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毛主席正盯著一份又一份的貪腐案卷發愁,這些材料看得他直皺眉頭:"怎么還有這么多干部經不起考驗?"
可當他翻開王盛榮的案卷時,手突然頓住了。他盯著材料上那個熟悉的名字,這是當年救過自己命的王盛榮嗎?他怎么會被牽扯進來?這是怎么回事?
救命恩人
1931年11月,贛南的山區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在江西瑞金這片剛剛燃起革命火種的土地上,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成立了。在葉坪村的謝家祠堂里,來自各地蘇區的代表們莊重地投下選票,最終,毛澤東以高票當選為臨時中央政府主席。那時候的毛澤東,不過三十出頭,卻已經是黨內公認的革命領袖,大家都親切地叫他"毛主席"。
就在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成立的同一時期,從蘇聯留學歸來的王明帶著一股"左"傾思潮進入了黨內。這些人打著"百分百布爾什維克"的旗號,對毛澤東提出的"農村包圍城市""游擊戰"等符合中國實際的革命策略嗤之以鼻,覺得這是"右傾保守"。漸漸地,王明集團在黨內占據了上風,毛澤東的正確主張被一再否定,他在黨和紅軍中的領導地位也受到了嚴重排擠。
就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召開了一次至關重要的會議。這次會議要討論的是蘇區下一步的反"圍剿"部署,還有根據地建設的重大問題,作為政府主席的毛澤東本應親自到場。可當時的情況卻異常棘手——王明集團故意設下障礙,不僅沒有提前通知毛澤東會議時間,甚至在會議臨近時才突然要求他必須立刻到場。更糟糕的是,就在毛澤東準備動身的時候,他所在的駐地已經被國民黨反動派的民團給盯上了。
毛澤東帶著身邊的警衛員留在根據地開展工作,雖然人數不多,但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可敵人的情報網比他們想象中更密,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風聲。這天傍晚,毛澤東正在村口的老樹下和幾個鄉蘇維埃干部商量糧食籌集的事,突然,四周的山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民團分子。他們端著槍,把整個村子圍得水泄不通,嘴里還喊著"活捉毛澤東"的口號。毛澤東的警衛員只有十幾個人,武器也大多是土槍,面對裝備精良、人數多出幾倍的敵人,根本沒法硬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越來越暗,山風卷著枯葉打在臉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毛澤東站在隊伍最前面,臉色沉靜,可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焦灼。他知道,這時候硬沖只會造成無謂的傷亡,必須等待時機。可敵人顯然不想給他們機會,包圍圈越縮越小,甚至有幾個膽大的民團分子已經開始往村子里摸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如同離弦之箭般沖破了敵人的封鎖線。來人穿著一身褪色的灰布軍裝,腰間別著兩顆手榴彈,跑起來帶起一陣風——他就是王盛榮。王盛榮當時是中央警衛團的連長,接到緊急任務時,他正在幾十里外的前線傳達文件。當得知毛澤東被圍的消息,他二話不說,立刻抄近路往村子趕。
"毛主席!"王盛榮一邊跑一邊大喊,聲音穿透了嘈雜的槍聲。敵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敢沖進來,頓時亂了陣腳。王盛榮趁機沖到毛澤東身邊,抬頭掃了一眼,民團分子正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跟我走!"他一把拉住毛澤東的手腕,轉身朝著村后的一條小路沖去。
這條小路平時很少有人走,兩邊是齊腰深的野草,腳下坑坑洼洼。王盛榮走在最前面,一邊用身體護著毛澤東,一邊大聲喊著:"一連跟我上!二連斷后!"他帶來的警衛排戰士們立刻散開,有的端著槍朝敵人方向射擊,有的則護在毛澤東兩側。敵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打懵了,原本有組織的包圍變成了混亂的混戰。王盛榮的槍法很準,三槍就撂倒了兩個沖在前面的民團頭目,剩下的民團見勢不妙,開始往后退。
可敵人并不甘心,很快又組織起第二輪進攻。王盛榮的左肩不幸被一顆流彈擊中,鮮血瞬間染紅了軍裝。但他咬著牙,繼續舉槍射擊,嘴里還喊著:"別管我!保護毛主席!"警衛員急得直哭,要去扶他,卻被王盛榮一把推開:"執行命令!"。
趁著敵人火力減弱的空檔,王盛榮護著毛澤東往村后的山上跑。一行人跌跌撞撞地爬上一道山梁,回頭望去,村子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敵人在林間亂晃,卻始終不敢追得太近。
這場突圍戰持續了近兩個小時。當接應的紅軍戰士趕到時,只見王盛榮靠在一棵大樹旁,左肩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但他的腰桿挺得筆直,手里還緊緊攥著步槍。在他的身后,毛澤東雖然衣衫襤褸,頭發凌亂,但眼神依然堅定。
冒險送經費
1933年1月,中央蘇區的臨時中央機關卻已從上海遷到了這里。可留在上海的那攤革命火種,日子過得比寒冬還沒盼頭。因為此時,中共中央上海局的經費早就見底了。
那時候的上海,到處是國民黨的特務、巡捕和密探。別說是搞武裝斗爭,就連印一張宣傳單、發一份電報,都得掏光家底。上海局的同志們住在租界的閣樓里,想買臺電臺跟蘇區聯系?可連買零件兒的錢都湊不齊。
蘇區的紅軍倒是打了幾場漂亮仗,前不久還繳獲了國民黨銀行的一批巨款。中央開會時,周恩來提出上海的同志們在刀尖上過日子,要派人把錢送到上海,給上海局解燃眉之急。
頭一回派人去,中央挑了個機靈的年輕同志,帶了兩萬美金。出發前,鄧穎超拉著他的手說:"這錢是上海幾百號人的命,你可千萬小心。"年輕人拍著胸脯向鄧穎超保證。
可誰能想到,這年輕人剛到廣東汕頭,就被國民黨特務盯上了。原來他路上在茶館里跟人吹牛,被特務聽了去。等他到了上海,迎接他的不是同志,而是監獄的鐵門。兩萬美金不翼而飛,人也再沒消息。
第二回挑了個經驗豐富的老交通員,帶著兩萬美金上路。大家都覺得,老同志穩當,肯定沒問題。可半個月過去,上海局連個信兒都沒收到;一個月后,竟聽說這老交通員在香港被捕了。更讓人寒心的是,國民黨報紙登出消息,說他"攜款潛逃,不知所蹤"。耽誤了這么久,又丟失了兩萬美金,上海局的經費更緊張了。
消息傳回蘇區,中央機關的氣氛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會議室里,煙蒂堆成了小山,可誰也說不出個辦法。有人提議再派個更機靈的,有人說不如等局勢緩和些再說,還有人紅著眼圈說:"上海的同志們要是撐不住,咱們整個革命大局都要受影響啊!"
就在大家愁得睡不著覺的時候,毛澤東拍了板。他在會上說:"我看派王盛榮去最合適。"王盛榮是誰?那時候他不僅是軍委委員,還是蘇區少先隊總隊長。更重要的是,他早在井岡山的時候就是毛澤東的警衛員,跟著他爬過黃洋界,打過土豪分過田地,槍林彈雨里沒皺過眉頭。
鄧穎超聽說后,特意找到王盛榮。她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沉甸甸的鐵皮箱,打開來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美鈔,一共3.5萬塊。"盛榮同志,"她拉著王盛榮的手,眼睛里閃著光,"這錢是上海幾百號人的命根子,也是咱們革命的火種。你一定要親手交到陳云或者楊尚昆手里,路上千萬小心。"
王盛榮沒說話,伸手摸了摸特制的鐵皮箱的鎖,只有他和鄧穎超知道怎么開。他挺直腰板說:"請鄧大姐放心,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得把錢送到。"
出發那天,天還沒亮。王盛榮帶著三個精干的戰士,裹著粗布棉襖,挑著兩擔茶葉,混在去廣東的商隊里。他們不敢走大路,專挑山路走,鞋磨破了就光腳,餓了就啃口干糧。最險的一次,他們在福建和江西交界的山路上遇到了國民黨巡邏隊。王盛榮眼疾手快,把錢箱往懷里一揣,假裝是賣山貨的小販,一邊點頭哈腰地遞煙,一邊遞煙的時候偷偷給了個銀元。巡邏隊的人收了錢,隨便問了兩句,就讓他們走了。
過了廣東,他們打算從香港轉船去上海。可香港的碼頭全是特務,連行李都要翻個底朝天。王盛榮靈機一動,把錢箱縫進了棉被里,自己扮成碼頭搬運工。他扛著沉重的麻包,在烈日下走了整整一天,汗水浸透了衣服。等天黑下來,他才摸黑上了貨輪,躲在底艙的煤堆里。船行三天三夜,他沒合過眼,生怕被人發現。
終于到了上海。王盛榮按照鄧穎超給的地址,摸到了法租界一棟三層小樓。他敲了三下門,停了兩秒,里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回應。門開了條縫,是上海局的交通員陳云打開了門!陳云一把把他拉進去,反鎖上門:"可算把你盼來了!我們這兒的電臺早停了半個月,上個月還差點被特務端了窩點......"
王盛榮把錢箱往桌上一放,打開鎖,一沓沓美鈔碼得整整齊齊。陳云數了三遍,確認一分不少,激動地說:"王盛榮同志,你這可是救了我們幾百條命啊!"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王盛榮在返回蘇區的時候,還帶回了幾份重要情報。原來他在上海停留期間,聯系上了幾個隱蔽的地下黨員,其中有個同志手里有幾份國民黨"圍剿"蘇區的作戰計劃。王盛榮冒著危險,把這些情報抄在衣服夾層里、藏在鞋底的暗格里,一路上躲過無數次盤查,終于帶回了蘇區。
塢砂之事
1949年,42歲的王盛榮回到了他的家鄉武漢,走進了中南有色金屬工業管理局的辦公樓。從今天起,他便擔任有色金屬工業管理局的局長,肩上的擔子主要是兩件事:主抓軍工生產,還有把鎢砂產業搞起來。
要說這鎢砂,當時可是國家的寶貝疙瘩。新中國成立沒多久,百廢待興,可工業基礎薄得像張紙。別的不說,單說造機器、煉鋼鐵這些大事,離了鎢砂根本玩不轉。鎢這金屬,硬度高、熔點高,是做刀具、槍炮管、發電機零件的剛需材料。可那時候咱們的鎢砂產量低得可憐,一年到頭也就能挖個百八十噸,別說支撐工業建設了,連自家需求都滿足不了。國家經濟建設就像被卡住了脖子,怎么都跑不快。
1950年,周總理把王盛榮叫到辦公室,特意囑托他,務必以最快速度提升鎢礦產量。這是工業發展的重要戰略資源,是要依托對外貿易渠道,重點引進蘇聯等國的先進儀器設備,將資源優勢轉化為技術支撐,為國家工業化進程注入關鍵動力,切實推動建設事業提速。為此,周總理給王盛榮一個任務:一年之內完成一萬噸的塢砂產量。
王盛榮接過文件,手心微微發顫。一萬噸鎢砂?國民黨搞那么多年,全國的鎢砂年產量連300噸都不到。那時候礦山被土匪占了,礦工被抓去當壯丁,挖出來的鎢砂要么被土匪搶走,要么爛在山里沒人管。現在要一年翻出三十多倍,這任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可看著總理期待的眼神,他把牙一咬:"總理您放心,我接!"
上任第一天,王盛榮沒坐辦公室。他套了輛吉普車,帶著兩個技術員就往礦區跑。那時候的礦山啥樣?山路坑坑洼洼,卡車顛得人骨頭都快散架;礦洞口堆著半人高的野蒿,洞里的燈全是油燈,照得人臉青一塊白一塊;礦工們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扛著鐵鎬干一天活,掙的錢還不夠買袋米。更要命的是,土匪還還存在。有的礦區剛挖出點鎢砂,土匪就摸過來搶;運輸隊路上常被截,車被砸、人被綁的事兒隔三差五就發生。
王盛榮在礦區蹲了整整半個月。白天跟著礦工下井,看他們怎么鑿巖、怎么挑礦石;晚上和技術人員擠在煤油燈下,研究怎么提高開采效率;半夜還得跟著護礦隊巡邏,聽老礦工講土匪在哪座山有暗哨,在哪條溝設埋伏。他讓人拿本子記:哪個礦區的鎢砂品位高,哪個礦洞的通風不好容易出事故;運輸路線哪段路窄容易堵車,哪座橋年久失修得趕緊修;甚至連礦工的伙食、住宿條件都記了厚厚一沓。
可光記問題哪里夠,得想辦法解決。王盛榮思考再三,決定找四省聯動,江西、湖南、廣東、廣西這四個省,單靠哪一個省管不過來,必須請求四省聯合清剿!
報告遞上去沒幾天,總理就批了。四省立刻成立了剿匪指揮部,王盛榮被任命為副指揮。他帶著剿匪隊鉆山溝、蹲哨卡,白天黑夜連軸轉。
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1950年,四省剿匪行動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大大小小的土匪窩點被端了上百個,幾百名土匪要么被俘,要么投誠。礦區的運輸路上,終于不見了土匪的影子;礦洞口的野蒿被清理得干干凈凈,運礦石的卡車排起了長隊;礦工們的腰桿也硬了,再也不用擔心下井被搶劫,不用害怕運輸路上遭截擊。
可沒多久,王盛榮就察覺到這任務還是難完成。當時負責開采的鎢砂礦區,設備舊得能當古董看,幾臺老掉牙的破碎機轉起來哐當哐當響,經常剛用兩天就趴窩;運輸更頭疼,幾十輛卡車要么發動機漏油,要么跑趟山路多次拋錨。就算礦上能勉強挖出鎢砂,堆在山腳下運不出去,時間一長就得發霉變質,前功盡棄。
這天夜里,王盛榮看著桌上攤著本皺巴巴的賬本,上面記著這個月又虧了多少運輸費,設備維修單堆得比茶缸還高。正愁得直拍腦門,警衛員推門進來:"部長,剛收到線報,香港碼頭上壓著批鎢砂,是當年蔣介石下令凍結的,足有一千噸!"
王盛榮猛地站起來,警衛員趕緊解釋:"是當年國民黨撤退時扣下的,說是'敵產',一直堆在倉庫里沒人管。咱們之前派人探過,貨還在,就是手續麻煩。"王盛榮抓過桌上的地圖,手指在"香港"位置戳了又戳。要是賣掉這批鎢砂換錢,就能買新設備和卡車,礦區的窟窿不就補上了?
可他沒料到,這步棋后來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成了別人嘴里的"貪污把柄"。但當時的王盛榮滿腦子都是礦區的難處,哪顧得上這些?他連夜寫報告,把情況原原本本攤開:設備缺口多大,運輸卡殼多嚴重,賣掉這批滯留鎢砂能換多少物資,能救多少礦工的飯碗。報告送到周總理辦公室時,天都快亮了。
周總理看完信,知道這事兒風險。畢竟那批鎢砂名義上是"敵產",處理不好容易落人口實;可他又清楚,鎢砂是造槍炮、煉鋼鐵的命根子,礦區要是垮了,后方的工業建設得卡脖子。最后還是同意了王盛榮的想法,但囑咐他每一步都得留痕跡,別讓人鉆了空子。
拿到總理的批示,王盛榮像吃了定心丸。他立刻派最可靠的人去香港,和相關部門反復交涉。那時候香港還是英國殖民地,辦手續得蓋十幾個章,王盛榮的人磨破了嘴皮子,終于談妥:用鎢砂換100輛大貨車、100大桶汽油,外加兩臺新式破碎機。
貨輪鳴笛靠岸那天,礦區像過年似的。工人們圍在卡車旁,摸著嶄新的方向盤直咧嘴:"咱這破礦區,啥時候見過這么大的鐵家伙?"王盛榮站在人群里,看著第一輛裝滿鎢砂的卡車"突突"開走,心里的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有了這些"大家伙",礦區像換了副筋骨。以前挖出來的鎢砂得靠人挑驢馱,現在卡車一趟能拉十幾噸;設備壞了不用等外地調貨,破碎機當場就能拆下來換零件;運輸隊排班表貼在食堂墻上,天天都有車往冶煉廠跑。最讓王盛榮高興的是,原本定三個月完成的開采任務,兩個月就超額完成了。他們不僅交夠了上級要的數量,還多挖了兩成。
這批鎢砂帶來的不只是礦區的紅火,更是整個國家重工業的"及時雨"。有了充足的鎢砂供應,東北的鋼鐵廠能煉出更結實的鋼材,造拖拉機的車間再也不用為缺料停工;西北的兵工廠里,槍炮的產量翻著番往上躥,前線的戰士握著新槍直樂;連修鐵路的工地都沾了光,鋼軌供應足了,鐵路線一寸寸往大西北延伸。
1952年的新中國,正處在百廢待興的關鍵階段。那時候,國家剛打完仗沒幾年,各行各業都在抓緊恢復生產、發展建設,可就在大家憋著一股勁往前奔的時候,社會上卻冒出不少蛀蟲。
有些干部利用手里職權搞貪污,把國家財產往自己兜里揣,有的甚至明目張膽搞權錢交易。黨中央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為了剎住這股歪風邪氣,一場聲勢浩大的"三反運動"(就此在全黨全國范圍內展開了。
這場運動查得很嚴,從中央到地方,一批又一批隱藏的腐敗分子被揪了出來。可誰能想到,就在大家一心一意抓貪腐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有人把矛頭對準了一位曾經為革命立過功的老同志,他就是王盛榮。
可偏巧這時候,林彪跟王盛榮之間有點舊矛盾。原來早些年,兩人因為工作上的事兒鬧過別扭,雖然當時都解決了,但林彪心里始終存著點疙瘩。這會兒趕上"三反運動"查得嚴,林彪得到消息,前幾年王盛榮曾經參與過一筆香港的鎢砂交易。這鎢砂是當時國家急需的戰略物資,按規矩得走正規渠道進口,林彪硬是把這筆正常的貿易說成是王盛榮貪污的證據。
這些"證據"很快被報到中央。中央領導一看也吃了一驚。王盛榮可是老革命,平時工作踏實肯干,怎么突然冒出這么多問題?可證據都寫得明明白白,領導們也不好輕易否定,只能先把材料轉呈給毛主席定奪。
消息傳到王盛榮那兒,他整個人都懵了。他明明沒做虧心事,可這些"證據"說得跟真的一樣,連他自己都百口莫辯。更讓他寒心的是,那些曾經一起并肩戰斗的老戰友,這時候看他的眼神都變了。沒過多久,他就被隔離審查,關進了監獄。
在牢里那兩年,王盛榮受了不少罪。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承認過自己貪污,每次審訊都據理力爭,說那1000噸鎢砂的采購全是按規矩辦的。見沒人信他的,他干脆以死明志。有次趁看守不注意,他撞墻尋短見,幸好被及時發現搶救過來。可這一鬧,他的身體徹底垮了,原本硬朗的身板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就這么著,王盛榮在牢里一關就是兩年。他的申訴材料層層往上送,從省里到中央,最后終于到了毛主席手里。這時候毛主席正盯著一份又一份的貪腐案卷發愁,這些材料看得他直皺眉頭:"怎么還有這么多干部經不起考驗?"
可當他翻開王盛榮的案卷時,手突然頓住了。他盯著材料上那個熟悉的名字,這是當年救過自己命的王盛榮嗎?他怎么會被牽扯進來?
毛主席仔細回憶起和王盛榮的過往。當年在贛南,國民黨反動派派了特務來刺殺他,要不是王盛榮帶著警衛連摸黑沖進村子,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他前面,后果不堪設想。后來到了延安,王盛榮又在后勤崗位上任勞任怨,從來沒聽說他搞過什么特殊化。最讓毛主席記憶深刻的,是他帶著3.5萬美金安全送往上海。這樣的人,怎么會為了幾個錢去貪污?
毛主席放下批改文件的筆,讓秘書叫來周總理,問道:"王盛榮貪污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周總理詫異地回答道:"王盛榮同志貪污一事子虛烏有,他不僅沒有犯貪污罪,還應該有功。"說著,總理就向主席詳細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當時國家要出口1萬噸鎢砂換蘇聯的機器設備,可國內產能實在跟不上。王盛榮急得團團轉,忽然想起香港倉庫里還凍著蔣介石扣下的1000噸鎢砂。他趕緊向總理建議:"咱們先把這批應急的賣了,換錢買設備擴大生產!"總理一想這主意不錯,大筆一揮就批了。
誰承想這救命稻草反倒成了催命符。有人拿著買賣記錄告狀,說王盛榮"倒賣國家資產"。在周總理的講述中,毛主席明白王盛榮的貢獻。更讓人感動的是,他一分錢都沒動那筆貨款,全部投入到工業基地建設中。
毛主席聽著聽著眉頭越皺越緊。他當然記得1932年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王盛榮帶著警衛隊冒死把他從敵人包圍圈里救出來的場景。當時子彈擦著耳朵飛過去,要不是王盛榮撲上來擋著,自己早就沒命了。想到這兒,毛主席當即拍板讓人去查。
調查組三天兩頭往工廠跑,把賬本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在獄中待了兩年半的王盛榮,無罪釋放。兩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副部長,如今瘦得只剩把骨頭,囚衣都松垮垮掛在身上。
雖說洗清了冤屈,但組織上還是給王盛榮記了過。他從副部級直降到副處級,還被開除了黨籍,發配到中南建筑工程局當副處長。
得到毛主席的關心
1957年,毛主席乘專列抵達湖北視察。車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他望著掠過的城市景象,忽然想起一個人——王盛榮。
視察途中,毛主席向隨行領導問起王盛榮的近況。在場領導皆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便讓秘書立刻去查。不多時,秘書返回匯報:王盛榮同志如今在漢陽軋鋼廠籌備處幫忙,腿上有舊傷,每日拄著拐杖在工地協調設備、跑材料。
毛主席聽著聽著,臉色越來越沉,突然提高聲音:"請省委書記過來!"待王任重匆匆趕到,他直視對方:"王盛榮現在什么職務?"
"副處長。"王任重如實回答。聽到王任重的回答,得知自己當年的救命恩人竟被連降四級,甚至還被開除黨籍,毛主席勃然大怒。但冷靜下來后他也明白,這處分決定并非王任重的責任。于是他放緩語氣,向王任重講述起與王盛榮的革命過往,還有當年為完成鎢砂任務遭受的冤屈。
王任重聽得怔住:原來這位老同志藏著這樣的故事。更讓他欽佩的是,即便被降級,王盛榮也毫無怨言,在崗位上始終任勞任怨。
毛主席沉思片刻,對王任重說:"把王盛榮安排到省冶金工業廳當廳長,享受副省級待遇,恢復黨籍。"他的態度斬釘截鐵:"國家要搞建設,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就這樣,王盛榮從副處級一下子恢復了副省級待遇和黨籍。
然而誰也沒料到,這份奮進的勢頭沒能持續多久,麻煩再次找上門。
1958年,全國"大煉鋼鐵"的熱潮席卷而來,各地掀起"土法煉鋼"風潮,小高爐遍地開花。王盛榮卻不顧勸阻,帶著調查組跑遍20多個縣,發現這些土高爐不僅浪費資源、污染環境,煉出的鋼根本無法使用。他連續主持召開三次座談會,將問題整理成詳細報告呈送省委。
這份報告如同一顆驚雷,在當時炸出軒然大波。有人指責他"思想保守""阻礙大躍進",更有人翻出舊賬,誣陷他當年"倒賣鎢砂"。更有甚者,湖北省冶金廳開始頻繁召開批判會,從年初到年尾,整整18場。
好在老戰友們沒有忘記他。當年一同長征的老紅軍、時任省軍區司令員的陳再道上將,專門趕到冶金廳拍著桌子說:"王盛榮是為國家累垮的!你們要批斗他,先過我這關!"鄧小平同志得知消息后,也特意指示:"老同志有經驗,愿意聽取不同意見是好事,別把人心搞散了。"
有了這些保護,王盛榮總算沒有被徹底打倒。但批判會的陰影始終籠罩著他,冶金廳不再安排具體工作,他每天只能坐在辦公室看報紙,偶爾去食堂吃飯,工人們見了都躲著他走,生怕被牽連。
更艱難的是"特殊年代"。那時,批斗會從"偶爾開"變成"天天開",王盛榮被押上批斗臺成了常事。
直到1978年8月的一天,王盛榮終于迎來平反。他接過平反文件反復端詳,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后來有人問他:"這些年您是怎么撐下來的?"他望著遠方,仿佛當年那個場景就在眼前,輕聲說道:"毛主席托徐海東同志轉告過我,'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再說,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的。“
正式平反
1979年10月24日,中共湖北省紀委和省委組織部先后印發了兩份重要文件,文件中正式撤銷了對王盛榮同志當年的錯誤處分決定,恢復了他的原有級別和待遇。至此,這位歷經波折的老黨員,終于等來了組織上遲到的公正。
可命運的刻刀從不會只刻下幸運。當我們翻開王盛榮同志的晚年檔案,會發現字里行間浸滿了生活的艱辛:早在多年前,他的左腿便因傷落下殘疾;晚年的二十多年里,他幾乎有大半時間是在醫院的病房里度過的;更讓人揪心的是,他先后三次突發嚴重的心臟病,每一次發病都像懸在頭頂的利劍,稍有不慎便會奪走生命。可這位老黨員始終沒有被生活的重擔壓垮,他以一種近乎從容的姿態面對病痛。
這份從容背后,是他多年來堅持的健康習慣在支撐。即便后來職務提升、工作繁忙,也從未打破這個習慣。他熱愛運動,即便腿腳不便也從未放棄適度鍛煉。不能爬山,就在院子里打太極;不能快走,就扶著欄桿慢慢挪步。飲食上他從不挑食偏食,粗糧細糧搭配著吃,青菜豆腐常相伴,偶爾子女買只雞燉湯。最讓人感慨的是他對氧療的堅持:早年醫生建議他每天吸氧兩小時,他便雷打不動地執行。這些看似普通的日常細節,最終成了他對抗病魔的"秘密武器"。
2006年9月1日下午2點10分,這位歷經風雨的老黨員,在武漢與世長辭,享年100歲。消息傳來,許多曾與他共事過的老同志紛紛趕到醫院送別。
值得一提的是一個鮮為人知的事實:在當年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的15位委員中,王盛榮同志是唯一一位親眼見證21世紀曙光的老戰士。從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到2006年走完百年人生,他用近一個世紀的光陰,踐行了"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初心使命。
如今,當我們站在新時代的坐標上回望王盛榮同志的一生,會發現那些寫在檔案里的榮譽、刻在紀念碑上的名字,最終都會化作最樸素的道理:真正的忠誠,是融入血脈的堅守;真正的擔當,是腳踏實地的付出;真正的信仰,是歷經滄桑仍不改初心的純粹。這,或許就是老一輩革命家留給我們最寶貴的精神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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