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柒柒 供圖|藝米 編輯|馬桶
藝米:岳陽人,80后,搖擺舞者,長沙搖擺SWING主理人,同時還經營著一家膠卷沖印工作室,也是一名“黑管”愛好者。
#搖搖擺擺的生命力
我喜歡“瞬間”這個詞,人不是活一輩子,而是活那么幾個瞬間。
“瞬間”將當下細小微妙的情感、溫度和色彩濃縮提純,像煙花一樣,在腦子里噼里啪啦地炸開,很多年之后,回想起來,仍覺驚艷珍貴。
2016年,初學搖擺舞的藝米在上海一場搖擺舞大活動上,鼓起勇氣邀一名很厲害的老師共舞,跳著跳著,流動的音樂、四周的人群、猩紅色絲絨布背景、星星燈都逐漸淡化虛焦,世界隨著轉圈的舞步一起旋轉,只剩下眼前的舞者和藝米,電影感般的時刻降臨。
“很神奇,類似于一種心流。沒有體驗過,就不會知道還有這種感覺。”藝米回憶那個瞬間是一種很美的感受。
兩三個月前,藝米一頭紅發,像電影《羅拉快跑》里的女主角,定格的照片里,她跳著一種名為Lindy Hop的搖擺舞,雙臂舒展,舞步飛揚,笑得放肆靈動,這是她跳搖擺舞的第十年。
藝米喜歡折騰,總是把周末排滿。2014年,她在長沙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某個周末,她在紅咖第一次接觸到搖擺舞,那天湊巧放著她喜歡的一首爵士樂曲《Hello,Dolly!》——“I feel that room swaying......while the band's playing(當樂隊演奏時.....我感受到了整個房間的晃動.....)”
“跟人產生鏈接和動起來開始跳舞,讓我覺得很快樂。”
藝米完全不記得當時跳了些什么,只知道很像高興時的胡亂扭動,盡管之前她完全沒跳過舞,也可以毫無負擔地打開身體的開關,讓疲憊和無聊在一瞬間煙消云散。她還注意到,舞池里還有一對母女,母親一頭銀發,她們也在純粹享受音樂和舞動。
搖擺舞有著與生俱來的社交舞屬性和即興特質,在搖擺舞的眾多分支中,最易入門的就是Lindy Hop,它沒有壓力也沒有高難度動作,包容自由,這也是很多舞者喜歡Lindy Hop的原因。
“我能跳這么久,有一個原因是它可以即興,我不太能記住編舞的動作,但搖擺舞可以完全憑當下的感覺,去感受去玩去跳。”跳舞的時候,會更加關注自己的身體,想方設法去馴服探索它。
寫下“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的女詩人余秀華說:“詩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說不出來,不過是情緒在跳躍,或沉潛。不過是當心靈發出呼喚的時候,它以赤子的姿勢到來,不過是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在搖搖晃晃的人間走動的時候,它充當了一根拐杖。”
搖擺舞,那種即興自由流動的生命力,成為了藝米在人間走動的表達,“它鏈接的世界太廣了,”藝米之前嘗試過很多愛好,比如烘焙、木工、裁縫等等,只要感興趣的,都會去接觸,唯有搖擺舞是她堅持最久的一個愛好。
一首好聽的爵士樂,一場美的風景,都會讓藝米想跳上一段搖擺舞來留住一個瞬間。
不久前,藝米與家人去洞庭湖游玩時,邂逅了一場很美的夕陽,以前或許比個耶拍照打卡,現如今,她會忍不住即興跳上一段,夕陽的余輝浪漫易逝,照亮了她鳥兒一樣自由快樂的舞動,“搖擺舞改變了我的生活方式和生命狀態。”
#跳一只舞,談一場三分鐘的戀愛
“在我面前,你可以充分地做你自己。”藝米笑起來,她和男友(現在的老公)談戀愛時,就是被他這一句話打動的。男友曾經是一名健身教練,后來成為了她的人生伴侶和搖擺舞搭檔。
“我做不到所謂傳統的在家相夫教子,我一定要出去工作,”藝米將自由看得很重要,她又補了一句,“也許跟從小在鄉下長大有關,每天放學后我書包一丟,要玩到天黑,家里人喊著回去吃晚飯。”
搖擺舞讓藝米感受到自由。一個人跳舞solo的時候,肆意地舞動身體,想怎么表達就怎么表達,無比自由;雙人共舞時,雙方的距離是適中的,連接的同時仍會有自由的空間。
有很多相親節目來找藝米,將搖擺舞用來做男女初次接觸的破冰。藝米說,她上課時經常會讓舞者先“連接”上,俗話說就是手牽手,她覺得倆個人跳舞,一個發起,一個接收,首先要把溝通的電話線接上。
先用身體語言告訴對方一個方向,對方接收到了,后退一下,往左邊搖一下,右邊搖一下,跳舞就開始了,“更好玩的地方是,你可以在途中去采一朵野花或者玩一下,甚至是改變方向,和發起人創造出新的東西,這是很好玩的即興的地方。”
有人曾說,跳一只舞,就是談一場三分鐘的戀愛。藝米講起了開頭那個讓她陷入心流的美好時刻,莞爾一笑,“這樣的時刻,不要太多哦。”
當一整晚一首接一首地跳著,總有一只舞讓人強烈地感受到和舞伴動作的契合,一起在音樂上玩的默契,兩個人的對話感和碰撞,“不是所有的感覺都要以戀愛感來形容,我覺得是一種爽感。”
2017年,藝米和愛人從上海回到長沙,最初她只是想在長沙繼續跳搖擺舞,后來干脆把愛好做成事業,成立了長沙搖擺SWING,想讓更多人跟她一起跳舞,一直運營至今。
#我感覺自己像一個精靈
藝米還在上海時,參加過一次搖擺舞會,她在那次活動酒吧的門口,看見來跳舞的幾個女生騎著自行車過來,籃筐里裝著舞鞋,她們把自行車停好,在馬路上換好舞鞋,進場。
舞會結束后,把舞鞋往籃子里一扔,然后就騎車走了,“很純粹。她們也好自信,好美,好快樂。”
在上海工作時,不再做設計工作的藝米不怎么捯飭自己,也沒有動力去打扮。直到開始正式學習搖擺舞后,她白天拼命工作,晚上瘋狂地跳舞。每一次舞會,都會精心打扮后出場,“去跳舞前做的準備,是一個很享受,很儀式感的過程。”
回長沙后,她組織過各種主題的搖擺舞會,花樣年華,黃金年代,萬圣節舞會,新年舞會,校園時代等等,每一個舞者用心創意,花時間裝扮自己來赴一場舞會,都是對日常生活的一種抽離。
藝米的發色時常變化,顏色總是搶眼,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是各種鮮艷的顏色,她覺得那些檸檬黃、玫紅、橘紅、亮藍色、薄荷綠的純色很美。
她很喜歡自己的一張照片是在馬來西亞棕櫚樹林里拍下的,身著一件綠色連衣裙,一頭紅發,“我感覺自己很像一個精靈,那一刻特別自由靈動。”
現在的藝米,白天做膠卷沖印,晚上跳舞,她享受跳搖擺舞的時時刻刻。
最開始做工作室也只是因為喜歡,不計回報,經營困難的時候,有一年算賬,發現一年的收入才一萬多塊;也有過用課程費用去結算活動尾款后,賬戶上完全沒錢了,“今年好一點了,我有了另外一份工作的工資。”
更何況還有一些像盛宴一般的閃光時刻:在藝米的組織操辦下,長沙成功落地了大型的搖擺會活動,全國,甚至全球的舞友齊聚長沙,在長沙本地能看到大師級的舞蹈,能有這么多專業舞者一起跳舞,讓藝米直呼“很爽”。
“其實,我沒想過能夠把搖擺舞多發揚光大,在全國來看,它都算小眾。我喜歡,我在做就夠了。”
Q&A
柒柒:我看你的朋友圈總在3號發一張自拍,配文自戀地欣賞美貌,所以,每個月3號是你的每月自戀日嗎?
藝米:是啊,自戀日,自我懷疑日,暴躁日,每個月很規律。哈哈哈。
柒柒:你覺得自己最美的部位是?
藝米:鼻子吧。
柒柒:你現在從事的事情里,沖印膠卷,是凝固時間的美,跳搖擺舞,有音樂和身體的美,想問一下,在你的世界中,哪些東西是美的?
藝米:在我的世界里,我追求的一切都是美的,不美的我就放棄了。我曾經的一份職業是婚禮策劃師,有近六年的時間,我都沉浸在那份美里,后面不覺得美了,就放棄了。
美可能是我覺得舒服、干凈的事情吧。
我經常會覺得從小選擇美術是很正確的事情,它教會我用尋找美的視角看問題,善于尋找美發現美。記得有一次我去接一個朋友去我店里,我帶她選擇從河邊走,一路觸摸樹枝,走在松軟的河畔,我說這里比較美對吧?雖然比較難走。她回答,你永遠善于在普通的日子里尋找閃光的地方。
我還想起小時候我媽媽罰我跪在房間里,我就跪著,然后在房間里想象自己在游泳,感覺很快樂。
柒柒:真好,這讓我想起毛姆的名言:“一個人能觀察落葉、羞花,從細微處欣賞一切,生活就不能把他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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