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是本世紀對全世界影響最大的兩個事件之一,另一個是新冠病毒。
記憶的神奇之處就在于:提起去年的新冠,仿佛核算、封城、健康碼已是很遙遠的回憶;而提及9·11事件,大部分人腦海中還能清晰浮現,那兩架飛機撞向雙子大廈的影像。
即使9·11已過去22年,即使那年出生的讀者都長大了,但那兩架飛機,就像撞上了世人的心頭,每年9月11日,仍有一絲漣漪。
用一句被用爛了的話,亞馬遜叢林的一只蝴蝶扇扇翅膀,就能在美國德克薩斯州引發一場龍卷風。
那一次,蝴蝶來自阿富汗,龍卷風吹向美利堅。
2021年9月11日,一個平常的早晨。
08:46,從波士頓洛根國際機場飛往洛杉磯的AA11航班,在5名劫機者的控制下,撞上世貿中心雙塔中的北塔;
09:03,另一架被劫持從波士頓起飛的UA175,撞上世貿中心的南塔,11秒后南塔徹底坍塌;
09:34,第三架遭劫持從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起飛的AA77航班,撞上五角大樓西翼的美國防部;
10:02,第四架被劫持的UA93號航班,原計劃撞向白宮,遭到機上乘客強烈反抗后,墜毀在賓夕法尼亞州。
目標很明確,三處建筑,對應著美國的經濟象征、軍事象征、政治象征。
幾十分鐘內,2996人遇難,包括70名市政官員,130名股票經理人,230名金融從業者,343名消防員;
一天之內,美國直接損失2000億美元,全球經濟損失1萬多億美元,美股直線斷崖縮水1.4萬億美元;
隨后幾年內,參與救援的人群中有3700多人患癌,罹患白血病、肺癌、食道癌、前列腺癌等不治之癥。
2021年9月11日。
那一天,雙子灰飛湮滅,大國命運輪轉,成為美國歷史上“最漫長的一天”。
一個月后,借著國民的滔天怒火,美國時任總統小布什站在雙子塔前的廢墟上,宣布對塔利班的“反恐戰爭”:要讓他們見識一下美國人的怒火。
只是和當年在朝鮮一樣,本以為的“閃電戰”再一次打成了“持久戰”。
因反恐戰時需要贏得連任的小布什,直到退任也沒能結束中東的爛攤子,潘多拉的魔盒打開容易,合上就難了。
10年之后,2011年5月1日,本·拉登被美軍海豹特種部隊,擊斃于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鎮郊外建筑內。
只是,這個時候美國總統已經換成了奧巴馬。
本·拉登被擊斃,并不意味著阿富汗戰爭的結束,貧窮仍是塔利班最好的生長土壤,如野火燒不盡。
20年之后,2021年8月30日,阿富汗喀布爾國際機場,隨著最后一架美軍C-17運輸機匆匆強行起飛,意味著這場20年的漫長的反恐戰爭,以美軍的倉皇撤離而告終,比30年前蘇聯撤軍都倉皇。
只是這個時候,美國總統已到了拜登。
20年的阿富汗戰爭,以9·11開始,以8·30結束,以小布什開始,以喬拜登結束,留給阿富汗山河破碎,留給美利堅一地雞毛。
一名阿富汗退役軍官在回憶錄中寫道:“在這20年間,世界變化很大,但最大的變化發生在美國自己身上。”
時至今日,美軍已撤離阿富汗2年零10天,9·11已結束22年,但許多美國人仍未走出雙子塔那“最漫長的一天”,反而成了人們心頭的一場夢魘、一團疑云、一根肉刺,質疑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當年的9·11事件,是不是美國為了有理由出兵阿富汗塔利班,自導自演的一場苦肉計?
筆者查閱了大量資料,發現這十多年來關于“9·11陰謀論”的質疑討論就沒停過,各種推斷、論證、猜疑有聲有色,我把最經典的幾個疑點列出來:
1、1999年,美國空軍進行過一場“劫機”演習,假想目標就是雙子大廈。
2、2000年,時任總統小布什的弟弟與內閣幾名鷹派將軍的會議紀要上,寫有這么一段耐人尋味的話:
“變革的過程總是太緩慢,除非出現一個災難性的導火索事件,比如一個新的珍珠港事件。”
3、2000年,五角大樓也進行過一場“撞機演習”,演習中借用的民航757飛機,恰好就是一年后撞擊雙子大廈的其中一架。
4、9·11前一個月,一名猶太富商以32億美元租下雙子大廈99年,并購買了35億美元的保險,保單中的一項條款就包括“恐怖襲擊”。
5、9·11前幾周,雙子塔因“安全原因”被緊急疏散過一次,事故前一周,大樓的防爆警犬全部被撤離。
6、9·11前幾天,有人買了31萬股美聯航的看跌期權,2萬7千股波音航空的看跌期權,災難后兩家航司股票應聲大跌,這兩人大賺了一筆。
7、9·11前一天,許多美國高官取消了航行計劃,舊金山市長布朗被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賴斯嚴肅警告,讓他9月11日那天,千萬不要乘坐飛機。
8、雙子塔坍塌現場極其慘烈,沒找到任何飛機殘骸,黑匣子也莫名失蹤,但卻“意外”找到一本劫機分子的護照。
9、根據撞擊的缺口比較小來推斷,更像是導彈造成的,而且坍塌時大樓內噴出大量氣流,像是炸藥定向爆破造成的。
10、9·11事件后,美國公布了19名劫機分子的信息,但幾年后英國廣播公司發現,其中至少還有9人活著。
比較經典的陰謀論,大概就是這10個了。
那么,“中東戰爭是美國自導自演發動的陰謀”,這個論調到底對不對呢?
我的觀點是:對,也不對。
對的原因很簡單:誰受益,誰有最大嫌疑。
9·11事件后,美國普通老百姓突然感覺到了如芒在背的危險,原來住在北美大陸、與歐亞大陸隔著那么寬的大洋也不安全了,于是那些原本反對增加軍費預算的聲音,徹底沉默了。
90%的民眾投票支持繳納“反恐稅”,同意開啟“導彈防御計劃”,五角大樓把大量資金用于發展導彈攔截、激光武器、動能武器等軍費開支,以及中東戰爭。
同時,小布什授權開啟“棱鏡計劃”,即監聽美國民眾對內對外的聊天日志、語音通話、社交網絡等等,并作為總統每日簡報的一部分。
所以,最不希望戰爭結束的人,是發戰爭財的人。
中東戰爭最發財的,要數美國的金融產業、石油產業和軍工產業三巨頭。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戰爭消耗的武器裝備10倍速增長,中東的石油不要錢一樣運回國全球倒賣,難民融入歐洲、中東王室用石油換美元,美元霸權再收割一波全世界的財富。
最重要的是,美國終于可以推出“人權高于主權”的美式理念,堂而皇之邁出了武力干涉他國的第一步,想揍誰就說誰是恐怖主義,看上誰家的資源,一包洗衣粉也可以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作為出兵的理由就足夠了。
從這點看,美國利用9·11“師出有名”地建立了全球霸權,9·11確實像是一場陰謀。
之所以說“像”,是因為上面那10個陰謀基本都被證偽了,完全經不起推敲,而被自媒體以訛傳訛吸引眼球。
雖然9·11不是人為陰謀,但這并不能說明,美國發動反恐戰爭,不是帶著陰謀的。
可以說,他早就想打阿富汗了,只是缺個合適的理由,就算沒有本·拉登送上的9·11,也早晚會炮制出一個別的什么洗衣粉、洗衣液、洗衣機事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想當年日軍攻打宛平城的理由:一個士兵走丟了。
這倆貨都是一個德行的。
為啥說,美國一早就對阿富汗有想法了呢?他們以前不是“抗蘇”同盟嗎?本·拉登一開始不還是美國的座上賓嗎?
這一切,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就從本·拉登開始說起吧。
本·拉登是沙特人,沙特阿拉伯的沙特,不是阿富汗人。
大家都知道,沙特是個很有錢的國家,他也算是一個真正的富二代,他老爹是沙特王室御用建筑“包工頭”,賺的是盆滿缽滿,可惜在本·拉登11歲那年,就駕駱駝歸天了。
好在家大業大,本·拉登倒是不缺錢花,從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是,他只是他老爹55個子女中的一個,而且排行第17,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家族產業基本跟他也沒多大關系。
本·拉登這人性格孤僻,不好女色,清心寡欲,比較認死理,是個伊斯蘭教遜尼派中極端的圣訓派,也叫瓦哈比派。
這個派別就是伊斯蘭教中的“鷹派”,特點就是極端好戰,主張圣戰,就是看誰不爽就打誰,要么皈依,要么滅你。
瓦哈比派是沙特的國教,自小性格孤僻的本·拉登,則受影響更深,他從小就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真理,致力于把伊斯蘭教傳到全世界,任何外來的民族都是對圣教的玷污。
這個外來民族,包括蘇聯軍隊,也包括后來的美軍。
大學時,本·拉登報考的牛津大學建筑系,遇到了自己的精神導師阿卜杜拉·阿扎姆博士,一個跟他志同道合、徹底幫他“黑化”的人,這兩人的觀念不說完全一致,簡直是靈魂伙伴。
恰逢1979年,蘇聯進軍阿富汗,本·拉登和老師棄筆從戎,報名參加了游擊隊,籌錢籌糧籌武器,親自拎槍上戰場。
彼時美蘇爭霸,美國也樂意幫助本·拉登對抗蘇聯,要錢給錢,要武器給武器,還幫助本·拉登訓練了一支戰斗力強悍的“圣戰軍”,教他們各種特種作戰技巧,以及使用毒刺導彈等先進武器。
宗教是最好的凝聚力,這支部隊對本·拉登忠心耿耿,也成了此后在阿富汗山里跟美軍交手的游擊隊主力。
在沙特、美軍、本·拉登三方的聯合絞殺下,蘇聯最終撤兵了。
回到沙特沒兩年,彼時兩伊戰爭剛結束,窮到發瘋的戰爭狂人薩達姆,悍然出兵入侵科威特,還號稱收拾完科威特就收拾沙特,搶走他們的石油和馬內。
眼看著科威特被伊拉克軍隊一路平推,這可把沙特王室嚇得夠嗆,連忙邀請美軍入駐沙特,幫忙鎮場子,這天賜的接管中東機會,老美當然喜笑顏開答應了。
戰爭爆發后,美軍跟伊拉克交上手,也徹底惹怒了本·拉登。
在他看來,沙特王室已經不值得效忠了,美國跟當年的蘇聯無異,都是玷污圣城的入侵者,美國的人權、價值觀、消費享樂主義等意識入侵,是對《古蘭經》的嚴重玷污。
理念的不可調和,讓本·拉登一怒之下逃離了沙特,在蘇丹繼續招募舊部、訓練部隊,并在1993年策劃了在美國雙子大廈地下停車場的“炸彈汽車事件”,但由于炸彈威力不大,只是炸穿了5層樓,雙子大廈主要是鋼架結構,影響并不是很大。
是的,你沒看錯,30年前本·拉登就炸過一次雙子大廈。
隨后,他也迎來了一系列勢力的報復:美國全球通緝、沙特開除國籍、蘇丹驅逐出境。
本·拉登成了一個徹底的流亡者。
恰在此時,阿富汗剛成立的塔利班政權接收了他,在這塊曾經并肩戰斗過的土地上,本·拉登是阿富汗戰士們心中的大英雄和可靠戰友。
有了一片棲息之地,就輪到本·拉登報復了。
隨后的1996年-1998年,本·拉登先后炸了沙特美軍軍營、美國駐肯尼亞大使館、駐坦桑尼亞大使館,幾起襲擊造成200多美國人死亡,數千人受傷。
就在美國跳著腳要求塔利班交出本·拉登時,他卻主動提出要美國廣播公司派記者來專訪。
1997年3月,在阿富汗一座半山腰隱秘的泥土小屋里,記者皮特·阿內特孤身一人,見到了這位神秘的基地首領,本·拉登在采訪中反復強調:
“美軍支持猶太人擴張,掠奪圣城的財富、石油,殘殺我們的無辜兄弟,還踐踏我們的尊嚴,我們一定會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最后,他告訴記者:你們可以不讓我們過上有尊嚴的生活,但你們不能阻止我們用一種有尊嚴的方式死去。
2001年,9月11日,本·拉登開啟了他“有尊嚴的方式”報復。
雙子大廈一場爆炸,也炸醒了美國人,當年玩的養寇自重把戲,被本·拉登狠狠打臉。
原來美國人的如意算盤是,利用伊斯蘭教什葉派和遜尼派的矛盾,培養遜尼派(沙特)來制衡什葉派(伊朗、伊拉克),玩轉權力的平衡,以最小代價,瘋狂掠奪中東油氣資源。
反正再怎么打,戰場都在中東,戰火也燒不到美國本土,死的不是美國人就行。
因此美軍的反恐方式很粗暴,情報說哪個村子有基地分子,直接調集大炮坦克轟掉那個村,也因此導致村子幸存的人,立刻成為本·拉登的狂熱追隨者,美軍越殺,本·拉登的追隨者越多,越反越恐,陷入死循環。
美國什么都策劃好了,唯獨沒想到的是,中東天降一個本·拉登,一個愣頭青,一個對外族強烈排斥的極端瓦哈比派,一個一己之力拖住美軍10年腳步的男人。
搬起石頭砸腳,美國玩砸了。
所以你說,9·11事件算不算是美國如今謀劃中東付出的代價?
我們對9·11中失去生命的人們默哀,我們不會為本·拉登拍手稱快,因為這是基本人性。
但我們也想問,美國是否要為自己的全球霸權主義和燒殺掠奪負責,這是不是9·11的代價?
事實上,從2000年至今,美國打著“反恐”的名義,從伊拉克、科索沃到阿富汗、敘利亞,美軍直接參與了24個國家的戰爭,并且在85個國家“剿匪”。
誰才是全球禍亂的根源?
從1776年7月4日美國宣布建國以來,在240多年的歷史中,美國沒有參與戰爭的時間,只有16年。
誰才是世界動蕩的禍水?
骨子里的“民主燈塔”,血液里的“世界警察”,基因中的“戰爭之王”。
所以,美國人與其每年紀念哀悼9·11,不如好好反思一下,真正的悲劇之源,是9·11,還是窮兵黷武的全球霸權主義。
9.11不是最恐怖的存在,美國才是這個地球上最大的恐怖存在。
反恐20年,距離美國不美、不利、不堅的那天已不遠,自作孽不可活,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最后,改寫《三體》里的一句話送給美國:9·11和本·拉登不是美國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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