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寫道,徐霞客獨自前往云南松坡,沿途石崖如芙蓉、似繡花屏風,馬太麓住處也是隱居勝地。這天,徐霞客急于游石城,馬太麓留不住,便讓他找土官早龍江當向導,誰知路途中,他卻兩次迷路。
己卯年(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七月初十,早晨,天氣晴朗,秀色可餐。徐霞客經由閣東滿是竹叢的山塢,繞到石崖之左,登了上去。這石崖高五六丈,大四丈,一石高擎空中,四面墻壁樣豎立,而南面突出成高峻的山崖,它下邊嵌進去,石崖頂上平平展開如平臺。岡脊從北邊延來環繞在后,中斷后重又聳起,斷開之處也環繞成峽谷,繞在石崖左右,流淌的泉水環繞著它。峽中種了竹子,山嵐霧氣掩映,道路從這里上登。
從前馬玉麓在山頂建了三間殿宇,佛像未塑完,只有空蕩蕩的梁上落下燕泥。徐霞客下到青蓮閣,從閣子側邊往南鉆到石崖下,石崖忽然如被云層緊繃篩幕覆蓋,高高地從上往下傾覆,而下臨之勢也是局促沒有余地。
他轉到西面,石崖也是如此,只不過引水環流在前,隔斷了通到北邊的隘口,以致下面的石崖與上面的平臺分成兩截。徐霞客覺得不如打通北邊隘口,阻斷東面的路,使青蓮閣中間的道路,由前面的石崖之下從西北轉到后峽,仍從后峽上達石崖上的平臺,或許能漸入佳境,不分成兩條岔道了。
馬太麓翁拄著手杖帶著早餐來到。徐霞客吃完飯,覺得天色漸轉晴,急于去石城游覽。馬太麓留他去探松坡的石洞,徐霞客說返回時去游。馬太麓告訴他:“今日抵達江邊已晚了,不必渡江,可去找土官早龍江家投宿。他自會成登山的指南。不然,那地方全是彝人的村寨,沒有懂漢語的人。”徐霞客記下他的話,便上了路。
徐霞客向西南下山,來到他屋子側邊,轉向穿過西峽,越過山脊往西,下到壑谷中,涉過峽中的小溪,穿出谷口,向西南順山坡下行。
山坡西南麓,有幾戶人家背靠山坡面向南。他仍下坡,從村左越過小橋,望西北方趕去,越過山坡進入峽中,渡過山塢中的溪流,再向西北登上澗西的山,又順支峽進去,再上走盤繞西突的山坡。
徐霞客因天氣炎熱,躺在樹蔭下的巖石上半晌,這才向西北下坡。山洞中水流涂涂,他越過澗水,靠北坡往西北,在坡上吃了午飯,又向西北越過山岡往西下走,坑谷塹溝交錯紛繁,山坡相間錯雜,樹木森然羅列。路岔成兩條,一條向西南,一條向西北。他不知從哪里走,就向西北走。
不久,后邊一個人來到,說:“西南是去猛賴渡江的直路,這條往西北的路是繞道從猛淋走的?!彼朕D頭,那人說:“既然走了一里,不必轉回去,可從猛淋前去?!庇谑撬蛭鞅表槏{谷稍下走。
有村落背靠南坡,面臨北邊的壑谷,這是猛淋。那人指點徐霞客從猛淋村后往西南越嶺走。
他登上嶺頭,越過后向南下走,就失去了道路。他稍向東下,越過一座小橋,轉向西南翻越山坡。山崖峭石凌空,下臨絕壑,腳下奔瀉的溪流沖破峽谷,只見倒影,不見土地。路沿著其間,嵌在石壁上。
他向西南稍下走,離開石崖腳,回頭眺望,北邊山崖上插,猶如層層城墻屏障樣重疊。他又向西,從山崖腳繞過向西南突出的山嘴,見到上江南面的山塢,此處山峽非常開闊,中間下嵌成平坦的田野,只見峽底而不見江流。有溪流自西山往東南橫隔在平曠的田野中,直達東山的山麓。峽口波淺在四周蕩漾,他不清楚是峽中溪流匯積的場所,還是上江彎曲之處。他又懷疑往東南橫隔的水流就是上江,然而水勢非常小,不足以充當它。
他疑惑未定之中,越過突出的山嘴往西,再轉向北,順北峽下走,從北峽中往西轉。他又向西,有十多戶人家背靠南山面向北居住,村前就是東峽流出的溪水。他打聽上江的渡口在哪里,村里人指示在村子西北。他問早土官在哪里,村民說在村子西南。
溪水很大,溪上無橋,僅橫放一根木頭,平架在水面上,兩頭相接渡過溪流,但木頭被水沖激,搖撼不定,而且溪水時時上漲躍過橋上。
他雖是赤足涉過去,但腳下不能自主,非常危險。于是他上登西坡,向南順流水行走在田野間,進入早家屋中已經天黑。起初,他站在早家外室,那里十分簡陋。既而他被早家延請入中間的堂屋,主人早龍江這才出來揖讓,仍然是用紅布纏頭。他詢問徐霞客從哪里來。徐霞客回答從馬家來。他說:“元康與我交情深厚,為何不拿出一個柬帖來給我看看?”徐霞客拿出馬元康的詩給他看,那人才除去纏頭,換成頭巾儒服出來,再次作揖,于是準備了晚餐,而后讓他睡在中間堂屋中。
此地是猛賴,是上江東岸的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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