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的

救贖

前情提要：

張蘊慧幫蘇曉玲和毛雁準備離婚的材料，一切都在有序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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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的救贖

四個人在一樓隨意吃了點快餐，這一塊是商業區，又趕上飯點，每家飯店門口都排起了長龍，無奈四個人最后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解決了午飯，飯菜的味道還不錯，小雨吃了一碗米飯和不少菜，最后還喝了一碗免費的湯。

毛雁開車回家了，下午她還要接兒子。張蘊慧帶著蘇曉玲和小雨往普安區房產交易中心駛去。

房產交易中心門口人頭攢動，像農村趕大集似的，鬧哄哄地，吵得人頭暈。

蘇曉玲被這陣勢整蒙了：“阿慧，這里人太多了吧，咱們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張蘊慧扶著蘇曉玲坐在等候區的沙發上說：“咱們調房產資料的窗口人不多，一會兒就好，你坐這兒等我，我去取號。”

小雨仰頭看著張蘊慧：“姨姨，小雨想去。”

張蘊慧捏了一下他的臉蛋，說：“你這個小家伙，最近越來越活潑了嘛，不錯不錯！”張蘊慧拉著小雨的手去取號，號碼很吉利：六十八。前面只有三個人，兩個辦事窗口，很快就被叫到號了。

房產信息調出來了，上面顯示：秦驚30%、丁萍玉30%、蘇曉玲20%、秦雅明20%。

蘇曉玲看到這個份額驚呆了，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叫了起來：“我怎么只有20%，這個份額我一直沒注意到。只知道是四個人的名字，房產證剛拿到的時候，我就瞄了一眼，后面一直也沒用到，所以沒注意這個事情，這母子倆太惡毒了吧。”

張蘊慧拍了拍蘇曉玲的肩膀，緊緊地擁抱住了蘇曉玲，一手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著蘇曉玲，蘇曉玲氣得眼睛通紅，她盯著手里的那張紙，似乎要把那幾個數字盯出個洞，此時如果秦驚站在面前，她能拿把刀砍了他。

這個婚姻一開始人家母子倆就防著她，只有自己一個人傻乎乎地全心全意地為這個家付出，當初不惜拿出全部的積蓄湊首付，更是承擔著這么多年的房貸，在家里總覺得老人幫著帶孩子不容易，大事小事都搶著做，周末為了能夠讓她陪小姐妹打麻將，所有的事情都攬下來。秦驚只知道玩，從來沒想過要幫自己，他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大概覺得：首先，我家經濟條件好，首付款出得多；其次，是當地戶口（這個戶口在全國都是特別吃香的，一般人窮極一生也弄不到一個當地的的戶口）；最后，有個國企的工作，穩定，福利待遇好。

蘇曉玲越想越憋屈，出了交易中心鬧哄哄的大門，她實在忍不住了，拿起手機給秦驚撥了過去，手機又是響了半天才接通。

蘇曉玲怒氣沖沖地質問道：“秦驚，你個人渣，你和你媽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秦驚也大聲吼叫道：“你發什么神經，聽不懂你說什么，誰算計你了。”

蘇曉玲：“房產證呢？你告訴我房產證哪去了？還有為什么你和你媽的份額是30%，我和小雅的是20%，你他媽的是個男人嗎？騙一個女人？你們都看我蘇曉玲好欺負，是嗎？你一個男人靠老婆養家、養孩子，這是你姓秦的一開始就設計好的吧。沒見過你們這么不要臉的母子，尤其是你一個大男人，你太惡心了。”

蘇曉玲越說越氣，臉頰漲紅，氣息短促，心口發疼。

秦驚的氣焰明顯降低了，他慌亂了，支支吾吾地說：“什么房產證，誰拿了，不一直在柜子里嘛，你說什么份額，我也不清楚。”

停頓了一會他聲音又拔高了：“蘇曉玲，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帶上我媽，她又沒招你沒惹你，再說她一天到晚幫你帶孩子、做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一天到晚自詡為高學歷，高素質，公司領導，我看你和農村潑婦也沒兩樣。”

外面的陽光刺得蘇曉玲眼睛睜不開，腦袋發慌，小雨抱著她的腿，昂著頭不知所措。

蘇曉玲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和秦驚溝通了，一說話，血液就往上涌，她閉著眼，只覺得眼睛澀得難受，她說了最后一句話：“秦驚，我已經決定了，離婚，其他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蘇曉玲掛斷了電話，蹲下身子抱著小雨，伏在他小小的肩膀上難以自控地低低地啜泣，臉埋在小雨的羽絨服里。

小雨被嚇得也號啕大哭起來。

張蘊慧跟著她蹲下來，撫摸著她的后背，無聲地安慰著這個溫柔善良又有點懦弱的好朋友。

蘇曉玲慢慢地平靜下來，輕輕地說：“我沒事，待會我就打電話給我姑姑，讓她坐今晚的火車，明天早晨就能到，我晚點去找房子，我不想再見到那對母子。”

張蘊慧說：“你搬到我那套老房子里怎么樣？就是你之前去過的盛平一村，現在空著呢，那個小區有點老，你先搬過去，房子不大，兩室的，在一樓，也方便。里面的東西齊全，你帶點衣服什么的過去就能住。”

蘇曉玲抬起紅腫的眼皮，說：“就在你小區對面那套嗎？謝謝你，阿慧，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到此刻才知道，我這段婚姻太失敗了，我付出這么多，得到的就是被他們算計，現在唯一還能讓我感到安慰的是有小雅和小雨，這對母子太不是東西了，只把我當一個工具。”

張蘊慧安慰著說：“不說這事了，不是已經準備起訴了嘛，我把你送回家，你收拾一些日常用的就行了，那邊什么都有，被子都是新的，我幫你搬過去，正好這時候你婆婆估計也不在家，小雅放學后，我們去接她。”

蘇曉玲不顧形象地用手背抹著眼睛，小雨眼淚汪汪地盯著媽媽，小手也幫媽媽擦著眼睛。

張蘊慧說：“以后別這樣了，把我們小雨嚇壞了。”

“你倆在這等我，我去開車。”

蘇曉玲坐在張蘊慧的車子后座上，小雨緊緊地依偎在媽媽懷里，不時地打量著媽媽，蘇曉玲每次和小雨對視的時候，盡量擠出一個笑臉，她不知道這笑比哭還難看。

蘇曉玲給姑媽打電話過去，姑媽還在睡午覺。

姑媽一聽是蘇曉玲在說話，這才清醒道：“曉玲，怎么了？聽你聲音不太對。”

蘇曉玲鼻子嗡嗡地說：“姑姑，沒事，我就是想你了，小雅和小雨也想你了，要不你今晚坐火車過來吧，我一會給你訂個今晚的臥鋪，明天早上就能到，我和阿慧在一起。”

姑媽說：“是不是你婆婆和秦驚欺負你了，你媽這個不中用的。你趕快給我訂票，我這就收拾衣服。”

張蘊慧說：“是明天早上五點多就到的那輛車吧，明早我去接姑姑。”

“阿慧，謝謝你！”蘇曉玲有氣無力地說。

“和我還客氣呀。再說，上學時我也沒少到姑姑家吃飯呢，姑姑搟的面條，包的包子，到現在那味道都不能忘記，經常夢中還在回味，高中畢業后多年沒見到姑姑了。”張蘊慧說。

車子停在蘇曉玲家門口，蘇曉玲打開房門，屋子里靜悄悄的，老太太不在家，張蘊慧幫著蘇曉玲收拾母子三人的衣物，書籍，都是平時生活、學習的必需品，收拾了三個大箱子，一個蛇皮袋，好在她的車子后備箱還算大，座位上也塞滿了東西。

蘇曉玲在車上給婆婆發了個微信：放學我去接小雅。

小雨問媽媽：“我們去哪里？”

張蘊慧說：“今天放學就能見到曉潔姐姐，晚上讓王叔叔給你修挖掘機，開不開心？”

小雨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媽媽，是真的嗎？”

蘇曉玲說：“當然是真的，今天呀，咱們搬到一個離叔叔家特別近的地方住，以后小雨可以經常找叔叔玩。”

小雨在座位上高興得手舞足蹈。

蘇曉玲問：“那曉潔是阿姨去接嗎？”

張蘊慧說：“我們離家近，學校就在小區隔壁，連馬路都不用過，出門左拐就到學校，她經常和同學一起回家。有時我媽也去接。”

秦驚的微信：蘇曉玲，你剛才說的離婚是什么意思？你準備離婚了嗎？

蘇曉玲：你覺得這個婚姻還能維持下去嗎？有維持的必要嗎？

秦驚說：我想了一下，當初應該是筆誤，我從來沒想過要多占，我媽也沒想過，她就我這么一個兒子，房子將來還不是我們的？

蘇曉玲：將來是你的吧，和我有什么關系，這么多年了，關于份額你從來沒和我說過。現在你直接把房產證——說好聽點是拿，其實不就是偷嘛。有意思嗎？

秦驚：你又來了，什么叫偷，拿自己家的房產證怎么叫偷。

蘇曉玲：這個問題再討論下去也沒什么意義，我鐵定要離婚的，小雅和小雨跟我生活。房子賣掉，我和小雅拿走屬于我們的份額，我一分不多占你們母子的。

秦驚：蘇曉玲，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這么堅決。咱們這樣不挺好的嘛。房子這么大，媽還幫我們看孩子，兩輛車，一兒一女。再說，你每個月都給你爸媽錢，我也沒說啥呀。

蘇曉玲：姓秦的，麻煩你腦子正常一點。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無恥，你自己一天到晚回家，周末也在外面玩，到底是誰外面有人，請你不要隨便污蔑人。另外關于車子、房子、孩子，你想想你付出多少，你的工資你自己花都不夠，三天兩頭讓我幫你還信用卡，家里所有開銷都是我在承擔，你好意思說什么都有。

兩個孩子的生活和學習你一概不管，當初你和你媽逼著我生二胎，我不想生，你說生下來你管，結果這幾年你管過嗎？

秦驚：你一天到晚除了說教，還拉著個臉，誰愿意回家呀。

蘇曉玲：我不想和你再掰扯這些沒用的了，反正小雅和小雨我都要的，給你，你也不帶，尤其是學習上的事情，你一概不管。無論是小雅還是小雨，任何一個跟著你，都會毀掉的。撫養權歸我，你照樣可以看孩子。探視權，我們也談好，周末你也可以把他們接回去。

秦驚：你這人說話就是難聽，怎么跟著我就毀掉了呢？你還倆孩子都要？怎么著也得一人一個吧。小雨小跟你，小雅跟著我總行吧。

蘇曉玲：合著我在這說半天，白說了，我不都說了嘛，孩子我照顧，你隨時可以探視，這不和現在的狀態是一樣的嗎？小雅是女孩子，跟著媽媽比較好，馬上她到青春期了，總歸在媽媽身邊更好。反正現在我也不逼著你做決定，你好好想想再說。

車子進了盛平一村，由于是老小區，小區里到處停滿了車輛和散步的老頭老太，小區樓與樓之間間隔很窄，路也窄，路兩邊繁密茂盛的樟樹，即便是寒冬臘月，也到處是綠樹成蔭。樹木一看就有不少年頭，樹干粗壯，枝丫稠密。

張蘊慧說：“這小區就是停車困難，沒有地下停車庫，停車靠搶，如果晚上回來晚了，很難找到位子。不行的話，到時你停在對面我們小區。”

車子停在了十一幢的門棟前，兩人，不應該說三人齊心協力地把箱子、袋子和雜七雜八的東西搬到了一零一房間。

蘇曉玲把東西全都搬進來，才有機會打量著這個兩室的房間，南北通透，通風特別好，南面的陽臺被太陽籠罩著，兩個房間也都是朝陽的，床和柜子是現成的。客廳和廚房各種家用電器都有，真的是拎包即住。

張蘊慧說：“這是我和王子效剛結婚時候買的房子，沒住幾年我們就搬到對面去了，之前一直想著出租，但是又不想給陌生人住，就一直空著，我們家阿姨定期過來打掃打掃。”

張蘊慧打開臥室柜子，最上端都是被子，張蘊慧說：“這些被子都是當初結婚的時候，雙方家長準備的，我媽、我婆婆都準備了，被子多的沒地方放，我都塞到這上面去了。我們拿下來幾床，先在陽臺上晾晾。晚上就可以蓋了。”

小雨擠到柜子面前，小身板貼著柜子，雙手舉得高高地說：“姨姨，我來，小雨要幫忙。”

蘇曉玲接過張蘊慧遞過來的被子說：“小雨還小，等小雨長大了有力氣的時候，再幫忙。”

兩個人抱了三床被子晾在陽臺上。

蘇曉玲說：“換了個環境，我感覺空氣都是清新的，渾身輕松。”轉身問小雨：“你喜歡這里嗎？”

小雨不知道換個環境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只關心今天能不能見到叔叔。阿姨說了住在這里可以經常見到王叔叔。所以他是喜歡的。

他對著媽媽點頭如小雞啄食道：“喜歡，喜歡！”

未完待續

秦驚口中的婚姻現狀與蘇曉玲的痛苦，正說明了一句話，那些看上去和和美美的家庭中，各有各的難堪與齟齬。

真正的幸福，不會是有人犧牲了自己的感想與思考來維護表面和平。

若你覺得痛苦，別著急否定自己的感受，蓋戳“矯情”。

該解決的是問題，而不是你自己。

配圖 | @casandrabanuel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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