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女鑒黃師,如今正與丈夫鬧離婚,原因是我在鑒別淫穢視頻時看到死人,加上常年在鑒黃崗位,有時候一天看上百部片子,面對生理需求方面閾值很高,曾一度排斥親昵行為。
尤其是這次視頻給我產生了心理陰影,至今都在定期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
我姓鄭,名菁,30歲,已婚,算下時間,鑒黃師這個工作我已經做了5年了,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女性,到“閱人無數”,這期間的心酸只有我自己知道。
因為薪資待遇都不錯,原以為這樣能平平淡淡的度過這一生,沒曾想差點被一個淫穢視頻毀了下半生。
這事還得從跨部門的同事找我說起。
大概是去年3月份,跨部門同事汪姐找到我,說他們中隊接到網民舉報,有個非法網站需要去查,原本這只是個普通的網站,屬于泛知識類。沒曾想,這位網民充值后不斷收到淫穢視頻,這才覺得有問題,他怕有未成年受到不好的教育,所以報了案。
汪姐找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我去鑒別這些視頻,這些年我倆經常打交道,彼此熟悉不少。
當天我就看了這個視頻,看完后的第一感覺就是——涉事女性是死人。
如果只是傳播淫穢視頻,只需要按正常流程接受處罰,但如果涉事女性真的已經身亡,那這就是殺人案件,必須查清楚。
我立刻找到汪姐,向她說道:“視頻里的女孩,不像是活人?!?/strong>
此言一出,汪姐也驚呆了,她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吃了迷藥?
隨即我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這個視頻有7分鐘,涉事男性拿著手機拍攝,是第一視角??喘h境應該是自己家里,因為從畫面看,不像是酒店,鏡頭有時候移動,還能看到一張貼著《火影忍者》的海報。涉事男性從頭到尾沒有露臉,但自己的肚皮和下半身是能看清楚的。
而涉事女性就這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幾乎沒有露臉,即使露臉,畫面也是一閃而過,整個視頻拍攝到涉事女性臉部只有兩個鏡頭,移動速度很快,大概率是因為涉事男性沒有拿穩手機。
恰好是這兩個瞬間畫面,讓我感覺涉事女性已經死亡。
看了這么多年視頻,這些女性無論是迷暈還是被打暈,或者是醉酒,無一例外的都會有一個特征,就是身體在不斷被撞擊搖晃的過程中,嘴巴基本都是呈張開式的,之所以張開,是因為身體本能,畢竟人還是要呼吸的,尤其是這種環境下,出現呼吸不均勻就會使得嘴巴無意識的張開或者半閉合狀態。
這5年來,我看過這類視頻數不勝數,而這次的涉事女性明顯就是沒氣兒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我反復看了數十遍,發現涉事女性不僅臉部表情沒變化,就連身體也是僵硬的。除此之外,我還給視頻做了降噪,結果從頭到尾只有涉事男性急促的呼吸聲,涉事女性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也不科學。
可能看到次數多了,隨著自己的猜想,整個視頻畫面也在內心變得陰冷起來,從看完這個視頻后,后面幾天睡覺都夢到涉事男性身下壓著一個死人,眼睛一閉腦海里就呈現出這個畫面。
聽完我的分析,汪姐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選擇了相信我,這么多年合作下來,汪姐對我的能力和經驗非常認可。只不過警方辦案講究證據,所以她向支隊申請看這個淫穢視頻。
有汪姐部門等人的介入,視頻真相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
汪姐讓技術部門的人對視頻進行高精度降噪,比我處理的要好很多,能清晰的聽見涉事男性的喘息聲,還能聽見男子爆粗口的聲音,但是從頭到尾涉事女性都沒有任何回應。
技術部門的人將視頻慢放,逐幀查看,發現涉事女性軀體確實僵硬,正常人暈厥時,至少四肢關節部位是可以彎曲的,但是該女子在雙腿被架到涉事男性肩膀上時,竟呈現出不能彎曲自然下落的特征。
此時,汪姐他們也認為涉事女性大概率是已經身亡了。
還有一個原因,是中隊技術部門有了新的突破。
中隊技術部門有個能人小李,他將涉事女性一閃而過的臉部截圖,然后通過圖像技術進行了清晰化處理,從畫面可以看出該女性大致的面貌,長相甜美,長發。
最重要的是兩次閃過的畫面截圖,涉事女性的眼睛和嘴巴都是閉合的,為了確定該女子是否死亡,汪姐他們特意把圖片和視頻送給法醫觀看。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了汪姐的電話,汪姐聲音很急促,她說法醫告訴她檢測后的結果:視頻里的女孩子基本能確定死亡了。
從視頻涉事女性軀體的僵硬程度來看,法醫推斷該女性已經死亡至少12小時以上,但沒有超過24小時。法醫還關注到了我和汪姐沒有發現的問題,那就是涉事女性的口鼻部位膚色與其他位置有差異,為此法醫稱是窒息而亡,而且不是勒死,而是被活活捂死。
只有捂死,口鼻部位的膚色才會不同于臉部其他部位。
雖說大家都根據自己的專業,給出了相同的論斷,但警察辦案,還是講究證據的,所以上級不讓我們對外宣布,以免打草驚蛇。再就是根據視頻找出線索,抓捕網站搭建者以及上傳視頻的人。
最重要的是盡快確定涉事女性的身份信息,還有就是抓捕涉事男性。
原本這些跟我都沒有關系了,我只負責鑒別視頻,辦案不是我該關心的事,但是因為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太大了,所以我一直向汪姐打聽案件進展。
不得不說,警方辦案確實有一套的。通過技術部門的能人,很快就在該網站植入了定位程序,目的就是抓捕嫌疑人,畢竟嫌疑人還是會登陸這個網站,一旦登陸,瞬間就能查到嫌疑人的位置。
果不其然,在植入程序后沒多久,嫌疑人就登陸后臺,嫌疑人進頁面后立刻發現不對勁,第一時間退出,但這些操作終究是徒勞,只要登陸了,這邊立刻就會顯示嫌疑人詳細的位置信息。
當晚,汪姐帶著一群警員將嫌疑人抓捕,我第一眼看到嫌疑人的時候就失望了。
他并不是拍攝視頻的男主,從視頻看,涉事男性是個大腹便便的人,而眼前這個男子是個十足的瘦猴子,皮包骨。
通過審訊得知,嫌疑人張某鬼迷心竅,利用自己學來的計算機技術,搭建非法網站,目的就是販賣淫穢視頻,以此獲取高額利潤。
汪姐拿出那個7分鐘的視頻,張某稱自己不認識,他這些視頻都是通過其他網站或者低價買來的,然后上傳到自己網站,推送給那些付費過的會員。
從張某的行為舉止來看,應該是沒有說謊的,借此機會,警方打掉了張某供出來的一些非法網站。
警方問張某記不記得這個視頻從哪里獲取的,張某表示早就忘記了,每天上傳那么多,哪里記得這些。
如今線索中斷,警方也不知道該不該立案調查。
雖然都認為涉事女性死亡,但總歸沒有證據,如果立案,還得以故意殺人立案,立案后就得公布涉事女性的信息和面貌,萬一人家沒死,豈不是毀了人家?就算是死了,萬一人家家屬事后得知不同意這么做,這些都是警方需要考慮的。
此時,我也陷入了沉思。傍晚時分,我想到一個方法,立刻找到汪姐。
我對汪姐說:“我們可不可以通過視頻來找到拍攝地點?”
汪姐表示可行。
當天晚上,我看了數百次視頻,仔細聽里面的聲音,里面有人群的笑聲和買賣的吆喝聲,還有商店做廣告推廣的聲音以及汽車打喇叭的聲音。
除此之外還有“當當當”的聲音,讓我有點熟悉,但我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到過。
因為自己能力有限,我建議汪姐讓技術部門的人對音頻進行分軌,把各類聲音分開,然后清晰化,尤其是“當當當”的聲音。
由于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我與老公的生活也受到了影響,其實我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夫妻生活了,我知道老公對我有意見,可我對生理需求這塊確實有抵觸心理,尤其是看了這個視頻之后,一直睡不好覺,為此還偷偷找了心理醫生進行治療。
其實也不能怪我,剛開始在這個鑒黃崗位,我對這些事情都是正常的,隨著審核的視頻越來越多,有時候一天要看幾百個視頻,五花八門,各種離奇的視頻都有,久而久之,我對一些親密舉動變得冷淡,然后開始排斥。
以至于一直沒打算生孩子,這些老公都看在眼里,而這一次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竟提出了離婚,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才偷偷去找心理醫生。
我跟老公說,等我幫汪姐處理完這件事后,我就申請換部門。
在我處理家庭事情時,汪姐給我打來電話,說音頻分離出來了,里面有某個手機品牌的廣告聲,而這個手機品牌正是年初發布的,證明這段視頻就是前不久上傳到網站的。
其實這樣就好辦很多,至少能確定大致的時間,就怕那些很久之前的視頻,幾年之后才上傳到網上,那到時候真就大海撈針了。
我仔細聽了其他各類聲音,都是正常的聲音,這次我仔細聽了當當當的聲音,突然發現這個聲音是我讀書時鐘樓整點報時的鐘聲。
我聯系汪姐,讓她帶著人跟我一起去當年讀書的地方,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是對的。
汪姐帶著人到了鐘樓那一帶地區,找了個檢查和登記住戶信息的理由,了解每一家的情況,主要目的是想看看有沒有和視頻里的背景相似的房間。
因為視頻有手機廣告聲音,所以著重調查了附近手機商鋪,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被我和汪姐找到了這個房間,就連里面貼的火影忍者海報都是一模一樣的。
正好房子的男主人回到家,看上去很胖,汪姐二話不說,突然就將該男子抓捕了。
抓完后還笑著對我說:菁菁,這回你立大功了!
此時我也如釋重負,這個胖胖的男主人完全符合視頻里面的男子,他既然是房子的主人,大概率就是嫌疑人了。
可帶回去審訊后,我跟汪姐都懵了。原來這個胖男人和他的女兒只是這房子的租戶,剛搬進來兩天。
我仔細聽了這個胖男人說話的聲音,確實和視頻里的男子不一樣。
雖然不是嫌疑人,有點失望,但方向是對的。
汪姐帶著人去找到房東,房東把之前的租戶信息拿出來,在這之前,確實有一對情侶住進來。
根據房東的描述,男的姓鄧,比較胖,女的姓沈,長得很漂亮,但是兩個人只租了個把月,突然就離開了,連押金都沒要。
有了這些信息,汪姐撥打了女子留下的電話,但是一直沒人接。這就奇怪了,如果涉事女性已經身亡,手機早該沒電了,為什么還能打通?
就在汪姐思索這些疑點時,對方回電了,是個女孩,還好汪姐經驗豐富,她假裝是推銷房子的銷售,以免打草驚蛇。
為了確定回電的女子就是沈某,汪姐通過公安系統,聯系到沈某的父母,而沈某父母稱這幾天跟女兒通過電話,女兒還說今年忙,可能不回家過年了。
這么看來,我跟汪姐都判斷錯了,視頻里的女子并沒有死亡。
得到這個消息后,我反倒有些高興,畢竟沒有命案是最好的。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直覺告訴我視頻里的女子就是一具尸體。
還沒等我開口,汪姐也說出了她的疑慮,她也覺得事情有蹊蹺。回到中隊后,汪姐調查了沈某的銀行卡以及支付記錄。
發現銀行卡一直有消費記錄,唯獨一個地方很奇怪,一個月前,沈某都是用支付軟件支付的,很少用銀行卡付款,也就從這個月開始,支付軟件并沒有付款記錄,而是選擇用銀行卡。
要知道這一切,還得抓到鄧某。早在收到房東給的信息后,就打過電話給鄧某,但是一直沒人接,為此中隊還讓其他人用手機打過。
既然一直打不通,汪姐打了一個響指,帶著我去技術部門,直接讓他們給手機號碼定位。
有了定位,三下五除二,就把鄧某抓獲。
審訊室里,鄧某還快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這也證實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稱自己與沈某確實是情侶關系,兩人一起租房打工,因為女朋友沈某一直在夜店工作,鄧某每次接女朋友時,都看到女友與別的男子拉拉扯扯。
為了這事,鄧某與沈某吵過好幾回,最近的一次,沈某直接不回租房住,這讓鄧某懷疑沈某有外遇,指不定與那個富家少爺鬼混呢!
人在怒氣值飆升時,就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和做法。隨后鄧某與沈某大吵,一怒之下捂死了沈某。
在沈某窒息后,鄧某氣不過,竟然產生奸尸的想法,強行與已經死亡的沈某發生了關系,還拍下視頻。
原本這個視頻不會上傳到網上的,但鄧某不知道從哪里聽到淫穢視頻可以賣錢,所以陰差陽錯,找到搭建網站的張某,將視頻賣給了他。
張某在第一時間將視頻上傳到了網上,若不是有人付費不斷收到淫穢視頻,進行舉報,這起殺人案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當汪姐問及沈某尸體在何處時,她直接被鄧某的一席話嚇到了。
鄧某在奸尸后,竟然還不泄憤,將沈某的尸體進行肢解,然后每天帶一點點出去丟掉,警方根據鄧某指定的拋尸地點,找到了沈某的肢塊,但有的還是沒找到。
調查到這一步,我跟汪姐還有個疑問,就是沈某的父母為何沒有發現女兒已經死亡?
這就是鄧某聰明的地方。
鄧某怕自己殺人被發現,就隔三差五給女友的父母打電話,他下載了很多變聲軟件,找了一個跟沈某聲線差不多的變聲包,每次都是用這個聲音與沈某父母聊天。
不僅如此,鄧某反偵察意識還挺強,他擔心女友突然沒有消費記錄,引起猜疑。所以決定用女友手機時不時消費一下,結果不記得密碼,所以支付軟件付款行不通。好在他知道女友的銀行卡密碼,所以時不時會用這張銀行卡付錢,這也就是為什么沈某的消費記錄突然變成銀行卡付款的原因。
案子到這里就已經結束了,但鄧某突然大哭起來,問及原因時說道:那天沈某沒有回租房睡覺,在外面一夜未歸,原因竟然是為了給自己賺錢買禮物,因為很快就到了兩人相識2周年紀念日。沈某為了湊錢,陪客戶喝了一瓶白酒,直接醉的不省人事,還是客戶打電話讓她的女同事送回去的。
而這件事也是女同事告訴鄧某的,得知真相后的鄧某,后悔不已。
這個案子告破后,因為我幫了不少忙,同時我也跟汪姐說明了自己的家庭情況,以及鑒黃這些年給我帶來的影響。
汪姐答應幫我向領導說說調崗的事情。
而我也將這個案子告訴了老公,并告訴他自己找心理醫生的事情,老公知道后對我也更加關心起來,還說你們這些特殊崗位上的民警,真的辛苦。
有了老公的理解,我心理壓力小了不少,希望這一切都能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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