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太保”散是滿天星,“徐老大”聚了一團火。
從“蘇超”第三輪比賽開始,來自臨沂、棗莊、濟寧、淮北、宿州、商丘等“淮海親友團”的弟兄瘋狂涌入徐州,助力徐州主場兩度刷新“蘇超”現場觀賽人數紀錄。“贏了當江蘇省會,輸了還是淮海省會”的條幅,閃耀全場。
尤其6月15日,徐州隊主場觀眾突破3萬,其中來自安徽、山東、河南的就有5800多人,約占全場觀眾的20%。當晚,徐州隊打贏了“南徐州”鎮江隊,給淮海弟兄們爭了口氣。
雖然“淮海省”只在歷史中存在了很短的時間,但地理相近、人文相親的淮海經濟區,依然有著天然的向心力,徐州這位“淮海老大哥”,也依然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相比江蘇,徐州更像個山東城市
徐州之所以被稱為“最不江蘇的江蘇城市”,就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和文化風俗,都與山東更為接近。
徐州地處蘇魯豫皖四省交界處,北部與山東菏澤、棗莊、濟寧、臨沂相接,西部與河南商丘,安徽宿州、淮北、蚌埠相鄰。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徐州與魯南、皖北地理相接、文化同源,1949年至1952年還曾由山東代管,1953年重新劃歸江蘇。
直至如今,徐州仍被視為“山東的遠親”。徐州與魯南說著同樣的徐淮官話,吃著同樣的地鍋雞、菜煎餅,愛喝羊湯,也愛喝酒。每到冬天,徐州還是江蘇唯一集中供暖城市,北方氣質一覽無遺。
由于地處四省交界,徐州自古便是戰略重鎮、交通要沖。自古至今,發生在徐州的戰爭多達400余次,從泗水亭長劉邦于沛城起兵,到楚漢決戰于徐州九里山,從李世民討伐徐元朗,到蒙古軍南下爭奪徐州,這片土地留下過太多歷史印記。
水運時期,隋煬帝開挖通濟渠,徐州成大運河要沖,江南漕糧、寶貨經此運抵洛陽。鐵路時代,隴海、京滬兩大干線在此交會,從徐州出發1小時可達棗莊、宿州、淮北、商丘、宿遷、連云港等周邊諸市,2小時可達南京、合肥、天津、鄭州,3小時可達北京、上海、西安、杭州等重點城市。
坐擁如此地理區位和交通優勢,徐州兩度打破“蘇超”觀賽人數紀錄,也就不難理解了。數據顯示,6月15日徐州隊主場涌入3萬余名觀眾,其中省外觀眾達到6902人,占比22%;安徽、山東、河南三省觀眾5863人,合占省外觀眾八成以上。
“共飲運河水,棗莊來助威”“淮北不是客,主場一起拼”,淮海經濟區中心城市的影響力,由此可以窺見一二。
江蘇“中等生”,淮海“老大哥”
以徐州為中心的蘇魯豫皖四省交界,是沒有真正設立卻又讓人津津樂道的一個“省份”。
1904年和1940年,清末狀元張謇、民國地理學家胡煥庸都曾主張整合四省交界區域,呈現其“地緣經濟一體性”。1944年,汪偽政權短暫設立偽“淮海省”,轄淮海一帶;隨著1945年汪偽政權下臺,偽“淮海省”不復存在。
如今,“淮海省”雖然不再,這片區域卻仍是聯合體。1986年淮海經濟區成立,是中國最早的區域性經濟合作組織之一。2017年,國務院批復淮海經濟區規劃編制,以徐州為中心城市,輻射包括宿遷、連云港、臨沂、濟寧、菏澤、棗莊、宿州、淮北、商丘共十個城市區域。
截至2024年,淮海經濟區人口總量6471萬人,GDP總量4.57萬億,相當于一個中等省份。而在江蘇“十三太保”中位居中游的徐州,在淮海經濟區可謂名副其實的“老大哥”。
2024年,徐州GDP總量9537億,地方財政、資金總量分別為560億、1.2萬億,位居江蘇第六、淮海經濟區之首;常住人口901萬,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4728億,排在江蘇第三、淮海經濟區前二;人均GDP、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為10.6萬、4.0萬,排在江蘇倒數第三、淮海經濟區之首。
徐州以13.9%的人口,貢獻著淮海經濟區20.9%的經濟總量和22.2%的消費總額,首位度比江蘇省會“南哥”還高一點。
但此前很長一段時間里,由于徐州自身經濟體量有限,加之淮海經濟區地跨四省,存在較強的行政壁壘,徐州這座中心城市的影響力和輻射度并不高,淮海經濟區的存在感也比較弱。這種狀況,直到近年徐州迎來發展“第二春”,才有所轉變。
從“百里煤海”,到“工程機械之都”
徐州是江蘇唯一的老工業基地+資源型城市,曾有“百里煤海”之稱。徐州與煤炭的淵源最早可以追溯至北宋時期,蘇東坡開啟采煤先河,留下傳誦千古的《石炭歌》。新中國成立后,徐州作為華東能源基地,一度為江蘇貢獻了80%以上的煤炭、60%以上的電力。
然而隨著煤炭資源的逐漸枯竭,以及2001年賈汪特大瓦斯煤塵爆炸事故發生,徐州開始陸續關閉煤礦,成為最早一批開啟轉型的資源型城市。2006年,徐州就投建了當年全國最大的多晶硅項目,轉戰綠色能源產業。
2016年,徐州提出構建“6+6”先進制造業體系,2022年又進一步提出培育“343”創新產業集群,即工程機械、綠色低碳能源、新材料三個優勢產業,數字經濟、集成電路與ICT、醫藥健康、安全應急四個新興產業,以及精品鋼材、高端紡織、食品及農副產品加工三個特色產業。
在此期間,徐州不斷關閉、整合鋼鐵、焦化、水泥、電力等工廠,加速傳統行業轉型。2018年至2024年,全市鋼鐵企業由18家整合為3家,焦化企業由11家調整至4家,水泥企業由62家壓減至15家,燃煤電廠由24家優化至15家。
2024年,徐州“343”產業集群規模達到7800億,工程機械、數字經濟、綠色低碳能源、食品及農副產品加工等4個千億級產業集群,成為徐州工業的主導力量。
工程機械是徐州的“一號產業”,坐擁徐工集團、卡特彼勒、利勃海爾等一批世界500強企業,產業規模超過2000億元,全國市場占比超20%。綠色低碳能源產業集聚協鑫系、中潤系、弘元系三大光伏巨頭,風電、光伏、儲能、氫能產業鏈全面發展。
轉型多年,徐州迎來“第二春”。2019年,徐州GDP總量突破7000億,2021年突破8000億,去年一舉跨上9500億臺階,今年已提前預定萬億席位。隨著經濟體量的提升,徐州的影響力與輻射力也在擴散。
徐州帶頭,淮海經濟區抱團取暖
2018年以來,淮海經濟區召開了六屆協同發展座談會,共簽署合作協議18項,在交通、產業、生態、民生等領域開展52個合作事項。徐州帶頭、淮海經濟區抱團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了。
交通方面,徐州開通了城際毗鄰公交10余條,包括徐淮、徐蕭、徐宿、徐豐等線路;完成徐州至宿州、徐州至蕭縣等快速通道建設;徐州地鐵S4號線向安徽蕭縣延伸;濰宿高鐵、臺睢高速、豐沛高速等工程也在加速。
產業方面,徐州牽頭成立了工程機械、新醫藥、現代物流等區域產業聯盟,組建了首期規模20億的區域產業投資基金,先后建成宿州-徐州和淮北-徐州等省際毗鄰地區產業合作園區。
淮海經濟區成員也在加速靠近徐州。2021年11月,安徽副省長公開表示,皖北地區人口多、底子薄、基本公共服務歷史欠賬多,發展相對滯后。因此,安徽在區域聯動方面將支持宿州、淮北深度融入徐州都市圈。
2022年6月,河南省委、省政府賦予商丘建設“對外開放橋頭堡、樞紐經濟新高地”的發展定位,支持商丘融入豫魯毗鄰地區、淮海經濟區協同發展。
2024年印發的《山東省國土空間規劃(2021-2035年)》提出,支持菏澤、濟寧、臨沂、棗莊等市融入長三角一體化發展,與徐州等市共建淮海經濟區。
當然,從融入、協同到引領,徐州這位“大哥”要做的還有很多。前市長王劍鋒去年曾公開表示:從現實情況看,徐州既有產業基礎、集聚優勢和發展空間,同時也有不少歷史包袱。徐州傳統產業占比還比較高、超過六成,未來要以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做優做強傳統產業,“早日建成名副其實的淮海經濟區中心城市。”
參考資料:
[1] 各地統計局
[2] 中國有個你沒聽過的“淮海省”,到底在哪兒?地道風物
[3] 徐州: 以“頭馬”擔當建設淮海經濟區中心城市.中國經濟周刊
[4] 徐州領跑 溫州超過唐山 誰能在明年突圍?新京報
[5] 徐州:“碳”尋先機的綠色力量.徐州日報
[6] “1小時通勤圈”彰顯淮海經濟區“交通一體化”協同效應.徐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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