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在漢朝歷史上是一位承前啟后的關鍵人物,當時漢朝經(jīng)過漢文帝、漢景帝兩代人的積蓄醞釀,國勢達到了一個瓶頸期,亟需尋求突破。漢武帝作為大漢朝的掌舵人,引領漢朝、漢民族走向了一個無比繁榮與昌盛的未來,可在此過程中,漢武帝治下的無數(shù)能臣勇將同樣為大漢立下赫赫功績,他們的名字為世人所尊崇。不過偏偏有一人,無論是在當時,還是現(xiàn)下,其人遭遇離合終究不為人所接受,他就是助力漢武帝開辟大一統(tǒng)局面的主父偃。
(主父偃簡筆畫像)
強枝弱干,諸侯王勢力膨脹
談及主父偃的功績,便繞不開“大一統(tǒng)”這個理念。
可能在多數(shù)人的印象當中,漢朝本就是一個大一統(tǒng)的國家,這是早在漢高祖劉邦時期便已經(jīng)確立的事情,為何延續(xù)到漢武帝時期還需要反復地強調(diào)呢?
究其原因,在于當時的高祖皇帝劉邦,只是開辟了漢朝一統(tǒng)的疆域以及漢朝政權,遠遠沒有達到真正的大一統(tǒng)。
(漢高祖劉邦畫像)
漢高祖劉邦晚年致力于平滅異姓諸侯國,消除威脅中央政權的地方勢力。
可根本上的制度形式還是沒有發(fā)生改變的,異姓諸侯王的除名,取而代之的是劉姓諸侯王。
按照漢高祖本身的設想,即便是有同姓諸侯王的叛亂,那再怎么鬧也是老劉家自己的事情,終究皇位還是歸屬于劉氏,可問題的癥結(jié)偏偏也出在這里。
經(jīng)過漢惠帝一朝,當時的同姓諸侯王便不聽朝令,居于中央的漢帝完全管制不了分封在各地的諸侯王國,它們儼然成為了寄居在大漢這棵樹上的蛀蟲。
更有甚者完全具備與中央政權相抗衡的實力。原本為保證統(tǒng)治根基的郡國并行制,現(xiàn)如今不出百年便體現(xiàn)出了其弊端,豈能不為歷代漢帝所頭疼?
(漢惠帝畫像)
后來漢景帝的寵臣信臣晁錯之死則完全點燃了這顆定時炸彈。
晁錯其人一生秉承的政治主張便是削藩,主動地、強行地、大刀闊斧地對諸侯王進行打擊,也直接激化了分封各地諸侯王與中央朝廷的矛盾。而晁錯本人也因為引起七國之亂的原因,身死族滅。
可當時朝廷的官員皇帝都知道,諸侯王是必定會反叛的,晁錯只不過是一個催化劑罷了,而作為平復天下民心的手段,晁錯成為了犧牲品。
(晁錯削藩)
七國之亂順利地平定了,但是消除的只是寄居在大漢這個大樹上的發(fā)育得比較肥的幾個蛀蟲,全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漢武帝執(zhí)政初期,無時無刻不在為這個問題所困惑,如果采取強硬的手段制裁,則師出無名,還會讓漢武帝作為宗室嫡系,遭受天下人不顧親族的誹謗。
但若是采用柔性手段,則諸侯王還會在暗地里不配合,進行抵抗。棄之不顧的話,想必用不了幾年再一次危及中央政權的“七國之亂”會再度上演。
這時候,身負歷史使命的主父偃還在齊地艱難發(fā)育呢。
(漢武帝時期名臣,主父偃劇照)
屢次碰壁,為人不喜
主父偃是一個很不討喜的人,尤其是讓人厭惡的人。這倒不是說其人品惡劣的緣故,而是在于主父偃的性格,太容易得罪人了。
當初在家鄉(xiāng)齊地時,主父偃便和當?shù)氐娜迳t士相結(jié)交,其人主學縱橫學說,也常研習諸子百家的學說理論。
可齊地儒生與主父偃相交不久之后,主修縱橫學說的主父偃,胸懷之中難免蘊含縱橫家的思想,而儒家與縱橫家可謂是天生敵對的,所以這幫齊地儒生便形成一個團體開始排擠主父偃。
(主父偃的影視劇形象)
學說理念上的分歧,性格秉性上的不合,導致主父偃最終竟然不能容納于齊地,只好輾轉(zhuǎn)北上前往燕趙之地。頗有其才的主父偃絲毫沒有認識到存在于自身的缺點,反而一直故我、任性行事。
可報應來得也很快,燕趙之地的學士紛紛對其人下達逐客令,也形成了一個小圈子排擠他。飽含憤懣的主父偃思來想去不能理解這些俗人的做法,只當自己的孤高的鴻鵠,不與燕雀爭辯。
游歷諸侯國之間的主父偃走到哪里都屢屢碰壁,這要是換做常人早已經(jīng)忍耐不住,開始閉門思過、慎獨自律了。
主父偃卻不這么想,懷揣著滿腔憤懣的他將視線向西面望去,天下之中心——長安。
(衛(wèi)青劇照)
前去大漢都城的主父偃并沒有亂動,按照事先的安排,其人找到當時漢武帝的小舅衛(wèi)青,相托為漢武帝引薦自己。衛(wèi)青自然也答應了,可事情過了許久卻得不到回應,主父偃反而為衛(wèi)青府上的賓客所厭棄。
盛怒之下的主父偃也不走什么常規(guī)的引見渠道了,只身前往漢武帝居住的宮闕之下,上書一篇風格迥異的奏章(具體寫了什么,史記里沒有明確記載)。
這一通野路子操作反而真的使其人達成了目標,漢武帝在處理政事之后果然召見了他,并且相談甚歡,武帝直言對其人志同道合,立即任命官職。這樣一來原本走到哪里都受人排擠厭惡的主父偃,憑借其才躋身枝頭成為了皇帝寵信之臣,豈能不得意?
(主父偃朝見漢武帝,躍然成名臣)
在主父偃當紅時期,一年里連升四次官職,所上奏的諫言可謂是無所不用、無所不聽。適逢其會出現(xiàn)在這個歷史階段的主父偃,便是來解決漢武帝一直困擾的心病——藩王自強。
文帝、景帝崇尚黃老之學,可以忍受諸侯王在治下為所欲為,但雄才大略的漢武帝不能,于是他采用了主父偃“推恩”的策略,開始分化、削弱諸侯王的勢力。
所謂“推恩令”,如字面意思就是推及帝恩的詔令。只不過這項詔令所針對的對象,是諸侯王國內(nèi)無權繼封的諸侯王子。按照封建社會宗法制的傳承關系,諸侯王爵只能夠傳給嫡長子,當然雖說存在特殊情況,但是長子的繼承權是優(yōu)先的。
(推恩令實行下的諸侯王孫)
比如說,齊王封于齊地,屬地上有臨淄、濟南、瑯琊、城陽四郡,統(tǒng)稱為齊國。而現(xiàn)任齊王死后,即由其人長子進行再繼承,然后一直這樣延續(xù)下去。而其余諸子呢?當然是什么都沒有了。(僅是一個比喻)
而主父偃所強調(diào)的推恩令的關鍵點便在于,將原本由一人繼承的屬地,分封到每一個兒子的手上。還拿之前的例子說明,現(xiàn)任齊王有五個兒子,但在推恩令的普及之下,這次齊王死后,原本歸屬于齊王太子的齊國四郡,其余四子都能分到一杯羹。
還有可能會將齊王太子占有的最大的那一份“蛋糕”,分割出來劃分給其他人等。這便極大程度上,將一個完整的諸侯國,分化成為了諸個不同的部分。
(推恩令示意圖)
禍福相依,世事難料
當然,有人會反對嗎?那是一定的!可支持的人則占據(jù)更多數(shù)量,畢竟吃虧的只有嫡長子一人,而占利的卻是多數(shù)庶子,如何能夠推行不下去?于是,原本得不到分封的諸侯王庶子紛紛對漢武帝感恩戴德,被奪取屬地的諸侯王嫡子卻敢怒不敢言、只好委曲求全。
兵不血刃地將大漢最大的內(nèi)部癥結(jié)去除,推恩令堪稱“史上最牛陽謀”,主父偃當立頭功。
驟然擢升下的大喜悅,使得主父偃有些過于地得意忘形了,早年間的顛沛流離、受人排擠始終縈繞心懷不能抹煞。
(漢武帝劇照)
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漢武帝任命其為齊國國相,專門查辦齊王荒淫行亂一事。而此項任命也是主父偃親自爭取來的,原因是齊王竟拒絕了與自己聯(lián)姻結(jié)親的好機會,內(nèi)心本就敏感的主父偃羞惱之下便決意報復。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主父偃躍然高居齊地丞相,絕非當時處處碰壁、不遭人所喜的窮苦學士。
志得意滿的同時也不忘當初嫌隙,召集親朋賓客列席而坐,當即揮霍五百金散予在場諸人。這可不是功成名就之后的感恩宴,而是主父偃與前塵往事的絕交宴。席間,主父偃慷慨激昂道:“往日你們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就讓你們高攀不起!”
(主父偃劇照)
或許,這便是主父偃一直以來不為人所喜的緣故吧。剛愎自用、我行我素的行為使得其人終于抒發(fā)了心頭的一口惡氣,也使得親朋賓友與其分道揚鑣。
“其成也速,其亡也忽”主父偃的人生軌跡也很快開始轉(zhuǎn)變。
直至主父偃派人通告齊王:“王與姊奸情”,迫使齊王不得已自殺,或許在其人看來這不過是一次敲打,但卻直接點燃了諸侯王的敏感的神經(jīng),紛紛上書漢武帝舉報主父偃逼殺齊王,負有大罪。
(漢武帝下詔,族滅主父偃)
漢武帝為平息眾怒,毅然下詔將其族滅。
而身死之后的主父偃竟無一人為其斂尸下葬,或許過往的舊人還在心底暗罵其人下場來得太快,唯有當時主父偃一個賓客孔車出面,將其下葬、入土為安,為主父偃的人生畫上了一個并不完美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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