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至今已半月之余,湖州入浙江境內,先經杭州,再去桐廬,建德,轉入衢州,考慮到年關將近,再有十余天該是回家過年,所以考慮再三回馬槍殺入龍游縣,過蘭溪斬金華,闖蕩義烏,經浦江縣,今日終于來到諸暨市。
浦江縣面積不大,可能許多人也是第一次聽說,浦江這個縣城給我的印象是古建筑非常的多,特別是明清時期的木雕和石雕,散落在民間的也非常的多,可惜的是石雕木雕收藏并非是我的領域,不然浦江也該收獲頗豐。
浦江的老街有許多還是存在著明清建筑群,有些家庭條件稍微好一些后輩多數會修繕居住,當然也有許多家庭條件不是那么好,也有常年奔波在外討生活的,對于祖輩傳承下來的古建筑無暇顧及,所以許多精美的石雕木雕建筑群岌岌可危,有許多甚至淪為墊腳石。
懷著悲痛之情離去浦江,進入諸暨市,諸暨市古玩市場給我最初印象,真乃是明清石雕藝術的天堂,市場幾十家古玩門店幾乎每家每戶多多少少都從事著與石雕有關的事情,你能想到的,或者你想不到明清石雕,這里基本都能見到。
閑逛半晌與當地同行閑聊才知道,這幾年喜歡古代建筑的富豪越來越多,所以原來做買賣瓷器玉器類的門店,大多數都改行去做明清石雕木雕,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市場規模,想想即為他們高興,也為我自己難過,奔襲千里而來,古玩城還在,也很熱鬧,只是大家都改行玩石雕去了。
雖然當地古玩城資源不是很好,但是既然來了不管遇見任何情況,都要堅持搜尋一番,萬一遇見個不起眼古代玉器小物件也是好事兒,就是這小小的幻想,小小的堅持,沒想到蒼天卻安排諸暨市古玩城,給了我不敢想象的恩賜與回報,這種恩賜,平時求佛拜神都不敢想的存在。
逛了小半圈門店,剛抬腳進入亂糟糟的舊店,打眼一掃就看到顯眼處擺著一件鉞,古鉞雖然略有殘磕,但是不用多瞧就知道,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良渚時期的部落首領之物,剛要伸手去取,猛一激靈又見古鉞之下,壓著一枚青褐色瓦片大小的石片,當時猜想斷然不會再是鉞了,心里想著這么大的尺寸,如果是鉞也不可能老板如此擺放,可剛拿起小鉞,整個人都傻眼了,下面居然壓著的還是鉞,收藏至今所見最大尺寸的鉞。
忐忑詢問老板價格,沒想到老板給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價格,這個價格的美麗程度,甚至讓我又仔細看了幾次大鉞的各個角度,確認每個角度都沒有問題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此美麗的價格能夠遇見這樣品相與尺寸的王鉞,真的是做夢都不敢做這樣的美夢,但是今天卻成真了,心情之愉悅,心情之激動無法用語言表達。
老板也坦言,這些東西都是下鄉收老石雕的時候,老百姓家里順道收來的,雖然這些石片沒有花紋,但是年紀肯定都是有的,老板認為應該是明清時期老戶人家磨藥用的石碾一類,好家伙,鬧了半天老板是當作明清時期石碾處理,我說怎么感情好,價格給的如此優惠,所以古玩城所謂撿漏,很多時候就是認知不對等,老板認為終于有個人接盤了,我又認為終于接到盤了,他在他認知里開心的同時,我也我的認知層面里跳舞。
大鉞之上土垢非常厚重,寄希望回到家里之后,如果土垢之下再能清理出,那么一兩處良渚圖騰,那就更完美了,懷著美好的憧憬心情簡單包裝放入包中,遇見這樣的店自然要再仔細的搜尋一番,萬萬沒想到,后面竟然又搜尋出了一件,比王者之鉞還要少見之物,堪稱震撼。
搜尋半晌店內終于淘出一枚高古勒子,就在想要付款離去的時候,低頭看見墻角一堆磚頭之上挨著一件橢圓形的器物,只見一眼就覺得這件器物年紀非常好,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么,磨損的那個樣子又像是一塊巧石,伸手取來一瞧,了不得,萬萬沒想到是良渚神人獸圖騰立雕器。
這件器物因為風化太過嚴重,老板最終只是要了一件石頭蛋子的價格,但是對于我們長期耕耘高古玉器的人來說,這種圖騰紋飾早就刻進了骨子里,即使紋飾風化腐蝕已經消失殆盡,但是依然在細微的刻痕殘留輪廓里,認出了他的原始面貌,標準的良渚時期神人御獸圖騰。
這件器物的鈣化磨損腐蝕已經達到了即將粉化的地步,如若今天不是遇見了我,估計用不了多久,他的命運真的就成了墊在哪個墻角的石頭蛋子,但是他尊貴的高古的味道,還是讓人不由的在磚堆里一眼就挑揀出來,琢刻痕跡雖然風化非常嚴重,但是依然能夠,在若有若無的殘留痕跡表面,見到原始的古人,使用石核雕琢的痕跡,我相信經過清理之后,一定可以恢復他真正的面貌,五千年一直受到世人敬仰之神。
方葉之
一線實戰收藏家
古玉收藏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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