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山東臨沂大學的邢教授利用課余時間當騎手送外賣,體驗了一段做騎手的工作心路,表達了對外賣小哥生存現狀殘酷的同情。文章挺長的,我仔細看了2遍,對于外賣員體驗部分還是很敬佩的,但是我還是覺得邢教授有點偏激了,畢竟搞學術的人,都比較理想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體驗騎手成為了一件很流行的事情,外部對外賣騎手群體異乎尋常的關注已經形成了一種堪稱“凝視”的氛圍,外賣騎手成為知識分子和大眾投射其學術理念、社會思潮和自身困境的載體。
騎手為什么會成為學術凝視的對象?
簡單說來,三個原因:騎手群體數量大、社會可見度高、隱射當代社會情緒
2020年數據顯示騎手數量超過700萬,這些騎手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高頻地出現在大眾視野里,此外,外賣騎手被關注的近十年,同時也是諸如“資本壟斷”“內卷”“996”“打工人”“KPI考核”“非升即走”以及與之對反的“共享經濟”“喪”“佛系”“躺平”“(財務)自由”“詩與遠方”等流行詞興起的階段,這樣的社會境況,當然也為學者、媒體人以及大眾所共同親歷,當凝視主體尋找具體的載體來承擔這一復雜現象時,恰好奇妙地綜合了上述矛盾二重性的外賣騎手群體于是“雀屏中選”。
學術凝視下會導致什么問題?真實騎手又怎么看?
我恰好認識幾位真實騎手,他們中有跑了5年的老騎手,我給他看了這篇文章,他看完后笑著說,能看出這位教授還沒有走出新手期,接單、等餐、取餐、送餐這些情況很中肯,新手確實是這樣一點點熟悉的,但再干久一點,這些問題,也都不是問題了。
另外,他還跟我舉了一個自己的例子。有一次他去一個商場取餐,當他拿著那份餐走到扶梯口的時候,扶梯上面有三個年輕人。他們本來站得挺亂的,突然間就站成一排了,然后看了他一下,感覺在說 “兄弟,快,我讓開,你快走,你快跑”。他本來想慢慢地走,因為也不著急,他就拿著一個訂單。但是他很尷尬,沒辦法,就提著外賣跑了。
這個小故事很意味深長:凝視導致失真,凝視也改變了凝視對象的行為,被改變的行為(提著外賣跑了)又進一步固化了扭曲的刻板印象。
這個世界有兩種命題:一種叫應然,一種叫實然。應然就是說應該怎么樣,實然是這個世界是怎么樣的,你要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是怎么樣的。大家太多的精力去注意那些應然的話題,這位教授是文學領域的,文學方向是一個相對理想純粹的領域,去到真實社會下凡體驗了一凡,有些感觸也是很正常,他的責任就是講社會應該怎么樣,他不講實際上是怎么樣,但大多數人關心的是這個世界實際是怎樣的,從實然的角度,騎手工作很大程度上是一份收入可觀,給付及時,工作清閑,自由度高的工作,在新的選擇沒有出現之前,這樣的一種選擇是這部分群體的當前最優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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