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歲走路都打晃，卻穩坐白玉蘭評委席。

上回在上海電視節看到陳寶國，我盯著屏幕半天沒敢眨眼。他走路時前腿拖著后腿蹭地，脊背彎成張弓，脖子使勁往前抻——活像臺老鐘表，齒輪卡著轉得艱難?？傻人旧显u委席開口，聲兒還是響得能震到后排，說“好演員的魂兒在戲里”，底下沒人敢插話。

這老頭，對戲的狠勁兒是刻進骨頭里的。早年演“獨眼龍混混”，沒美瞳沒特效，他直接拿磨薄的扣子當道具，硬塞進眼眶。戲是演得活了，可那只眼睛后來總發炎，到現在見風還紅。更離譜的是拍武戲，三根肋骨斷了都沒喊停，裹著繃帶繼續吊威亞，導演勸他歇會兒，他說“疼能演得更像”。

誰能想到，現在的“戲癡”年輕時是個工廠工人？每天摸冰冷的機器零件，他站在車間里就發悶：“我總夢見自己在臺上說話，底下有觀眾鼓掌。”23歲那年，他咬著牙考中戲——沒背景沒天賦，就靠每天在水房吊嗓子、對著鏡子練表情，把《雷雨》里周萍的臺詞抄了二十遍。后來老師說：“這孩子，把別人三年的功，半年就啃下來了?！?/p>

他老婆趙奎娥最懂他的軸。中戲那會兒，倆俊男靚女談戀愛，別人約會看電影，他們在排練廳對臺詞；別人畢業想接輕松戲，陳寶國偏挑“農民”“混混”這種苦角色。四十多年過去，圈里傳他倆連紅過臉都沒有——趙奎娥說：“他心里只有戲，哪有功夫吵架？”兒子陳奕丞也跟著爹學，在《山河明月》里演配角，提前三個月去劇組跟老演員學臺詞，陳寶國看了只說：“別想著靠我，你得讓觀眾記住你自己。”

現在看他走路費勁，網上都猜是不是中風了。有粉絲翻出他十年前的采訪，他說：“演員的身體是工具，用壞了正常。”可真見著他拖著步子上臺，我這旁觀者都跟著揪心——69歲的人了，早該坐在家里喝茶逗孫子，偏要撐著病體當評委。

但沒人質疑他坐那位置的資格。當年拍《大宅門》，投資方要換導演，他直接拍桌子：“換導演我就撤。”得罪了人，后來三年沒戲拍。要不是央視接下這項目，可能就沒現在這版白景琦。圈里老人說：“寶國這脾氣，擱現在得被資本罵死?！?/p>

現在的劇組，連吃飯都能假吃。綠幕摳圖、臺詞念數字、替身演全程——這些陳寶國聽都沒聽說過的“新操作”，他看了直搖頭：“戲要是假了，演員的魂兒就沒了。”可他自己呢？早過了靠作品證明的年紀，卻還在當評委時逐幀看表演，在評審會上拍著桌子說：“這演員眼神沒戲，不能獎?！?/p>

那天看他下臺被扶著，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演員的命，是觀眾給的。”他把命都搭在戲里了，現在走路慢點兒又算什么？就像網友說的：“他往評委席一坐，不用說話，就是對好演員最好的注解?！?/p>

你說，現在的年輕演員，有幾個能活成陳寶國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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