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耀玻璃在美業務突遭調查，曹德旺出海遭遇新的波折。

據美國福克斯新聞消息，包括美國國土安全部在內的多家美國執法機構當日對俄亥俄州28個地點進行調查，其中包括福耀玻璃代頓工廠。調查重點包括金融犯罪、洗錢、勞工剝削和潛在的人口走私違法行為。

在美國大選的敏感期出現調查中資工廠的新聞，難免讓人有所揣測。特別是，此前總統候選人特朗普重申歡迎中國企業在美建廠。

福耀玻璃也趕緊發布公告，指出福耀美國主要是配合美國政府機構針對一家第三方勞務服務公司正在進行的調查工作，福耀美國并非該調查的目標。目前，福耀美國已經恢復正常的生產經營工作。

圖源：福耀美國官網

不過市場仍對此事有所顧慮，這也直接反映到股價上。截至7月29日收市，福耀玻璃A股、港股分別下跌5.92%、6.99%，一天累計市值蒸發約110億人民幣。

同日，福耀發布上半年業績快報，收入、利潤均獲得超過20%的同比增幅。

據福耀美國在調查當天聲明：“調查涉及某些福耀玻璃美國公司承包商，公司打算全力配合調查。”

此事后續會如何發展，目前還未有進一步消息。不過，這也并非曹德旺出海遭遇的首次風浪。

01

曾勝訴北美反傾銷案

曹德旺為了出海有多拼？

他曾花費巨資勝訴跨國反傾銷案件，對方還是美國和加拿大政府。

曹德旺敢為人先，1983年承包了虧損多年的玻璃廠，是國內最早的一批企業家。

圖源：視頻截圖

因為聽說日本汽車玻璃利潤豐厚，曹德旺1987年成立福耀玻璃，憑借價廉物美的產品，很快將對方擊倒。

1990年，福耀玻璃便開始出口美國等多國市場。開始數年由于經營策略不佳，福耀玻璃在美國市場虧損數千萬，但曹德旺仍堅持運營。

功夫不負有心人，福耀玻璃花費數年站穩美國市場。

2000年，福耀玻璃吃下了美國市場25%利潤。因此，美國汽車玻璃巨頭PPG集團聯合其他兩家本土公司，在美國與加拿大對福耀發起了“反傾銷訴訟”。

2002年2月，美國商務部裁定福耀傾銷率為11.8%；加拿大裁定福耀傾銷率為57%。

當時，有500多例針對中國企業的反傾銷案件，面對高昂的訴訟成本，大部分中國企業都選擇了放棄。

但曹德旺并不同意：“如果我們的案子不訴而敗，形成判例，吃虧的可能是整個中國汽車玻璃行業。”

延續3年的反傾銷訴訟，據當時報道，福耀玻璃花掉了高達1億人民幣的訴訟費用，而它2004年的全年利潤也不過4億多人民幣。

圖源：視頻截圖

高價聘請美國律師團隊，積極應訴的福耀玻璃，先是讓加拿大法院裁定PPG不具備起訴資格，再讓美國商務部推翻了裁定結果，還返還了福耀玻璃高達的400萬美元反傾銷保證金。

福耀玻璃創造了罕見的奇跡，也激勵了更多中國企業積極出海拼搏。

02

去掉工會的美國工廠

近年，因為在美建廠，曹德旺與它的福耀玻璃更具話題性。

這在中美雙方看起來都是一個奇跡。這個故事甚至被奧巴馬的公司拍攝成紀錄片《美國工廠》，并奪得第92屆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

這座工廠，恰好就是如今被調查的福耀玻璃代頓工廠。

2014年，福耀集團收購了通用汽車在美國俄亥俄州代頓市的舊廠房，建立了首家美國工廠，它也是全球最大的汽車玻璃單體工廠之一。

圖源：紀錄片截圖

曹德旺在美國本地建立工廠的原因很簡單：汽車玻璃跨國運輸成本高、損耗率高。

就近美國客戶生產玻璃，雖然人工高，但其他成本低，算下來更加劃算。

而當地人本來也非常歡迎福耀玻璃。這里因為制造業萎靡而淪為失落的“鐵銹帶”，很多工人下崗，而福耀的新工廠提供了不少就業崗位。

然而，在工廠運營過程中也體現了中美工作文化的巨大差異，例如中方企業習慣了高效精準的工作方式，而美方工人則在工時、休假等方面習慣了優待。

特別是美國工人希望成立工會，從而代表工人利益與資方進行談判，但其中也伴隨著工作效率降低、管理成本上升等問題。

曹德旺曾在紀錄片中直接表示：“如果你們要成立工會，我就關掉工廠！”他的想法很簡單，只有工廠效率上升，公司和工人才能真正獲得最大的利益。

經過雙方的多次拉扯，最后工人們通過投票，放棄了組建工會的要求。

圖源：紀錄片截圖

代頓工廠僅花了一年就實現盈利，2022年福耀玻璃更對福耀美國增加投資6.5億美元，投資建設更多玻璃生產線。

從貿易出海、到勝訴反傾銷、再到成功運營美國工廠，福耀玻璃的出海路盡管并不是一帆風順，但積極向好的大方向并未變化。

03

從鄉鎮企業到世界大廠

成立37年的福耀玻璃，通過國內海外兩條腿走路的經營方式，從一個鄉鎮企業，成長為世界第一的汽車玻璃大廠。

據2023年財報，在汽車玻璃領域，福耀玻璃全球市場占有率超30%，中國市場占有率超65%；汽車玻璃業務實現營收298.87億元，同比增長16.79%，占總營收的90.13%；毛利率更是達到30.59%。

其中汽車玻璃國內業務營收178.58億元，同比增長20.53%，占總營收的53.85%；而海外業務的營收為147.92億元，同比增長15.25%。收入占比接近1:1的兩大區域，讓福耀玻璃真正實現了兩條腿走路。

2024年上半年，福耀玻璃營業收入達到183.4億元，同比增長22.01%；歸母凈利潤34.99億元，同比增長23.35%。

目前，福耀玻璃已在全球12個國家建立了生產基地和商務機構，產品銷售遍布全球70個國家和地區。

它的全球客戶包括奔馳、寶馬、奧迪、賓利、通用、豐田、大眾、福特等眾多知名汽車品牌。

回顧過去，在數次關鍵節點中，曹德旺都做了正確的選擇。

改革開放初期，成為第一批承包工廠的企業家，又抓住汽車工業起飛的時機，重注汽車玻璃市場。

90年代開始，又跟隨全球化步伐，投入巨資出海、站穩腳跟。

2014年前后，在國內市場飽和時，進一步加強海外建廠步伐，加快海外市場發展。

圖源：福耀集團公眾號

在近年，福耀玻璃也抓緊了新能源汽車飛速發展的勢頭，針對性研發支持HUD顯示、加強安全、防曬能力等新型玻璃，還有全景天幕玻璃。

在增強了產品競爭力的同時，也提升了產品單價，這也是它2023年財報表現亮眼的原因。

新能源汽車全球化趨勢不改，汽車產業仍然充滿希望，這也意味著，福耀玻璃前景向好。

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曹德旺而言，此次調查事件難以形成真正的阻礙。

只是此前一直感覺很好的他，多少有點駁了面子。而在生意面前，面子又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