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英魂寄千萬雄鷹翱翔神州,
盡智魄載十億慧芯呼喚華夏。
——《國務院給予江上舟同志挽聯》
01
前沿導讀
前段時間,中國工程院院士孫凝暉對于華為的探討,引起了軒然大波。
孫凝暉院士指出,華為的發展模式是搞封閉式的技術壟斷,將所有的資源整合到一起,集中力量辦大事。但是華為這種封閉式的發展模式,不足以跟西方國家抗衡,需要有其他開放式的發展模式。
并且孫院士還在一定程度上認可華為的這種技術發展模式:我們并不是說華為的這種模式不好,不能這么發展,華為這種壟斷式的技術發展效率更高、商業利益更大,把資源和利益集中到一起辦大事的能力更強。
在最近的一段時間內,中國科學院院士何祚庥也在平臺上面談論到了這個話題。他認可孫凝暉院士之前對于中國芯片發展所做出的評價,表示要促進中國的芯片技術發展,決不能僅限于只有華為模式。
02
壟斷式的發展模式
孫凝暉和何祚庥二位院士的言論,在網上已經引起了劇烈的討論,有支持的聲音,也有大量反對的聲音。
核心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中國芯片的發展,是不是只有依靠華為這種封閉式的發展模式才能出頭?不需要其他發展模式的企業?
目前來說,世界上這些國際巨頭的半導體企業,基本都是IDM的產業模式,比如美國的應用材料、英特爾、IBM、德州儀器、韓國的三星等企業。從芯片的設計開始,到后來的制造、封裝、對外銷售,都是由自家的企業負責,并不會有第二個企業介入進來。
這種產業模式,就是孫凝暉院士所說的具有壟斷、封閉式的技術發展模式。
雖說是封閉式的模式,但是在供應鏈體系上面,這些國際巨頭還做不到完全的全棧自研,需要跟其他國家的企業進行合作,采購別人的設備材料。
拿光刻機舉例,雖然都知道國際上面最先進的光刻機來自于荷蘭的ASML,其次是佳能和尼康。但是ASML只是個零部件的整合商,并不是零部件的研發廠商。
一臺正式商用的光刻機,內部零部件高達上萬個,來自全球各地的供應商有5000多家。并不是單獨的某個國家,靠著一國之力就可以從零將光刻機組建起來。
再來說說日本企業,日本是全球半導體制造材料的出口大國,在全球光刻膠的供應上面,日本企業占據了90%的市場份額。而在更先進的EUV技術領域,日本企業出口的光刻膠也基本上壟斷了全球的市場。
不只是光刻膠,在其他許多芯片制造所需要的材料上面,日本企業的全球市場占比也是相當高的。
在這些被日本企業壟斷的制造材料上面,一些西方國家的本土企業也可以研發出類似的產品,但是在實際的效果、良品率、成本上面,要差于日本企業。想要保證產品在市場上可以被消費者認可,那么就必須要去采購水平更高的廠商材料。
03
中國芯片的發展模式
目前來說,中國這些涉及半導體的廠商,只有華為是最適合走IDM模式的企業,但是華為完全沒必要去走這種路線。發展這種模式的前提是,必須要有相應的上下游廠商一起協同發展,這樣就會極大牽動整個產業鏈進行技術變革,壓力相當大。
正常的商業模式就是國內外進行貿易往來,以華為為首的這些中國企業,需要依靠外國的設備材料來制造先進的電子產品;而外國的這些供應商,也需要中國龐大的消費市場來進行盈利,這是最完善的商業模式。
但是美國單方面對中國進行技術封鎖,逼著華為這些廠商去進行全產業鏈的帶動發展。
這種經濟脫鉤有好有壞,好的一方面就是能倒逼中國的這些企業,進行快速的全棧供應鏈發展;壞的一方面,則是會切斷國際貿易的發展,對于國與國之間來說,影響相當大。
孫凝暉院士還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點,那就是效率和商業利益。
包括前段時間,長江存儲的董事長陳南翔也在訪談中說到過,現在中國半導體行業要發展的是一個產業,并不是一個學術性質的東西。需要拿產品說話,需要進行商業模式的變現,需要對以往的舊模式進行創新改革。
芯片行業要往前發展,必要的條件就是要將芯片往商業市場化方向進行推進,依靠消費市場,進行盈利,然后才可以繼續下一步的產業發展。
華為背靠國際通訊業務,有著充足的研發資金,可以給消費者業務輸血,這個是非常關鍵的因素。
在2020年的時候,華為跟長江存儲合作,聯合開發了一種SFS1.0的手機閃存芯片,應用在了華為mate40pro、pro+、RS上面。芯片是由長江存儲提供的64層閃存顆粒,華為海思負責封裝測試。
這種閃存芯片的讀取速度在當時是斷崖式的領先,對比同期的UFS 3.1,SFS1.0的讀取速度是要明顯強于UFS3.1,甚至已經達到了兩年后UFS4.0的讀取速度。
依靠著華為在旗艦手機上面的市場爆發,長江存儲也跟著吃到了一波利潤。在后來的大會上面,長江存儲的CEO還公開感謝過華為。
這就是華為封閉式發展的一大優勢,可以依靠著龐大的用戶市場,帶動供應鏈的利潤增長。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沒有長江存儲的技術顆粒,華為也沒有辦法去研發SFS的閃存芯片,還是需要開放式的企業來跟華為進行協同發展,光靠著華為一家去整合所有的產業體系,不但投入很大,而且研發時間較長,會牽動整個產業模式進行變革。
中國芯片的發展模式,最合適的戰術體系還是游擊戰術,主打的就是一個非常規性的競爭,靈活應對戰局。
拿大疆的無人機舉例,大疆的無人機并不是中國全自研的產物,里面也有很多來自于歐美國家的零部件和控制芯片,大疆只是負責進行組裝,然后加持系統控制算法。
但就是靠著整合零部件,大疆的民用無人機做到了整個行業內的第一名,哪怕是被美國制裁后,大疆的市場占比依然居高不下。甚至還有部分美國的企業部門,通過各種方式來避開美國的審查,采購大疆的設備。
這就是典型的游擊戰術,在美國還沒有注重無人機的領域,大疆率先入局,通過整合資源先占領市場,然后依靠著消費市場獲得的利潤,投入到視覺算法的研發中去。依靠著多年下來的視覺算法技術,大疆在無人機領域實現了壟斷級別的技術水平。
美國的GO Pro公司,一開始是做運動相機的品牌,也跟大疆有過合作。但是在看到大疆的無人機發展起來之后,GO Pro眼紅大疆的無人機利潤,也投入資金去發展無人機業務。
一段時間之后,GO Pro的無人機上市,但是GO Pro的無人機不管是在質量上面、配置上面、還是在視覺避障的技術上面,都要遠差于大疆的無人機。在賣出去一些產品之后,GO Pro宣布停止無人機業務的發展。
這時候,大疆選擇反打一波。推出了自家的Action系列運動相機,去搶奪GO Pro的市場。
依靠在無人機領域開發的視覺和防抖技術,大疆的Action系列在市場上面大獲成功。雖然沒有將GO Pro完全打出市場,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重創了GO Pro品牌的市場份額。再加上影石360在運動相機領域的圍追堵截,兩大中國品牌在運動相機領域開始對洋品牌進行廝殺。
而且大疆在多年以前,將自家內部的視覺算法團隊單獨拉出來一部分,成立了卓馭品牌,專門為新能源汽車、燃油汽車提供智能駕駛的解決方案。
卓馭的智駕方案是視覺算法,并不是激光雷達,所以在成本上面,大疆的優勢極大。再加上大疆玩無人機這么多年積累的視覺經驗,20萬以下的汽車市場,是卓馭智駕要重點推進的領域。
大疆的這種戰術體系,正好對應了當年教員所創游擊戰的十六字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大疆在多年之前,就已經在消費電子產品上面開始跟華為合作。
大疆曾經專門為華為的mate30系列手機,推出了單獨優化過的手持云臺OSMO Mobile 3。這款云臺可以跟華為的mate30系列手機進行瞬時配對,而且在手機內部內置了云臺軟件功能,不需要再下載相應的控制軟件。
所以說,中國芯片以及中國科技企業的發展模式,肯定不是搞封閉式、壟斷式就能完成技術跨越的,需要全產業鏈一起發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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