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詩歌小史》是本正經書，但或許是詩與詩人的故事本就有著廣闊的腦補空間，看書的我，全程就像瓜田里的猹，到處從奇怪的角度找樂子。

*重要的備注：這里的CP泛指“組合”，包括一切友情、親情、愛情，以及簡單地放在一起。

詩歌小史

作者：[英] 約翰·凱里

出版時間：2024年5月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新民說

作者簡介：

約翰·凱里（John Carey），英國文學評論家，畢業于牛津大學圣約翰學院，退休后擔任牛津大學英國文學榮譽教授。

譯者簡介：

黃福海，上海翻譯家協會常務理事、上海詩詞學會理事、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

內容簡介：

流傳至今的最古老的詩歌講了什么故事？與荷馬齊名的女詩人是誰？歐洲人眼中的李白、蘇軾作品什么樣？

詩歌是用特殊的方式構成的語言，因此它會被人記誦，被人珍惜。本書要講的，就是這些至今沒有被遺忘的作品，主談英美詩歌，兼及歐洲其他地區和東方詩歌。英雄史詩如《吉爾伽美什》《貝奧武甫》，傳奇歌謠如《高文爵士與綠衣騎士》《仙后》，中世紀大師如但丁、彼特拉克，現代主義詩人如華萊士·史蒂文斯、蘭斯頓·休斯……還有各個歷史時期，不可不提的女詩人如畢曉普、普拉斯。他們共同構成了本書璀璨的詩人星圖，他們的故事與創作寫就了四千年詩歌史。

01

? 吉爾伽美什×恩啟都 ?

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

一直以為“閃恩”的CP主要是出于《Fate》系列的流行，直到看了《詩歌小史》里關于史詩《吉爾伽美什》的介紹。

吉爾伽美什英勇善戰但暴戾異常，諸神用泥創造了“野人”恩啟都。他們交戰時勢均力敵、勝負難分。當“野人”恩啟都擁有了“人”的情感，他們攜手冒險，先后殺死了怪獸洪巴巴和女神伊斯塔爾的天牛。這招致了諸神的懲罰，恩啟都因而身死，吉爾伽美什深為悲慟，獨自啟程探索永生的奧秘。

《Fate》中的吉爾伽美什和恩啟都

無論“閃恩”之間的情感如何界定，誰會不喜歡強者之間的惺惺相惜，誰會不喜歡從雙峰對峙到并肩作戰呢？

《詩歌小史》以此開篇，以探索永生的失敗來引出“人無永生，詩歌不死”的主題。而我總是并不恰當地想到周杰倫那首《愛在西元前》的歌詞：“當古文明只剩下難解的語言，傳說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詩篇，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幾十個世紀后出土發現，泥板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據說這首實際上寫的是空中花園的兩位主角）

02

? 貝奧武甫×威格拉夫 ?

誰與屠龍者并肩

不知為何，在我的想象中，“英雄屠龍”總是當如“武松打虎”一般游刃有余，這或許是一種錯誤印象。至少，英國史詩中的屠龍英雄貝奧武甫的故事堪稱慘烈，結局甚至可算是某種“同歸于盡”。

貝奧武甫揀選了十一名戰友，迎戰噴火龍。但是“命運”與他作對。他的劍身折斷了，噴火龍用毒牙咬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戰友們在驚慌中逃竄，只有威格拉夫（Wiglaf）堅定地與他這位注定要失敗的國王站在一起。他們倆攜手殺死了噴火龍，而貝奧武甫在死之前盡情觀賞了噴火龍的寶藏。

所有人都認定他會失敗，唯有威格拉夫站在他身側——生死關頭，即使注定失敗，我也不會讓你孤身一人——真的沒有人嗑這一對嗎？有沒有人來產糧？

威格拉夫和貝奧武甫與龍戰斗后，此時貝奧武甫已受致命傷

03

? 但丁×阿爾諾·丹尼埃爾 ?

在我的bgm里擊敗你

阿爾諾·丹尼埃爾（Arnaut Daniel，1180—1200年間在世）是活躍于但丁之前的行吟詩人，他筆下的愛人快樂而美麗。但丁選擇了與之不同的創作道路，刻意模糊作品中女性角色的性別特征。據《詩歌小史》所言，與丹尼埃爾的作品相比，但丁的愛情詩是“乏味而抽象”的。

然而，但丁對丹尼埃爾的感情似乎遠遠超越了對一個創作風格不同的前輩的。在《煉獄篇》中，出現了丹尼埃爾的幽魂：一方面，但丁安排他人稱贊丹尼埃爾是“最優秀的匠師”——用母語進行創作的詩人中的最優秀者；另一方面，他讓丹尼埃爾（與淫欲者一起）在煉獄中飽受煎熬，并懇求但丁為他祈禱。

這是怎樣的一種復雜情感？

是——我承認你的才華，但堅決反對你所選擇的道路？

還是——就算你強過我，最后還不是要來求我？

或者——雖然我在現實中無法超越你，但我可以在自己的作品里讓你#%@&#……（對不起，腦補了這位大詩人瘋狂咬筆頭、記小本本的樣子）

04

? 麗西×羅拉 ?

girls help girls

《小妖精集市》是《詩歌小史》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作品之一。

女孩羅拉被小妖精的歌聲引誘，吃下了他們的水果，很快變得憔悴。為了不讓羅拉就此死去，麗西決定以身犯險，試圖買回新的水果。小妖精們“打她，抓她，撕她的裙服”，“甚至想硬把她的嘴掰開，把水果塞進去”……

沾滿果汁、一身狼狽的麗西回到羅拉身邊，“吃我，喝我，愛我”。羅拉吮吸了麗西身上的果汁，但這回果汁是苦的，羅拉就此得救。

《詩歌小史》解析說，這象征了“女人間的愛可以將女人從壞男人的引誘中拯救出來”。

我不知道這個故事是否真有如此寓意，但在奇幻綺麗的背景中，一個女孩為了另一個女孩奮不顧身，最后二人以愛得救，這畫面很美。

05

? 特洛勒斯×克麗西德潘達羅斯 ?

舅舅，別太愛了

這是一個在中世紀流傳甚廣、很多名家都寫過的故事，薄伽丘、莎士比亞……《詩歌小史》中重點介紹的是喬叟的版本。

在特洛伊戰爭中，特洛伊的王子特洛勒斯愛上了美麗的姑娘克麗西德。起初，他的愛非但沒能讓姑娘欣喜，反而令她惶恐——她的父親身在敵營（希臘軍）。然而，這沒能阻止王子的熱烈追求，因為她的舅舅潘達羅斯是王子的好友，助攻不斷。

雖然以現代人的道德標準來審判古人，尤其是文藝作品里的古人，絕對不合適，但在找來《特洛勒斯與克麗西德》，看過其中的求愛橋段之后，還是忍不住吐槽：這哪里是幫好友牽線，簡直是舅舅幫外人誘拐外甥女嘛！

特洛勒斯和克麗西德 第二幕第四場

王子先是呼天搶地一番，得不到姑娘的愛，自己就要死了。姑娘的舅舅適時出現，拍著胸脯表示你先別死，這事一定能成，并提供了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助攻：

第一步，在姑娘面前狂吹王子彩虹屁——此人多么風流倜儻、英雄善戰云云。

第二步，扣帽子、上價值——王子為守護特洛伊而戰，如果他因相思而死，對大敵當前的我們來說將是多么大的損失啊。

第三步，制造獨（過）處（夜）機會——以下雨為由留姑娘過夜，并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單單留下王子；假稱王子病重，哄姑娘獨自進入王子的房間……

連哄帶騙，最后結論是“他倆彼此都十分滿意”，嗯可能吧。不過，你確定真愛王子的是姑娘，而不是這位舅舅嗎？畢竟他為了王子，把外甥女都“賣”了。

故事的最后，因為他們的戀愛關系并未公開，不知情的特洛伊人同意將姑娘送到希臘軍中，以換回一名戰俘。姑娘一去不返，并有了新的戀人，王子傷心欲絕，但并未責怪姑娘的“水性楊花”，而是在戰場上更加拼命，后死于阿喀琉斯之手。

是不是應該感謝這夸張的過程，緩和了結局的悲劇性？

其他還有一些離我們時間更近、知名度更高的人和事。比如魏爾倫和蘭波的“相愛相殺”，輕易就能找到電影和同人文；比如勃朗特姐妹，有批評家認為，夏洛特“神話”甚至改寫了艾米莉的某些詩；比如普拉斯和休斯，過于致郁以至于令人不想復述……

《詩歌小史》是本正經書，如果以上有哪些聯想太過離譜，那一定只是我的關注點歪了。

詩歌小史

作者：[英] 約翰·凱里

出版時間：2024年5月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新民說

作者簡介：

約翰·凱里（John Carey），英國文學評論家，畢業于牛津大學圣約翰學院，退休后擔任牛津大學英國文學榮譽教授。

譯者簡介：

黃福海，上海翻譯家協會常務理事、上海詩詞學會理事、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

內容簡介：

流傳至今的最古老的詩歌講了什么故事？與荷馬齊名的女詩人是誰？歐洲人眼中的李白、蘇軾作品什么樣？

詩歌是用特殊的方式構成的語言，因此它會被人記誦，被人珍惜。本書要講的，就是這些至今沒有被遺忘的作品，主談英美詩歌，兼及歐洲其他地區和東方詩歌。英雄史詩如《吉爾伽美什》《貝奧武甫》，傳奇歌謠如《高文爵士與綠衣騎士》《仙后》，中世紀大師如但丁、彼特拉克，現代主義詩人如華萊士·史蒂文斯、蘭斯頓·休斯……還有各個歷史時期，不可不提的女詩人如畢曉普、普拉斯。他們共同構成了本書璀璨的詩人星圖，他們的故事與創作寫就了四千年詩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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