南軍區野戰部隊。
勸降官是王尚榮。他沒問來歷,只讓他寫清部隊番號、兵員、駐地、裝備,然后讓人帶他住進簡陽一個療養所。
這叫寬大處理。
消息傳回成都,楊漢烈聽后沒高興,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那點“先起義”的優勢被消解了。
解放軍最終安排他到19兵團下屬某師任副師長,過渡半年,轉正為正職,授予師長頭銜。
他接收的部隊并非原79師,而是解放軍接管的地方保安隊編入的番號,這不是“整編”,是“吸收”。
他不是將領,是試用干部。
1951年,調往甘肅,任省政府參事,此后再沒回過成都軍區,他接受現實。比起那些被清算的軍政系統舊人,他已經算“站穩了腳”。
景嘉謨安置在成都軍區下屬農場,掛“顧問”名義,發工資,有房住,偶爾受邀參加抗戰老兵座談,沒發言權,但可以聽。
有一次,他在會上說:
“我們那個軍,是一支有過傷疤的軍,不是叛軍,是輸家。”他說完,沒有人回應。
這一年的春天,20軍番號被撤銷,沒有交接,沒有通告,部隊人員全部歸入解放軍正規軍編制。文件最后一句寫:
“原國民黨第20軍自即日起不再保留番號,其余官兵按政策安置。”
余波與遺產——20軍的終結與歷史評價
1950年2月,最后一支以“20軍”自稱的部隊,蕭倫傳師在松潘被殲,整編于重慶后期殘留的警備隊員,自稱直屬于軍部,未向任何一方表態。
當解放軍進入松潘時,這支隊伍的司號員還在吹《出征號》。
沒有組織抵抗,只是散亂撤退,被山地部隊追上,全軍覆沒,這標志著20軍正式走入歷史。
楊森此時已經在臺北,沒有受到重用,蔣介石對他帶金逃臺極為不滿,雖然他們是兒女親家,但軍政高層對楊“私運黃金、棄子棄軍”極為反感。
他想當“剿總顧問”,沒批,他想辦報紙,也失敗了。晚年常在家中自言自語,念的是“重慶老宅子還在不在”。
1977年,病死,下葬時,臺灣只派了中將警衛一人吊唁,他的黃金,后被調查為“軍餉預支”,結案無果。
20軍,最早是川軍第四路,1935年,編入中央軍序列,算是正統番號。
抗戰中打過長沙,守過宜昌,打過衡陽,后因軍紀敗壞、編制不整,于1948年失去精銳。
渡江戰役全軍覆沒,重慶重建是虛的,起義失敗,投誠成功,舊人留下,番號散盡。
這一切的起點,是楊森帶著黃金逃走,不是背叛,是本能。
他沒想過起義,也沒想過死守,他想活,想帶金走,想當一個“有退路的軍閥”。
可時代不給他機會。
留下的是一支殘軍、一紙命令都沒有的“口頭交接”,以及三個男人各自走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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