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9·11”事件發生后，美國以“反恐”之名發動了全球反恐戰爭，給中東及其他地區留下了一個個爛攤子。多年來，美國一再輸出動亂，受害的國家不僅是阿富汗，還有敘利亞、伊拉克、利比亞……這個自詡為“道德標桿”的世界第一強國，是多國動蕩、混亂、恐怖主義活動加劇的重要來源。

01

傷痕累累、支離破碎的阿富汗

無法在阿富汗建立和平的美國人在2021年9月之前全部撤出，這讓美國人終于甩下背了20年的“包袱”，但阿富汗惡化的安全形勢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人們，美國人的失敗戰略在過去為這個國家帶來多少苦難。

原本這場恐怖襲擊和地處中亞的阿富汗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但美國人不這么認為，他們認為“9·11”襲擊的總策劃人、“基地”組織總頭目本拉登棲身于此，而且塔利班組織對恐怖分子提供各種支持，于是，在美國人的領導下，整個北約聯軍開展了一場歷時20年的阿富汗戰爭。而伴隨著美國“旋風式”的撤軍行動，美國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撤出原本在阿富汗駐扎的武裝力量。

20年后，美軍士兵終于逃出了這場戰爭泥潭。可是對于3220萬阿富汗老百姓來說，戰爭陰霾卻一直伴隨著他們過去20年的生活，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戰爭后遺癥”還將深刻地影響著這個國家的一切，想要和其他國家的人們一樣正常生活，對于他們來說可望而不可即。

從當初的“不請自來”到如今的“不辭而別”，這場美國歷史上最曠日持久的戰爭給阿富汗留下了什么？

用阿富汗前總統卡爾扎伊的話說，“那些20年前打著打擊‘極端主義’、‘恐怖主義’的名義來到這里的人不僅沒能結束這一切，還讓極端分子在此期間變得更加猖獗，這證明了美國的失敗”。俄羅斯《歐亞日報》說，阿富汗人在這20年間已經習慣于面對“所有人反對所有人的戰爭”，有20多個極端組織在該國活動，他們與政府戰斗，他們彼此之間也在戰斗。而阿富汗的社會經濟問題也沒有得到解決，至今仍有相當一部分人仍然依靠種植罌粟為生。

在卡爾扎伊看來，現在是到了美國和北約離開的時候了，但他們能否負責任地離開是另一個問題，這些人本應確保阿富汗建立和平，但他們沒有這樣做。

20年里，阿富汗的沖突和動蕩持續不斷。塔利班對美軍和阿富汗政府軍實行曠日持久的游擊戰。與此同時，“基地”組織以及“伊斯蘭國”等極端組織頻繁發動針對北約聯軍、阿富汗政府以及平民的恐怖襲擊。聯合國駐阿富汗援助團的數據顯示，2019年平民傷亡人數達10392名，其中3403名平民死亡，6989人受傷。連續不斷的戰爭，使得阿富汗民眾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戰爭和死亡的陰影下。

20年的阿富汗戰爭，導致平民流離失所，無法得到充足的糧食。至今，阿富汗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口，超過1200萬人正在忍饑挨餓，民眾生活更加艱難。有統計顯示，阿富汗72%的民眾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約1100萬人淪為難民，350萬兒童因此失學。常年的戰爭導致該國失業率連續多年攀升，一些勞動力每月只能獲得大約60美元的工資，難以維持全家生計。

美國駐軍阿富汗，號稱要推動戰后重建，然而，實施情況卻并不如愿。2019年12月《華盛頓郵報》的報道顯示，美國雖投入1330億美元用于阿富汗“重建”，數額已超過二戰后重建歐洲的“馬歇爾計劃”，但其中870億美元被用于訓練阿富汗的安全部隊和警察，而不是發展生產和促進阿富汗社會正常化。如今，阿富汗仍是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生產力水平較低，工業基礎較為薄弱，產值僅占GDP的1/3。持續不斷的戰亂，使得阿富汗難以進行有效的國家建設，經濟發展也幾乎陷入停滯。

美國還試圖對阿富汗進行所謂的“民主改造”，將美國的民主制度移植到阿富汗，然而強行移植的美式民主卻遭遇了水土不服。西方的民主制度導致阿富汗各個派別激烈交鋒，使得阿富汗的政治社會分化加劇。

“美國撤軍留下了一個支離破碎的阿富汗，無論是政府軍還是塔利班，都沒有能力掌控阿富汗全局。”在喀布爾為國際組織工作的哈桑（化名）直言，面對這樣的現實，他很難對和平有所期待。

02

戰爭迫使3700萬人流離失所

除了阿富汗之外，美軍還想要將伊拉克國內的美軍也一并從中東地區撤出。美國方面之所以這么做，也與之前自己經常在此地受到各種勢力打擊分不開。

在美國撤出這兩國之后，中東地區的爛攤子又應該由誰來收拾呢？如今全球各大勢力都盤踞在中東地區，再加上美國不停在中東地區攪渾水，即便之后美軍從這兩國全部撤兵，中東想要在短期內恢復和平也有著很大困難。而美國如今的態度也已經顯而易見了，一旦美軍從此地撤出，阿富汗和伊拉克與之就再無關系，美軍也不會收拾留下的爛攤子。

“美國打爛阿富汗，然后走開了。”中國香港《南華早報》專欄作家亞歷克斯·羅撰文說，美國的“反恐戰爭”已成為一系列“反人類罪行”。今后，美國專家將會無休無止地剖析阿富汗戰爭和越南戰爭之間的異同，它們分別是美國最長和第二長的戰爭。

阿富汗只是美國所謂的“反恐戰爭”的一部分。非營利倡議組織One Project的研究報告稱，美國在“9·11”后發動的戰爭，已至少迫使住在或來自阿富汗、伊拉克、巴基斯坦、也門、索馬里、菲律賓、利比亞和敘利亞等國的3700萬人流離失所。除二戰外，這個數字超過1900年以來每一場戰爭的流離失所總人數。美國布朗大學開展的戰爭代價項目研究發現，至少有80萬人直接死于伊拉克、阿富汗、敘利亞、也門和巴基斯坦的戰爭暴力。

“1990年，美國軍隊向中東地區派遣了作戰部隊，以防止薩達姆占領沙特的油田……30年過去了，經歷了兩場主要戰爭后，美軍仍然在那里。美國在伊拉克卷入了本不應該打的錯誤戰爭。”美國軍事新聞網說。

2003年4月，發動伊拉克戰爭的美軍進入巴格達市中心。卡塔爾半島電視臺2021年4月的一篇文章描述了18年前伊拉克的情形：經過約3周的猛烈轟炸、力量不對稱的戰斗后，該國開始陷入混亂、破壞活動不斷的惡性循環。伊拉克人遭受的心理損失無法估量。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報道說，估算的數據顯示，伊拉克戰爭導致20萬平民死亡。

據美國《華盛頓郵報》梳理，2011年，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從伊拉克撤回大部分美軍，但從2014年開始，又重新部署了一些部隊以打擊“伊斯蘭國”（IS）。去年，伊拉克要求美國派代表團討論撤軍機制，美國國務院對此表示，他們準備重新致力于促進與伊拉克的“戰略伙伴關系，而不是討論撤軍問題”。

卡塔爾半島電視臺引述政治分析家巴哈·哈利勒的話說，“在（美軍）入侵之前，伊拉克是一個國家，但在入侵之后，甚至是在2011年美軍撤離后，伊拉克都不再是一個真正的國家。”他談到該國諸多領域遭受嚴重影響，包括經濟、健康、教育、環境等，一些國家也在干涉伊拉克的事務。哈利勒表示，整個中東地區的安全、經濟、政治局勢都受到美國入侵伊拉克的影響，更不用說伊拉克的內部局勢了。

伊拉克的鄰國敘利亞也同樣是美國“輸出動亂”的受害者。BBC引述敘利亞人權觀察組織的數據說，截至2020年12月，敘利亞戰爭導致38.7萬人死亡，其中11.6萬為平民，更為可怕的是，20.5萬失蹤人口數據并未計算在內。“敘利亞內戰是地球上最危險、最具破壞性的危機。”《世界報業辛迪加》說，自2011年以來，美國在敘利亞沖突中一直在扮演關鍵角色，包括為多方提供資金、裝備、訓練，以及進行教唆。華盛頓試圖推翻巴沙爾的行動并非為了保護敘利亞人民，而是一場針對伊朗和俄羅斯的代理人戰爭。

美國布魯金斯學會網站今年1月刊文說，美國目前對待敘利亞的政策以孤立和制裁為主，這加深和延長了普通敘利亞人的痛苦，摧毀了該國中產階層，助長了戰爭暴力。不過，這些措施并沒有削弱巴沙爾國內核心選民的關鍵支持。

美國《大西洋月刊》稱，華盛頓曾在十年時間里三次“推翻”所謂的“獨裁政權”，但未能在戰后為相關國家帶來穩定。這三次指的就是在阿富汗、伊拉克以及利比亞所發生的事情。

03

留下一堆爛攤子，卻無人負責

1918年1月，美國總統威爾遜提出結束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綱領及籌劃戰后世界的方案，主張以“民族自決”、“公開外交”和“公正而持久的和平”為核心的十四點原則，為其取代英法等傳統強國控制中東舉起了“道義旗幟”。到如今，中東基本成為美國妄圖一手遮天和推行霸權的“跑馬場”。百余年里，這里的戰爭與和平很大程度上都與美國密切相關。期間美國盡管曾經通過海灣戰爭、打擊恐怖主義等行動在中東發揮過一定正面作用，但其帶來的更多的是動蕩、戰亂、死亡和凋敝。

持續半個多世紀的巴以沖突，起源于美國人主導的所謂“國際調查團”的分治建議。這個方案犧牲了巴勒斯坦原住民核心利益，先后造成數十萬人死于戰亂、數百萬人流落他鄉。漫長冷戰階段中的中東，也是美國爭霸世界的核心“搏擊場”，中東人民特別是阿拉伯民眾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給伊拉克人民造成持續幾代人的傷害，是美國在當代中東作惡的“代表作”。海灣戰爭后，美國伙同英國非法建立“禁飛區”，縱容和保護伊拉克反對派發動叛亂，并對這個主權國家進行了12年封鎖和禁運，導致百萬人死于饑餓和疾病。2003年，美英又捏造假情報并繞開聯合國安理會發動伊拉克戰爭，帶來的戰亂至今未定，原本統一的伊拉克因其挑起的教派矛盾等內斗不已。

干涉中東國家內政、顛覆中東國家政權也是美國留下的歷史污點之一。1953年，美國中央情報局發起“阿賈克斯行動”，一手操縱了推翻伊朗石油工業國有化功臣、民選總理摩薩臺的政變。伊朗建立伊斯蘭共和體制后，美國又長期資助反對派試圖改朝換代，為雙方長期不睦埋下禍根。1958年和1983年，美國兩次干涉黎巴嫩內部事務，受到阿拉伯國家輿論譴責。美國為了自身戰略利益而推行所謂的“大中東民主計劃”，成為“阿拉伯之春”運動的重要催化劑，美式“民主”激活了中東地區的所有教派和族群矛盾，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中東許多人群的國家認同感大大削弱，美期待的“自由派世俗政權”在中東并未出現，后果至今難消。中東各國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還需苦苦探索，付出戰爭和血的代價。美國還驅動北約武裝干涉利比亞和敘利亞局勢，使這兩個國家陷入常年戰亂，美國甚至公開劫掠敘利亞的石油“以戰養戰”。

蔑視異質文明、糟蹋中東傳統和文化是美國在中東留下的斑斑劣跡之一。美國先后發動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多年間，美國士兵頻繁卷入虐俘、辱尸、踐踏當地文化和宗教信仰等丑聞。美國軍隊在伊拉克阿布格萊布監獄的系統性虐俘丑聞震驚世界，黑水公司的濫殺無辜令人齒冷。

無視國際法準則和聯合國憲章，追求雙重標準、美國例外和治外法權，也是美國在中東的惡行之一。美國曾積極支持成立盧旺達國際刑事法庭、塞拉利昂特別法庭等，以起訴犯有戰爭罪、反人類罪和其他嚴重違反國際法的人員。然而，美國卻逼迫上百個國家簽署免責條款，為駐扎在海外的美國軍人提供“保護傘”。在中東問題上，美國公開威脅巴勒斯坦不得對美國和以色列進行國際起訴，公然制裁國際刑事法院負責調查美國軍人在阿富汗所犯戰爭罪責的檢察官等工作人員，表現出赤裸裸的雙重標準。

美國無視他國主權、領土完整和民族尊嚴，任意宰割他國核心利益，成為踐踏國際法的惡劣樣板。美國在耶路撒冷地位、難民回歸權、巴以邊界劃分等問題上，一邊倒地偏袒以色列。至于不請自到入侵敘利亞等主權國家領空，對美國而言更是家常便飯。

俄羅斯《歐亞日報》的一篇文章評論說，美國與阿富汗、伊拉克、蘇丹、利比亞、敘利亞、也門的激進分子合作，對這些國家的內政進行干涉，導致相關地區成為動蕩、恐怖分子活躍的地方。事實上，美國人推行的所謂民主到了哪里，沖突、混亂、恐怖主義就出現在哪里。

中國香港《南華早報》刊文說，20年的阿富汗戰爭沒有實現美國領導人打算達到的任何目的，只是引發了無法想象的流血事件，并付出約6.4萬億美元的代價。中東的反恐戰爭同樣沒有達到美國的目的，只是在一個原本就已動蕩不安的地區制造了更多動蕩。“我們無法預測這些相對貧窮的國家將會發生什么，但我們知道，沒有任何美國領導人將為他們的反人類罪行負責。”

沐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