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化浪潮推動下,許多國家逐步放寬移民門檻,以吸引人才與資本。
長期以來以“單一民族國家”自居的日本,卻在移民問題上展現出令人難以忽視的雙重標準。
尤其是對待“白人”與“亞洲鄰國”的態度天差地別——前者可輕松申請長期乃至永住權,后者即便持有高學歷與專業技能,也常遭制度性限制。
日本移民“雙標”:白人可永久居住,亞洲人很難留下,這是為什么?
表面上看,日本為應對少子老齡化趨勢,近年來已逐步開放對外國人才的接納門檻。
無論是“高度人才簽證”制度,還是對護理、建筑、農業等行業的技能實習項目,都在一定程度上引入了大量外籍勞動力。
但若進一步追蹤這些人群的居住條件、申請路徑與身份認同問題,就會發現一個殘酷的現實——并非所有“外國人”被一視同仁。
以“永住權”申請為例,根據日本出入國在留管理廳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在日本獲批永住的外國人中,歐美白人比例明顯偏高,尤其是美國、德國、法國等國公民,其在申請過程中不僅審核時間短、要求低,有些甚至可以因“文化交流”“外企高管”等名義輕松獲得批準。
而來自中國、菲律賓、越南、尼泊爾等國的普通勞動者,即使在日工作10年以上、納稅記錄良好,也常常因“貢獻不足”“語言不流利”等理由被婉拒。
日本對“技能實習生”的制度性限制,也在加劇不平等現象。
這一制度表面上是“技術援助”,實則成為廉價勞動力的輸出通道。
來自東南亞與南亞國家的年輕人進入日本后,多數被安排至人力密集、待遇低劣的工廠或農場,日常生活受限、社交被隔離,語言培訓不足,最終很難獲得上升通道。
而歐美背景的外籍教師、IT工程師或顧問則不僅享有更高的社會地位,還被廣泛接納進本地社區乃至政商網絡中。
這種“制度+文化”的雙重門檻,使得亞洲移民被困于“廉價人力”的刻板印象中,難以像歐美移民那樣被視為“社會資源”甚至“身份資本”。
長遠來看,這種差異化政策,無疑加劇了日本社會的結構性不平等。
日本社會對“外來者”的選擇性接納,并非僅僅源于制度設定,其深層根源在于長期以來形成的“單一民族神話”與文化優越感。
這種思維在遇到白人時常被柔化,在遇到亞洲鄰國時卻迅速轉化為排斥與敵意。
早在20世紀初,日本便刻意在政治上將自己與“亞洲”劃清界限,強調“脫亞入歐”的戰略取向。
在文化上,日本也將歐美文明視為模仿與學習的對象,而對同屬東亞文化圈的中國、朝鮮、越南等國,則習慣性地將其置于“落后”“需要日本引導”的地位。
這種“亞洲內部的殖民心態”至今仍在社會觀念中殘留,體現在移民態度上尤為明顯。
舉例而言,日本主流媒體報道移民問題時,常將東南亞勞工與“犯罪率”“非法滯留”“不適應本地文化”等負面標簽掛鉤,而在介紹歐美移民時,則往往強調其“國際視野”“高素質”“促進創新”等積極因素。
這種敘述方式,無形中固化了對“亞洲人不如白人”的隱性偏見。
更令人擔憂的是,這種文化焦慮還蔓延至新生代。
不少日本年輕人在校園教育中,接觸歐美歷史與文化的比例遠高于亞洲鄰國,對中國、韓國的認知常常停留在政治沖突與娛樂八卦中,而對白人文化則呈現出某種“盲目崇拜”。
這一現象長期累積,極易形成對亞洲同胞的“他者化”,從而在就業、住房、社會保障等各個領域體現為實質性歧視。
要真正打破這種文化困局,日本必須承認自身早已不是一個“純血單一國家”,必須以全球化視野重新定義“日本人”的概念,承認多元、尊重差異、修正偏見,才可能為未來的移民政策鋪平真正平等的道路。
日本當前的移民政策,看似已步入國際化、開放化軌道,實則仍處于封閉的“內循環”邏輯——即讓移民為經濟服務,但拒絕真正將他們“納入國民”。
這種“用你但不認你”的態度,在短期內或許有利于緩解人口紅利消退的壓力,但長期來看卻埋下了結構性隱患。
大量亞洲技能實習生被短期引入,一旦工作合同結束即被遣返,不僅無法形成長期勞動力池,也導致企業難以建立穩定生產模式。
同時,高度依賴臨時工也使得企業在人力培訓、技術傳承等方面缺乏長遠投入,整體生產效率難以提升。
真正健康的移民政策,不僅包括“引入”環節,更包括“安置”和“融合”機制。
歐美國家雖不完美,但在語言教育、社區支持、多元文化共融等方面積累了較成熟經驗。
而日本在這方面起步極晚,政府缺乏系統規劃,NGO資源有限,民眾也不愿意在鄰里生活中接受外國面孔,這直接導致大量移民生活在邊緣化與孤立之中,容易誘發社會沖突與身份危機。
從國家戰略層面來看,過于依賴歐美人才、排斥亞洲鄰國人力,不僅損害與周邊國家的外交互信,也忽視了東亞地區,實質上的經濟互補與文化近緣優勢。
一個真正有前瞻性的國家,應當優先構建區域性人力合作機制,而不是繼續維持“西方中心論”。
日本要想真正走出“移民困境”,必須轉變思維模式,從短期經濟考量走向長期國家發展戰略,從文化優越心理走向平等共處,從制度門檻走向公平路徑。
唯有如此,日本才能在新時代獲得更大的人口紅利與國際認同,也才能讓“國際化”不再只是招牌,而成為真正落地的國策。
移民制度的設計,從來不只是經濟命題,更是社會與文化的縮影。
日本表面開放移民,實則對不同族群設有隱性門檻,這不僅削弱了其吸引人才的能力,也讓所謂“國際化”的國策充滿諷刺意味。
在全球競爭日益激烈、人口結構迅速老化的今天,繼續以膚色、國籍、文化差異來決定一個人能否成為“我們”的一員,無異于在自廢武功。
真正的國家競爭力,是建立在尊重多樣性、激發潛力與制度公平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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