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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八月份,北戴河都會進入一個非常特殊的休假模式。
人們往往只能通過為數不多的公開報道,從中窺視釋放出的大國信號。
今年也不例外,官方報道中,重點提及最高層邀請國內最頂級的專家人才代表到北戴河休假。
這些專家主要來自自然科學、工程技術、哲學社科等領域,由南科大校長薛其坤、清華人工智能學院院長姚期智領銜。
這兩位除了官方頭銜外,還都是各自行業中的世界級大佬。
薛其坤是世界著名的凝聚態物理領域科學家,本土科學家中離諾獎最近的人;姚期智是我國唯一獲得圖靈獎的科學家,清華姚班代表我國人工智能最高水平。
除了最頂級的科學家,這次休假隊伍中還有一批國家級卓越工程師及一批產業精英。
信號再強烈不過,高層就是通過北戴河暑期療養這種特有的政治禮遇,來宣示對前沿領域優秀人才的重視和對科技創新的重視。
現在的趨勢已經是明牌,全力押注科技是我國國家發展戰略中最迫在眉睫的關鍵。
如何去做,目前的戰術打法靠的是新型舉國體制。
就在三中全會之前,一個前所未有的全新機構橫空出世,中央科技委員會,正國級領導掛帥。
緊隨其后,各地各級科技委員密集亮相。
像河南、吉林、四川、江蘇等地紛紛成立了省級科技委員會,并且由主要省領導高配出任雙主任。
接著市級層面密切跟進,像南京、成都、洛陽、焦作等地多個市委科技委也相繼召開首次會議。
從中央到地方三級科技委員會相繼亮相,意味著我國科技管理體制改革自上而下的指揮網絡正在建立,正在從組織形式上完成科技攻關的作戰動員。
部分群眾對成立科技委員會這一決定不理解,網絡上也有不少不太積極的聲音。
事實上如果真的去了解現行體制的運作模式,就會發現我國科技發展一直存在一個大問題,科技管理部門含權量太低,現實中的人微言輕自然導致統籌協調能力分散。
成立科技委員會,由各級主要領導掛帥開路,同時再讓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挑起大梁,簡而言之就是行政搭臺,專業唱戲。
這樣就可以從頂層設計環節保證科技創新的話語權,才能夠有足夠的權威調動各方力量辦大事。
這才是新型舉國體制的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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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靠成立新機構,當然解決不了我國科技發展的大問題。
上文我們也說了,成立機構只是從組織形式上完成科技攻關的序曲,具體的打法還需要更多的政策彈藥。
我們把目光放回到上個月發布的三中全會公報上。
整個公報全文兩萬多字,涉及的改革方面非常多,其中篇幅占比最大的部分不是經濟,不是金融,是科技創新,足以說明科創在這次改革獨一無二的重要地位。
這段力度空前的內容鋪陳,藏著未來五年我國科技攻關的具體路線圖。
我們將內容凝練后,就會發現本輪改革的核心思路全都是圍繞解決我國當前科技創新的痛點,給企業放權,給科研人員放權。
印象深刻的幾條:
第一,賦予科研人員更多的研究話語權和更多的激勵舉措。
財政科研項目經費包干制,賦予科學家更大技術路線決定權、更大經費支配權、更大資源調度權。
允許科技人員在科技成果轉化收益分配上有更大自主權,深化職務科技成果賦權改革;
深化高校、科研院所收入分配改革;在科研人員中開展多種形式中長期激勵。
第二,放寬體制外組織和個人關于科創的準入門檻。
鼓勵有條件的企業、社會組織、個人支持基礎研究。
提高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比例,鼓勵科技成果后付費模式給中小微企業使用。
第三,在教育領域定向培育科技轉向人才。
分類推進高校改革,建立科技發展、國家戰略需求牽引的學科設置調整機制和人才培養模式,超常布局急需學科專業。
關于我國的科技創新最廣為人詬病的一條是創新氛圍不行,科研人員享受不到應有的話語權及激勵措施,廣大學生受限于填鴨式應試教育被扼殺了創新能力。
而根據三中全會公報的要點,這些痛點這在被加速解決。
這意味科學家可以掙脫外行領導內行的體制束縛,全身心放在科研事業,并且通過強調科研轉化解決了物質激勵層面的后顧之憂。
意味著,我們的民營企業和更多的專業人才可以有機會參與到最前沿的科技攻關,分享科技創新的紅利。
從中央牽頭成立科技委員會開始再到三中全會系統性布局,關于科創攻關的號角正在吹響。
3
當前我國遇到的一切困難,歸根結底都可以歸因于產業升級乏力的困境。
尤其是中美博弈的大背景下,貿易戰、科技戰、金融戰,歐美幾乎拿出了除了熱戰之外的所有形式的戰爭手段,讓一切困難進一步無限放大。
而度過難關的最根本手段,靠大規模刺激不行,靠舉手求和也不行,唯有科技闖關一條路。
所以,誰能引領下一輪科技浪潮,誰能率先突破產業升級瓶頸,已經成為未來中美博弈的勝負手。
從目前來看,中美兩國在產業升級的路徑上已經走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賽道。
我國的產業升級主要依托強大的制造業產業鏈專注于生產場景應用,無論是新能源還是人工智能,最終都是需要應用到工業制造場景。
于是,我國的新能源汽車全球第一,我國的造船業超過韓國全球第一,我國的無人機技術全球第一,就算是在人工智能領域我國的各種工業機器人早都開始在各行業發光發熱。
美國的產業升級更依托自身的創新能力專注于原創性技術創新,比如人工智能,美國各大技術公司拼命在卷影音文字大模型,在這一賽道遠遠領先我國。
這兩種道路是世界上兩個最大的經濟體基于各自國情的豪賭,沒有誰優誰劣。
至少目前來看,兩者都有弊端,我國的就不多說了,產業政策的疊加發力勢必會導致產能無法及時消化。
美國的問題也很明顯,由于本土制造業鏈條的缺失,人工智能缺少應用場景,獨步全球的領先成果除了生成一小段短視頻或者搞搞在線問答,對于工業生產力缺少實質性的提升。
在這種背景下,馬斯克的星艦、特斯拉的無人駕駛反倒成了美國制造業的遮羞布。
也是基于美國的這種制造業短板,更增強了我國發力產業升級的決心。
所以這些年我們可以看到,從上到下都在豪賭高科技。
比如全國各地都在加碼低空經濟、搶跑無人駕駛,就連河南山溝里也開始搞起商業運載火箭。
再比如,今年的超長期國債主要就是流向以新質生產力為代表的重科技領域,就連資本市場也在為硬科技企業保駕護航。
當下的科技產業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很明顯,我們現在的產業升級目標非常明確,就是用全產業鏈制造優勢引領新一輪產業革命,把無論是高端制造還是一般生產全都牢牢握在手中。
只有繼續將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定為國策,才能避免產業升級被卡脖子,才能在不放棄一般制造業的同時保住就業。
這條路勢必如西天取經般困難重重,但唯有直面天命,所有的困難才能不戰而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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