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代,當文人士大夫們厭倦了那種蠅營狗茍、投機鉆營的官場生活之后,他們常常通過通宵飲酒娛樂來求得精神上的解脫。在此背景下,詩人元稹寫下了《夜飲》一詩,這首詩的原文如下:
燈火隔簾明,竹梢風雨聲。
詩篇隨意贈,杯酒越巡行。
漫唱江朝曲,閑征藥草名。
莫辭終夜飲,朝起又營營。
“燈火隔簾明,竹梢風雨聲”,室內通明的燈火隔著簾子透出光亮;室外傳來風雨吹打竹梢的蕭蕭聲。詩人開篇沒有直接寫宴會的熱鬧場面,而是把視角轉移到室外,從室外看,宴飲的燈火透過簾幕,在夜色中顯得迷離朦朧。此時,正值風雨之夜,庭院的竹叢隨之發出淅瀝的聲響。此情此景,使人對夜飲生出無限的遐想。
“詩篇隨意贈,杯酒越巡行”,我們即席寫下詩篇互相贈送;斟滿酒杯與在座的人們痛快暢飲。詩人的筆觸由室外轉移到了室內,今夜,來參加夜飲的都是腹有詩書的高雅之人。在夜飲之時,他們出口成章,大筆揮就,寫下詩篇,互相贈送,以助飲興。在酒過三巡之后,人們越發豪放不羈,不再依次斟酒,而是開懷暢飲,一醉方休。
“漫唱江朝曲,閑征藥草名”,悠閑隨意地哼唱起江朝曲;隨口把草藥名寫入詩句之中。酒至酣處,人們揮筆寫下一首首曲詞,借著酒興,悠閑隨意地歌唱著,把宴飲的氛圍推向高潮。為了助興,人們行起了酒令,因為在座的都是高雅的飽學之士,他們的酒令也格外雅致,須得把草藥名寫入詩句之中,以助雅興。
“莫辭終夜飲,朝起又營營”,請不要推辭終夜暢飲;明日一早你我又要為生計奔忙了。只有在宴會之上,詩人才體會到了自由不羈。于是,他呼吁朋友們,不要推辭作長夜之飲,為的是盡量延長這份自由的感覺。因為,到了明日,又要開始過為五斗米折腰,奔波勞碌的生活了,何不珍惜眼下短暫的自由呢?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詩人深夜飲酒,看似暢快,實則是對為五斗米折腰、為仕途而奔波的生活的逃避,在厭倦的生活里,偷得半日清閑,也是一種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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