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9月16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阿熱勒托海牧場的一個農家小院周圍擠滿了人,個子矮小的扎不進人堆,只好走到圍墻下面墊個石塊,雙手扶著圍墻支楞著腦袋從院墻上往里看。
房屋門被緩緩打開,博樂市警察局的警員抬著一個蓋了白布的擔架出來,圍滿小院的人群一下安靜了下來。
上一秒還高聲交流的人也變得異常嚴肅,嚴肅的背后還有著淡淡的恐懼,因為在看向擔架時,能若隱若現看見一個燒焦的手臂隨著擔架起伏而抖動,而死者正是阿熱勒托海牧場的普通女子——騰春梅。
“把群眾都疏散開,死者騰春梅的孩子還在里面,別給孩子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專案組負責人葉旭初隨著擔架走到院落里,看著那些看熱鬧的人群皺了皺眉,急忙給身后的警員說到。
人群漸漸散開了,騰春梅的尸體也搬運到了警方的車輛上。“葉局,小女孩的情緒還有些不穩定,我們是現在問還是等一會兒問?”負責安撫死者女兒的警員詢問著葉旭初的意見。
葉旭初深深嘆了口氣,這一次的命案突破口全在死者女兒靜靜身上,但眼前靜靜的神情異常呆滯,額頭上的汗更是從開始就沒停過,足以見得母親的死對這個七歲的孩子產生了多大的沖擊。
“不急著問,聯系孩子的親人,情緒穩定后再詢問。”葉旭初隔了好一會兒才回復身旁的警員,看著掛在草原天空上的烈日,葉旭初心里發誓要抓到殘殺騰春梅的兇手。
可憐身世,支離破碎
從保護案發現場的角度出發,騰春梅家的周圍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線,一直沉默不語的騰春梅女兒靜靜,則被暫時安排到了鄰居家休息。
看著靜靜一直睜大著眼睛坐在床角落里不睡覺,騰春梅的鄰居大媽滿眼含淚,別人可能不知道騰春梅一家的境遇,但作為那么多年的鄰居,鄰居大媽知道的一清二楚。
騰春梅去世的房子是騰春梅家的祖屋,騰春梅是阿熱勒托海牧場的村民,在1995年的時候,騰春梅聽從父母和媒人的安排嫁給了鄰村的一個農民。
本就文化層次不高的騰春梅對于婚姻一直沒多大的要求,畢竟日子苦一些沒關系,只要人勤勞不偷懶就好,騰春梅的丈夫也確實能干,騰春梅嫁過去后的日子過得一直是有滋有味。
家庭的完整性來自于孩子的誕生,1996年初,騰春梅為丈夫生下了一個女嬰,小名取名為靜靜,飽含著夫妻二人對女兒的期望,希望她文靜端莊,以后好好讀書走出牧場走到大城市。
眼看日子一天天地好起來,騰春梅的父親卻突然因病去世了,騰春梅和丈夫看著母親一人,就想把母親接到沿子鎮和他們住在一起,可母親堅持不離開阿熱勒托海牧場的家,看著母親如此堅持,騰春梅也就沒有再提了。
生活總是一坎接一坎,騰春梅的父親還未去世多久,1999年,騰春梅的丈夫在一次外出辦事時發生了車禍,當場死亡,那時的靜靜才年僅4歲,孤兒寡母再難維持生活了,無奈之下,滕春梅只能帶著女兒回到阿熱勒托海老家,和母親生活在了一起。
牧場需要力氣,農活需要力氣,家里僅有的兩個女人完全無法保持生產齒輪的轉動,在幾次試探性談話后,騰春梅同意了母親的提議,招了一個上門女婿——鐘家友。
鐘家友這個人原本是外地來牧場打工的人,身無分文的他在牧場干活特別勤快,而且鐘家友和騰春梅的幾次接觸下也暗生了情愫,半推半就下兩人在2000年登記了結婚,同年,騰春梅為鐘家友生下了一個男嬰,小名為洋洋。
家里有了勞力,騰春梅有了依靠,孩子有了父親,生活再一次回到了正軌,等到靜靜滿6歲時,鐘家友和騰春梅商量了一下孩子讀書的問題,為了能讓兩個孩子都能把書讀完讀下去,鐘家友在騰春梅的支持下前往了外省打工。
為了不拖累騰春梅一家,騰春梅的母親就帶著洋洋前往了克拉瑪依的大女兒家,鐘家友打工的薪資也會分成兩份分別寄給家里供靜靜讀小學和位于克拉瑪依的小兒子手上。
可就在2002年,距離鐘家友離家務工不到一年半的時間,騰春梅居然被殺害在了家里,女兒靜靜也因為騰春梅的死而變得神經衰弱,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在2002年9月16日這一天變得支離破碎。
在博樂市警方的聯系下,居住在克拉瑪依的靜靜外婆急匆匆趕回了家,當靜靜看到外婆出現時,一直不敢睡覺不愿說話的靜靜飛撲進了外婆的懷里,頓時哭聲如雷,壓抑在心中的恐懼和彷徨終于得到了釋放。
得知女兒去世的騰春梅母親,自然也是嚎啕大哭,誰能知道再回到阿熱勒托海牧場時已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不知道怎么去找到殺害女兒的兇手,不知道怎么去負擔孫女孫兒以后的生活和學習,世間的苦難讓這個破碎的家庭在風雨中飄搖。
負責陪同的博樂市警方人員急忙安慰二人,但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見到了外婆發泄完情緒后,靜靜突然對著警察開口了,她目擊了兇手殺害母親的全過程,她還和兇手有過短暫的對話。
奸殺致死,毀尸滅跡
2002年9月15日,已經年滿7歲的靜靜在白日里幫著母親看守羊群,年幼的她和城里的孩子完全不同,她每天要走上萬的步數,每天有忙不完的農活。
早熟的靜靜知道,如果她做農活時偷懶,那么母親就會多增添一些勞累,已經是大孩子的她要幫助母親多做點事,等之后讀書了也要早點回家幫忙。
“靜靜,快睡了,明天還要放羊,我抽時間去村里幫你借一下課本,你提前預習一下好不好?”騰春梅讓洗漱完的靜靜早點上床,一直以孩子學業為重的她決定出去給孩子找找課本先預習著,雖然不知道“預習”具體怎么做,但聽村里讀書成績好的家里都要這樣做,騰春梅不希望女兒一開始讀書就落人一步。
靜靜睜著大大的眼睛點了點頭,眼睛里泛著的光彩似乎訴說著她對書本的期待,騰春梅疼愛地摸了摸靜靜的頭發后關掉了燈,母女二人帶著對明天對生活的期待緊緊的靠在一起睡下了。
凌晨一點三十分,原本睡得很沉的靜靜突然被什么聲音吵醒了,她睜開眼一看嚇了一大跳,一個臉上蒙著藍色布的男子站在床邊找尋著什么。
“誰?”原來男子在找燈的開關,一拉之下整個屋子從黑暗變得透亮,直接把騰春梅驚醒了,驚慌失措下大喊了一聲。
“不準說話!”男子的雙眼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樣,兇狠而冰冷,這一嗓子直接讓騰春梅呆愣住了,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人不可置信。
明知道小女孩在旁邊的蒙面男子,竟然直接撲向了半躺在床上的騰春梅,仗著身體力量優勢的男子幾下便控制住了騰春梅,緊接著他粗魯的將騰春梅的褲子脫到膝蓋處,此刻男子的意圖也暴露的異常明顯了,他的目標就是騰春梅,他在凌晨進屋就是為了對騰春梅意圖不軌。
“別動我媽媽!”靜靜大喊起來,也正是因為這一嗓子,蒙面男子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已經制服了騰春梅的他,似乎在思考怎么處理床邊的這個小女孩。
騰春梅見蒙面男子愣了一下神,急忙伸手去拉扯男子戴的蒙臉布,隨著蒙臉布的扯下,騰春梅大喊了起來:“我認識你!你是那個集市上的人,我記住你樣子了!你別亂來!”
騰春梅慌亂中的言語深深刺痛了男子,本打算強奸騰春梅后離開的他,無奈暴露了真實面貌,慌忙中男子殺心頓起,瞬間騎在了騰春梅身上,雙手用力卡住騰春梅的脖子,不一會兒便只見騰春梅腦袋一歪,徹底失去了呼吸。
強奸變成了謀殺,博樂市警員聽著靜靜的訴說,頓時有了判斷,但靜靜接下來的話卻讓在場的眾人心底發涼,原來在騰春梅死后,這個男人居然侮辱了騰春梅的尸體,而且還是當著靜靜的面。
如此喪心病狂的人怎么會留下靜靜這個活口?靜靜是怎么活下來的?侮辱完騰春梅的尸體后,男子將目光看向了靜靜,根據靜靜的講訴,那個男人詢問靜靜是否認識他,早已被嚇傻地靜靜急忙搖頭否定。
看到靜靜不認識自己,男子便溫和地讓靜靜躺在被窩里,恐懼讓靜靜不得不服從,剛躺進被窩的靜靜便感覺被人用手掐住了喉嚨,一會兒靜靜便失去了意識。
看到床上母女二人的“尸體”,男子想起了電視上播出的法制節目,據說警方可以根據體液毛發來進行抓賊,不放心的男子急忙引燃了床單,意圖毀尸滅跡。
但好在蒼天有眼,男子萬萬沒想到,在他逃離犯罪現場后,靜靜居然醒了過來,看見屋里燃起的火焰后立馬去搖晃床上的母親,但騰春梅早就沒了呼吸,更沒有了反應。
年幼的靜靜無奈只能跑出家門找到了鄰居,在鄰居報案下,9月16日一大早,博樂市派出的專案組便來到了阿熱勒托海牧區,等警方到達案發現場時,騰春梅的身體已經被燒得黢黑,尸體上還有著細小的火星在游走。
“靜靜,那你記得壞人的長相嗎?”聽完來龍去脈的博樂市警方急忙詢問靜靜。
“我記得!壞人是白頭發,鼻子大大的,嘴唇厚厚的。”靜靜努力回想著。
聽到靜靜描述的警方有些無奈,靜靜地描述只能說明兇手的年齡較大,其他外貌的描述實在太過寬泛。
“警察叔叔,我還記得!媽媽說她在集市上見過他!”靜靜接下來的話語一下子縮小了警方的搜查范圍,有了兇手是當地人的信息后,抓捕兇手就變得極為輕松了。
抓拿歸案,繩之以法
“靜靜,警察叔叔們去找壞人了,叔叔們知道你怕,所以你和外婆在房間里,待會兒會有人被警察叔叔帶進來,你就隔著窗戶看看誰是兇手好不好?”負責陪同靜靜和靜靜外婆的警員耐心地解釋著接下來的計劃。
“好!謝謝你們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我女兒死的冤!”外婆拽著靜靜的手一下給警察跪了下來。
被奶奶牽著的靜靜也再次哭了起來:“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抓住壞人,我沒有媽媽了,我和弟弟、外婆三個人很難的。”孩童與老人的話語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動情,急忙扶起婆孫二人的博樂市警員鄭重地答應了下來,他們一定會揪出那個喪盡天良的兇手。
不一會兒,警方輪流把附近村里符合白頭發厚嘴唇大眼睛的人帶到了院子里。
“不是他,頭發還要白一些。”
“也不是他,壞人要高一些。”
靜靜不斷給陪伴的警察說著結果,當警方又帶了一個人進到院子時,靜靜不自覺地退后了一小步,細微的動作也及時的被警員發現:“靜靜,是他嗎?”
“是他!”靜靜肯定地說到,眼神里有著憤怒也有著一絲絲畏懼。
距離警方到達犯罪現場不到四個小時,兇手就被抓住了,這個兇手名叫潘家振,是騰春梅遇害村的隔壁村的村民,平時騰春梅一家和這個潘家振一家沒有任何來往,更別提有仇怨了。那么這個潘家振又為什么要對騰春梅痛下殺手呢?
在警方突擊審訊下,人證物證俱在,人證為死者騰春梅女兒靜靜,物證為潘家振遺留在騰春梅的那個蒙面巾以及潘家振臉上的指甲劃痕,兇手潘家振對其行為供認不諱,并老實交代了作案動機。
原來,潘家振是有心算無心,在案發當天中午時分,潘家振就找理由安排自己老婆前往外地收棉花,自己獨自在家準備前往騰春梅家對騰春梅進行奸污。但奈何騰春梅撤下了潘家振的蒙面布,這一暴露直接讓潘家振起了殺心,甚至在殺害母女二人后還妄圖點火焚尸來毀滅證據。
結語
潘家振依法被判處了死刑,喪心病狂的他造成了一個家庭的破碎,使一個年僅7歲的女孩全程目睹了罪惡,讓一個女孩兒永遠失去了母親,善惡到頭終有報,潘家振注定要為騰春梅的死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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