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景濤者,臺灣臺中人也,其先世業賈,薄有資財。父嚴毅,母慈而善養。景濤少時,體貌俊朗,眉目間自蘊英氣,鄉人每見之皆奇曰:“此子神采,非池中物也。”然其性情激烈,喜怒皆形于色,若風雷驟起于平湖。
年十八,嘗入軍營,軍旅嚴整之氣,未能稍挫其銳,反若烈火得薪,益顯其質。后入電視臺為小吏,奔走雜務間,其心未嘗一日忘青云之志也。
未幾,臺灣演藝之興如春潮涌動,景濤遂棄職投身影海。初,僅以龍套雜役現于熒幕,然其每遇鏡頭,雖片語只言,亦傾注心力如搏虎,雙目灼灼似燃星火。
時人雖哂其用力過猛,然其氣魄,已隱隱有裂帛穿云之勢,有慧眼者嘆曰:“此子搏命若此,豈甘久居人下乎?”
機遇果至,時逢瓊瑤劇風靡臺島,景濤得入《梅花三弄》之《水云間》。劇中畫師梅若鴻,性情激蕩如沸水,正與景濤本色相契。
當是時也,景濤演繹情傷悲憤,聲震屋瓦,目眥欲裂,涕泗縱橫如瀑瀉。觀者無不動容屏息,驚其表演之力竟可裂石穿云。
坊間遂以“咆哮教主”名之,其聲如霹靂,其情似狂瀾,一時聲名鵲起,直上九霄。
后更以《孝莊秘史》中多爾袞一角,咆哮中裹挾鐵血柔情,悲愴處令山河失色,遂登“寶島視帝”之尊榮,可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矣。
然人生際遇,恰如月輪盈虧,景濤性情剛烈如淬火之刃,難為世俗所曲。當其在劇組,常因戲理爭執,聲震片場,人皆側目。曾因細故,竟至怒摔座椅,四座皆驚,寒蟬無聲,業內漸有“難共事”之議。
更兼手足罹禍,景濤奔走呼號,心力交瘁,終致片約日稀,聲勢漸頹于島內,或謂其“為權勢所忌”,或云“鋒芒自傷”,莫衷一是。
值此困頓,神州大陸影視方興未艾,如春原初醒。景濤遂攜其“咆哮絕藝”,渡海北上。
初以《太祖秘史》、《封神榜》等劇,再展雷霆之風。其聲如驚濤裂岸,其勢若狂飆摧林,觀者或撫掌稱快,或蹙眉難適。
然此等表演,如古劍龍吟,終非盛世和音所常納。時移世易,觀眾趣味流轉如云,偏好漸趨含蓄蘊藉。景濤咆哮之術,縱挾風雷萬鈞,竟成絕響于空谷,徒留回聲裊裊于江湖記憶深處。
事業既見江河日下,景濤家室亦風波迭起。數度婚姻,皆如春冰消于暖陽,難耐歲月磨洗。其情感熾烈,行事亦常如脫韁野馬,難循常理。
坊間或傳其對舊侶有逾矩之擾,雖真偽難辨,然其“情難自控”之名,已如墨點素練,深染眾人之目矣。
星移斗轉,昔日熒屏霸主,竟輾轉于網絡直播之潮。乙巳年五月廿六,景濤開鏡于豆蔻方寸之屏。當是時也,容顏已染風霜,眉宇間舊日英風雖存,然難掩滄桑刻痕。其竭力談笑,欲喚回觀眾記憶深處之“教主”神采。
忽焉,語塞氣促,面如金紙,身形搖晃若風中殘燭。驚呼未絕,竟轟然仆倒于眾目睽睽之下!
萬千看客,隔屏驚駭,昔日聲震云霄之“咆哮教主”,竟于方寸熒屏前頹然傾覆,此情此景,恍如命運最沉痛之嘆息。
妮妮曰:嗚呼!觀景濤之浮沉,豈非時代洪流激蕩之縮影乎?當其執玉爵于華堂,孰料廿載后竟乞米于方寸熒屏?
昔者項王垓下悲歌,其聲震野,終不免烏江遺恨;今景濤長嘯熒屏,傾倒眾生,亦難逃孤身仆倒于虛擬之庭。所異者,霸王之敗,時勢為之;景濤之困,半由時風嬗變,半亦性情鑄之也。
夫咆哮之力,裂帛穿云,固足動人心魄于一時,然剛極易折,狂瀾難久。彼不能效流水之婉轉,隨物賦形于時代溝壑之間,終至聲竭力衰。然其傾情一搏之姿,猶若夸父逐日,固有悲壯之色存焉。
當世優伶多工于機巧,精于算計,如景濤這般以血肉魂魄直撲藝術者,寧非稀有乎?其仆倒瞬間,非僅一人力竭,實乃一個時代喧囂側影之轟然傾塌也。
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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