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讓我和周到一起,說這樣對我好,那在你眼中,到底什么叫好?你和我爸的婚姻就叫好嗎?這些年,你在面對我和我爸的時候,你笑過嗎?”
孟明瑋這輩子怕就怕別人問她過得開不開心。沒有人問,她還可以自欺欺人,但當(dāng)提問的人是女兒李衣錦時,孟明瑋婚姻的遮羞布終究還是被扯掉了。
更可怕的是,孟明瑋的丈夫李誠智沒有出軌也并非不舉,他三十年不碰孟明瑋另有原因。
孟明瑋母親喬海云生日,三個女兒和女婿都回來了。
家宴上,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已經(jīng)離婚的孟以安和邱夏自然地秀著恩愛,早就分房的孟菀青不甘人后,剜了陶大磊一眼,讓她也給自己剝蝦。
兩家人面子功夫做了個以假亂真,只有孟明瑋和李誠智連演都懶得演。李誠智不搭理任何人,唱生日歌時所有的人都在鼓掌,只有他低頭玩手機(jī)拒絕配合。
李誠智的格格不入是孟家心照不宣的事實,就連孟以安還在讀幼兒園的女兒球球都知道,因此誰也沒有挑明。
孟家三姐妹,孟明瑋和孟菀青時常爭鋒相對,但都默契地沒有找過孟以安的麻煩,一是因為孟以安年齡小也不惹事,二是因為她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過孟以安。
孟明瑋大孟以安十四歲。小的時候,喬海云忙事業(yè),孟明瑋長姐如母地拉扯孟以安長大,孟菀青則扮演貼心姐姐的角色,能陪孟以安玩鬧也能替孟明瑋分憂。
長大后,三姐妹各自成家。三十年后再看,李誠智是個沉迷炒股,連老婆的買菜錢都要搶走的無業(yè)游民,陶大磊不學(xué)無術(shù),從列車員的位置上退下后整天跳舞唱歌,給自己母親修墳都要孟菀青掏錢,開口就是十萬。
相比起來,大學(xué)講師邱夏甩李誠智和陶大磊好幾條街。
李衣錦曾問過孟以安為什么和邱夏分開,孟以安說:
“戀愛跟婚姻是兩碼事。結(jié)婚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他身上所有的閃光點都不一樣了,理想的愛情只存在于幻想當(dāng)中。”
孟以安的這句話放在孟菀青身上同樣適用。當(dāng)年,她死皮賴臉地倒追陶大磊,婚后再回憶那段日子,她后悔地表示誰年輕的時候沒干過傻事。
喬海云反對孟菀青嫁給陶大磊,孟菀青不聽,拉著陶大磊急吼吼地領(lǐng)了證,氣得喬海云一分錢的嫁妝都沒給她,而孟明瑋結(jié)婚,喬海云可是給了一套房,地址就在自己家樓上。
人比人氣死人,孟菀青結(jié)婚那天都在擠兌孟明瑋,說她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房子也住家里的,自己卻什么都沒有,都是喬海云偏心。
孟菀青認(rèn)為得了一套房子的孟明瑋應(yīng)該心存感激,卻不知孟明瑋打從心底羨慕可以自己追求愛情的孟菀青。
李誠智的淡漠,孟明瑋見怪不怪,本來這樁婚姻就不是她想嫁的,而是喬海云替她選擇的。
因為誤診,孟明瑋落下了跛腿的毛病,再加上沒文化,親事成了難題。
喬海云看上了工廠里只知悶頭干活的李誠智,認(rèn)為他老實懂眼色,而李誠智的父母兒孫眾多,根本不在意李誠智去誰家入贅,一聽說喬海云有個工廠,趕緊讓李誠智娶了孟明瑋。
每年喬海云生日,家里都會煮兩個雞蛋,她和孟明瑋一人一個。
球球不解地問為什么其他人沒有,孟以安解釋說孟明瑋是全家最辛苦的人,其實不然,喬海云之所以和孟明瑋分食雞蛋是因為孟以安不是她親生的。
當(dāng)年,孟明瑋的生父欠了債,大過年的為了躲債主,燈都不敢開,孟明瑋生病了他也沒錢治。
喬海云看孩子可憐,送孟明瑋去了醫(yī)院,回來才發(fā)現(xiàn)孟明瑋的父母帶著另外六個孩子早已跑得人去樓空。
孟明瑋哭鬧不止,喬海云想著她定是餓了,給了她一個雞蛋,果然孟明瑋停止了哭泣,從那以后,喬海云每逢生日都會分一個雞蛋給孟明瑋。
婚后,李誠智被工友們嘲笑是上門女婿。喬海云本想提拔他,但他辭了工作,把對父母的怨恨都算到了朝夕相處的孟明瑋頭上,認(rèn)為孟明瑋的存在就是為了時刻提醒他有多失敗。
孟明瑋懷了李衣錦,胎不穩(wěn)加上想留在家里給喬海云過生日,于是和李誠智商量不去他家過年。
李誠智覺得傷了面子,大罵她是死瘸子,對妻子拳打腳踢。孟明瑋無力反抗,抱著肚子去找喬海云,求母親救救自己。
喬海云安頓孟明瑋喝完魚湯,把剩下的湯裝進(jìn)保溫桶里,上樓去了孟明瑋家。
她掃了一眼被李誠智掃落在地的瓶瓶罐罐,大部分是她給親家準(zhǔn)備的禮物。
李誠智以為喬海云是來興師問罪的,誰知喬海云絲毫不提他們夫妻間的矛盾。李誠智想著孟明瑋懦弱,心安理得地喝完了魚湯。
喬海云在魚湯里下了藥。李誠智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喬海云綁了起來。
他被捆在椅子上整整兩天水米未進(jìn),到了第三天,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等喬海云把抹布從李誠智嘴里拿出來的時候,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從那以后,李誠智再沒打過孟明瑋,也再沒碰過她。在外人面前,李誠智兢兢業(yè)業(yè)地扮演著本分人的角色,對孟明瑋一句重話也沒有,但只有在自己家里,他才會露出真面目,拿孟明瑋當(dāng)保姆使喚,扣著她的工資卡不放。
孟明瑋在名存實亡的婚姻里痛苦不堪。她思想保守,把離婚當(dāng)作大逆不道,愚昧地認(rèn)為只要不離婚就是在向喬海云盡孝。
李衣錦讀大學(xué)后,孟明瑋就住到了女兒的房間里,和李誠智井水不犯河水。李衣錦逢年過節(jié)回家,孟明瑋也不搬,就在房間里另支一張床。
孟明瑋和李誠智住在同一個家里,過得卻是不同的生活,就連對女兒終身大事的態(tài)度也是不同的。
表面上來看,孟明瑋和李誠智都反對李衣錦和周到在一起,但兩人的動機(jī)卻能從細(xì)微之處看出不同。
李誠智貪財,一聽說周到家境不好,擔(dān)心周家交不起彩禮,明確表示反對。李衣錦被周家趕出門,灰頭土臉地回到家,李誠智關(guān)心的也是周家是否真的沒錢。
孟明瑋則不同,她是真心愛李衣錦,只不過母女倆在哪種好才是真的好這個問題上有代際觀念的差異。
一方面,孟明瑋期盼李衣錦能夠嫁到富足的人家,組建新的小家庭,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另一方面,她也清醒地明白,一旦女兒有了自己的家,就再也不會回來。
孟明瑋太希望李衣錦幸福了,不放手讓李衣錦成長,認(rèn)為只有自己盯著,女兒才能過好這一生。只是事與愿違,李衣錦帶著孟明瑋什么都想要的期待,活成了她口中工作不好愛情不幸的樣子。
事實上,李衣錦并沒有孟明瑋所說的那么糟糕。她在兒童劇院上班,工作環(huán)境好,薪資也不錯,表妹陶姝娜去看了后發(fā)自內(nèi)心地納悶孟明瑋為什么要對李衣錦挑三揀四。
李衣錦和周到分手,孟明瑋生怕她和前幾次一樣拖泥帶水鬧復(fù)合,發(fā)動親戚朋友給李衣錦介紹相親對象。
孟以安認(rèn)為李衣錦需要時間走出情傷,拒絕了孟明瑋。孟明瑋又去纏孟菀青,以至于孟菀青一聽到手機(jī)響渾身都哆嗦。
孟菀青沒辦法,隨便給孟明瑋看了一個男孩子方強(qiáng)的照片。方強(qiáng)是物流公司的小高管,家境還行,和李衣錦是同鄉(xiāng),正準(zhǔn)備回老家發(fā)展,除了個子不高,樣樣符合孟明瑋的條件。
孟明瑋沒有征求李衣錦的意見就讓孟菀青安排相親,自己則詐病把李衣錦騙去了方強(qiáng)所在的咖啡館。
李衣錦得知自己被騙后轉(zhuǎn)身就走,孟明瑋氣得罵李衣錦:
“你以為我愿意管你?你要是像陶姝娜那樣事事拔尖不用人操心,我何苦給自己找罪受?”
這樣的話聽多了以后,李衣錦爆發(fā)了。她指責(zé)孟明瑋打著母愛的名義干涉自己的生活,實際上想要的不過是個任打任罵還能滿足虛榮心的工具。
李衣錦的話如雷貫耳,孟明瑋終于意識到,自己辛辛苦苦付出了三十年,但于李衣錦而言卻也是并不快樂的三十年。她嫌棄李衣錦沒出息,找不到好工作也沒有條件優(yōu)越的對象,但想想自己,五十多歲了還不是在靠老母親給的買菜錢生活,想用退休金都得看丈夫的臉色。
李誠智的冷漠像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經(jīng)年累月地折磨著孟明瑋。從喬海云到她家一共二十六級臺階,每一次孟明瑋都覺得自己是在返回服了半輩子刑的監(jiān)獄。
孟明瑋想通后,去看了李衣錦,誠懇地向周到賠禮道歉,表示自己之前的偏見都是出于母親對女兒的擔(dān)憂,對事不對人。她說:
“如果我愿意為了李衣錦,試著去理解你們倆,你能不能也為了她,試著原諒我?”
臨走前,她給喜歡搜集瓶子的李衣錦留了個瓶子。瓶子很普通,路邊雜貨店都能買到,但孟明瑋能送李衣錦就說明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以后要尊重女兒的選擇。
李衣錦原諒了母親,她在得知父親曾經(jīng)家暴孟明瑋后支持孟明瑋離婚。
李誠智還要靠李衣錦養(yǎng)老,只能同意,孟明瑋終于逃離了婚姻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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