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李成東

東哥筆記153期：

特朗普回來了。

順著上一篇文章，繼續。特朗普上臺后，會對中國的跨境電商行業有什么影響？

11月5日，特朗普以312張選舉人票擊敗哈里斯，再度當上了美國總統。在這次選舉過程中，特朗普曾表示將對所有進口到美國的商品征收 10% 到 20% 的關稅，并對從中國進口的商品征收 60% 的高額關稅。

這也再度給中國的外貿出口蒙上了陰影。那么特朗普時代下，對中國跨境電商會有哪些影響？

關稅新政今非昔比

必須客觀承認一個事實，就是過去的六年中美貿易戰，對中國跨境電商幾乎沒有什么影響。

雖然在2018年特朗普發起中美貿易戰，中國出口商品關稅加到10-25%，但因為美國有“最低限度豁免的免稅政策”。中國跨境電商，小包裹的商品基本上都低于800美元，這讓不少跨境電商免受影響。即便是批量進入到亞馬遜倉庫，考慮到定價是從成本人民幣換成美元定價，10-25%關稅影響也很小。在同時期的歐洲以英國和德國為首的VAT稅務合規化，中國商家紛紛選擇漲價就可以應付了。

如果加征60%的關稅實施，疊加800美元最低豁免政策取消，中國跨境電商受到的影響可能是巨大的。

特朗普在今年初競選的時候，就已私下里與顧問人員討論了對所有中國商品征收60%關稅的可能性。所以11月6日大選結束，到2025年1月特朗普正式上臺之后，美國的新貿易關稅政策始終如同一把無形的利劍懸在全球貿易市場的頭頂。

在特朗普的上一個任期內（2017年1月20日- 2021年1月20日），特朗普就對中國采取了一系列的關稅限制措施。包括不限于多次加征關稅，覆蓋的清單規模進一步加大。

2024 年 5 月 22 日，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 (USTR) 公布了將受到白宮和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于 2024 年 5 月 14 日宣布的增加的 301 條款關稅影響的中國制造產品清單。除此之外，更直接的是改變針對跨境電商的最低限度豁免的免稅政策。在2024年9月13日，拜登政府表示，將采取措施阻止所謂的最低限度豁免（de minimis exemption）下的貿易激增問題。

這個法案一執行，那么原來的“低價值貨物以免稅方式進入美國，低于 800 美元的“最低限度”門檻”這個小包裹貿易的重要條款將會隨時失效。

低價值商品稅收豁免權益一旦失效， eBay、亞馬遜、shein、temu等電商平臺上的小賣家，數十億個包裹，需繳納稅收。對于中小賣家而言影響較大的產品有：不銹鋼、鋁制品、太陽能產品、、鋰電池產品、洗衣機、口罩等。

根據之前的最低限度豁免規定，價值800 美元及以下的貨物免稅幾乎不受審查地進入美國，這可以減輕從國外接收小包裹或從海外度假帶回紀念品的負擔。

美國調查發現通過最低限度豁免入境的包裹數量在2023年已超過 10 億件，每天有近 400萬個包裹進入美國，這創下歷史紀錄。其中，大多數包裹來自中國的電子商務公司。 根據美國眾議院委員會的報告稱，Temu和Shein約占三分之一。

但不僅僅是關稅和調整此前最低限度豁免入境的免稅政策，還有定向打擊SHEIN、TEMU和Tik Tok。

關于Tik Tok。特朗普當選的同一天，11月6日，加拿大政府以國家安全風險為由，下令關閉字節跳動旗下的TikTok Technology Canada在當地的商業化業務。實際上就是在討好特朗普政府，表示要和美國政府“同心同德”，政策保持一致。那么美國是什么想法？

再過兩個月，特朗普將正式入駐美國白宮。但在正式上任的前一天(1月19日)，美國國會針對TikTok“不賣就禁”的剝離法案中規定的最后期限就將到來，這也將是TikTok在美國存亡命運的關鍵時刻。雖然特朗普曾在今年競選期間多次表示反對封禁TikTok，并做出過一系列相關承諾。對此，特朗普團隊最新表示，特朗普將“兌現”這些承諾。盡管如何具體“拯救”TikTok的細節，眼下尚不明確。

我認為在一個特別對華鷹派的內閣情況下，特朗普幾乎不大可能冒險去尋找什么辦法去挽救Tik Tok！

關于TEMU和SHEIN，情況會好一些，但也不會好更多。

據彭博社和英國《金融時報》10月30日報道，兩名知情的歐盟官員透露，歐盟未來幾天內將依據《數字服務法》對Temu展開調查，若調查后裁定Temu存在違規行為，或將對該平臺處以最高相當于其全球年收入6%的巨額罰款。該調查源于歐盟委員會10月11日向Temu提出的一項要求，要求Temu必須在10月21日之前作出答復，披露其正在采取哪些措施打擊平臺內存在的“非法或假冒商品”。

類似地緣政治，又夾雜著國與國之間商業競爭，導致的中國跨境電商出海業務的商業風險在急劇上升。

特朗普的上臺后調整最低限額包裹免稅政策和商品關稅在內的政策，以及更多美國追隨者稱火打劫，必將會對中國跨境電商行業帶來顯著的影響。

北美離不開中國產品

北美是全球最大的消費市場，對中國跨境電商最主要的目標市場。

霞光智庫《中國跨境電商北美市場研究》報告顯示，中國跨境電商海外市場分布中，北美占比 39%，位列第一。北美電商市場規模約為歐盟的三倍。中國做亞馬遜的商家，基本一半業務量來自北美市場，SHEIN和TUME的業務三分之一在北美市場。

所以美國的對華貿易政策對中國商家的影響是尤其重大，值得中國商家特別重視。

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UN Comtrade）的數據顯示，美國自中國的貨物進口先是從2018年的5632.0億美元，2020年受疫情影響下降到4571.6億美元，后又反彈至2022年的5756.9億美元，五年間僅增長率為2.2%。

2018年的中美貿易戰，再加上2020年疫情，美國企業布局“中國+1”全球供應鏈，對中國和美國的貿易是有顯而易見的有影響的。沃爾瑪、Costco商超里商品，越來越多的換成了made in Vietnam/Mexico等。

最典型的案例是蘋果，根據鄭州市統計局的數據，2023年鄭州市手機生產量約為1.4億部，相比2017年的高峰期減少了一半。受到地緣政治風險上升等因素的影響，美國蘋果公司將部分iPhone的生產轉移至印度，越南等地。

2023 年時，中國面向美國的出口額達到了 5002.91 億美元，同比下降13.1%。與之形成對照的是，從 2018 年一直到 2022 年期間，美國從東盟、加拿大、墨西哥、印度、歐盟等諸多貿易伙伴那里的進口額，均呈現出超過 30% 的正向增長態勢。其中，東盟以及印度的增長速度頗為可觀，東盟的增長率達到了 86.9%，印度則高達 61.2%。

2018年-2023年中國對美出口在總量上沒有下降，但市場份額已經大幅下降。中國在美國中間商品總進口量的占比，從2018年的18.5%，降至2022年的14.1%，并在2023年上半年跌至11.4%。

如果沒有中國跨境電商，我相信對美出口市場份額會小一半。也正因為如此，美國最終會想辦法打擊中國對美商品出口的所有通道，跨境電商必將首當其沖。

上一次中國是如何應對美國貿易戰？

據中國海關統計，2018年，中美雙邊貨物貿易總額6335.2億美元，同比增長8.5%，占同期中國貨物進出口總額13.7%。其中，中國對美國出口4784.2億美元，同比增長11.3%，占中國貨物出口總額19.2%；自美國進口1551.0億美元，同比增長0.7%，占中國貨物進口總額7.3%。中國對美貨物貿易順差3233.3億美元，同比上升17.2%。

2018年?中國貿易順差額為3517.6億美元，其中對美貿易順差3233.2億美元，美國貢獻了中國絕大部分的貿易順差。但這是中國的統計口徑，按照美國的，中國市場對美國的依賴更大。

據美國商務部統計，2018年美國與中國雙邊貨物進出口總額為6598.5億美元，同比增長3.9%。其中，美國對中國出口1203.4億美元，同比下降7.4%，占美國出口總額的7.2%；美國自中國進口5395.0億美元，同比增長6.7%，占美國進口總額的21.2%；中國對美國的貿易順差為4192億美元。因為美國商務部的統計，是算了中國香港轉口貿易部分。

中國如何應對美國的貿易戰，就是積極的開拓一帶一路市場，積極布局海外供應鏈。

從中國方面來看，在 2018 年時，中國對東盟國家的出口份額是 12.8%，而到了 2022 年，這一比例上升至 15.8%，實現了 3 個百分點的增長，由此可見，東盟正逐步發展成為中國的主要出口地區之一，尤其是越南，成為中國轉口美國出口基地。

同樣是在 2022 年，中國對加拿大的出口份額達到了 1.5%，對墨西哥的出口份額達到了 2.5%（占墨西哥進口的20%），這兩個數據相較于 2018 年而言，均呈現出上升的態勢。

中國在墨西哥的投資僅次于美國，2023年達到了140億美元（通過第三國）。所以為了爭取拿下來美國出口市場，中國企業在過去的六年大規模的擴大了在東盟國家和墨西哥的投資，建立出口基地。這就是為什么反華的美國議員要進一步限制中國企業通過第三國對美的出口。一部分對美出口貿易順差，轉移到了對墨西哥和越南等國的貿易順差上。

雖然賬面上看中國對美出口實際上是下滑的，但是中國在全球的出口份額在持續增長，且貿易順差越來越大。

在一周前彭博社分析中國貿易出口的文章中，在美國發動了貿易戰爭之后，中國的對外貿易順差從過去的6000多億美元（2018年順差為3500億美元），飆升到了2023年的8300億美元，而在2024年可能將飆升到1萬億美元。因為在2024年的1-10月，中國累計貿易順差就已經突破7852.6億美元，同比增長10.5%。

中國企業為了規避美國高關稅，而將光伏、家具、服裝、電子消費品紛紛分轉移到了馬來西亞、越南和墨西哥生產，再出口到美國市場。

類似的案例包括早在2015年，樂歌就投資建設了越南工廠，該工廠已于2016年底投產。據樂歌對外披露，越南工廠為美國市場提供80%+的制造份額，已實現零關稅。家居大賣夢百合直接在美國建廠，2023年夢百合完成定增募資8億元，部分資金就用于擴建美國亞利桑那州生產基地。而隆基綠能、晶科能源、天合光能、晶澳科技等數家中國領先的光伏企業均有美建廠計劃，預計2025年建成產能達到20GW，誰讓美國市場巨大。

但過去的六年，中國跨境商家轉移了出口陣地了嗎？幾乎沒有，因為美國有最低限度免稅包裹的政策（800美元）。即便是美國加10-25%關稅，也不足以讓商家有壓力和動力轉移供應鏈。

特朗普關稅新政，有何影響？

跨境電商和一般貿易，還是有顯著差別的。一般貿易的采購方話語權在美國企業手上，如果能有替代解決方案，就能節省10-25%的關稅，肯定是利潤最大化。你不換供應商，競爭對手就換了越南、墨西哥、印度更便宜的。

但在美國電商平臺競爭的商家，大多數還是中國商家。美國加關稅漲價，是中國跨境電商們都集體漲價，本身不影響競爭格局。中國跨境商家，整體上來說規模還是比較小，沒有能力做“中國+1”的供應鏈布局和管理。

一周前，SmartScout通過其SellerMap，整理了全球各地城市的賣家企業數量。根據它的統計，其中擁有亞馬遜賣家企業前20名的城市如下圖，有14個城市來自中國。而深圳市，以102588名賣家的數量位居全球第一，這一數字遠遠超過了其他任何城市。

如果你仔細看美國的6個城市，我認為大概率也是中國商家集中在美國注冊的，尤其是Las Vegas（拉斯維加斯）這個賭城特別顯眼。

亞馬遜平臺如此，就更不用說SHEIN和TEMU的商家/供應鏈基本都是來自中國，效率優勢完全能夠抵消掉10-25%的關稅影響。即使在零售價格為此多上調10%，依然比其它地區的供應鏈更有競爭優勢。

大家要了解中國跨境電商在北美市場的多數定價的簡單邏輯是10元成本，定價10美元（7倍）。如果美國關稅加60%，成本就變成了16元人民幣。當然中國商家不會直接定倍率加到16美元，定價到11-12美元是完全可能的，完全能夠覆蓋掉關稅的成本。也就是美國關稅加60%，中國商家整體零售漲價10-20%。類似的情況，在過去的幾年歐洲收取VAT稅的時候，已經體現過了。對最終的中國跨境電商沒有大家想象的沖擊那么大。畢竟整個歐洲的物價都在上漲，中國跨境電商漲價20%，依然還是最物美價廉的商品。

對中國的跨境電商商家來說，60%并非完全無法承受。但是對于中國一般貿易的出口商來說，顯然是一個更大的挑戰，難以逾越的挑戰。

但美國加關稅，絕對不只是美國的事情，也可能引發其他美國盟友的跟進。

此前美國剛加征了對華電動汽車的關稅，加拿大和歐盟隨后就進行了迅速跟進。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稱，自9月27日起，中國制造的電動汽車的關稅稅率將上調至100%。10月29日，歐盟委員會宣布對中國制造的電動汽車加征高達45.3%的反補貼關稅。

只有歐美嗎？借機趁火打劫的國家會很多。但凡大一些的國家市場，都會以保護本地制造業、零售市場為由，借機收取保護費。

美國搞孤立主義，貿易保護主義，加關稅，引起的蝴蝶效應，將不只是沖擊到中美貿易，中美跨境電商行業。

60%關稅，美國能否踐行呢？

直接說，我不認為美國的60%關稅，最終能夠完全落地踐行。

考慮到中國在全球制造業中的主導地位，誰能填補中國留下的空白？尤其是美國人熱愛的各類消費電子產品，除了中國并沒有誰能夠替代生產。所以在短期內，美國想在供給側的調整可能非常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加了關稅之后，零售端漲價，最終的成本還是美國消費者承擔。特朗普這次能二進宮，就是很多美國年輕人不滿意物價飆升，通貨膨脹。所以美國提出60%的普遍關稅更像是一種談判籌碼，而不是真正的風險。

如果真的付諸實踐，大部分成本還是將由美國消費者承擔，沒有商家會做賠本買賣。美國零售聯合會（NRF）11月4日發布的一項研究顯示，如果特朗普的新進口關稅提議付諸實施，美國消費者在消費能力方面每年可能損失460億美元至780億美元。

NRF預估美國消費者可能要為服裝多支付139億至240億美元；為玩具多支付88億至142億美元；為家具多支付85億至131億美元；為家用電器多支付64億至109億美元；為鞋類多支付64億至107億美元，為旅行用品多支付22億至39億美元。

上一次貿易戰，美國對華加征關稅，也只是增加進口商品成本，讓美國企業和消費者承擔更多損失。據穆迪公司推算，美國消費者承擔了加征對華關稅92%的成本，美國家庭每年增加開支1300美元。

所以不管是反華先鋒盧比奧當國務卿，還是羅伯特·萊特希澤重返美國貿易談判代表，這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全球供應鏈的調整，比美國改變貿易政策要難的多。

懸而未定的美國貿易政策，還是會影響各大跨境電商平臺的全球供應鏈戰略，“中國+1”戰略已經勢在必行，對于商家們來說，也必須跟上。

關稅、物流及合規成本增加，消費者買單

最近幾年中國跨境電商的在物流，稅務和合規成本一直都在快速增長。隨著TEMU的快速崛起，訂單保障，卡中國跨境電商業務發展的脖子，并非關稅，而變成了航空運力不足。

據不完全統計，每天從中國出口的跨境電商包裹不低于1萬噸。如此龐大的貨量至少每天需要一兩百架的遠程寬體全貨機來運輸。但是中美之間的客運航班，只恢復到了疫情前的40%水平，歐洲也只恢復到疫情前的7成水平。如今航空運輸市場上超過50%以上的航空貨運運力都被各大電商平臺直接掌控。

根據空運數據公司WorldACD數據，今年9月和三季度全球空運運價持續上升。全球空運運價平均價格環比上升3%，環比增幅強于前幾個月；同比上漲14%，其中即期價格同比上漲22%，至每公斤2.80美元；三季度全球空運運價平均價格環比上漲1%，同比上漲10%。

在此背景下，在開拓全球航空物流市場，除了國貨航、南貨航，傳統物流公司順豐、中通等一馬當先！截至9月30日，今年以來中國共新開127條國際貨運航線，每周增加往返航班超過370個。在新開的國際貨運航線中，亞洲航線最多，達到65條，其次是39條的歐洲航線、18條北美航線。其中，在出口貨物結構方面，主要以跨境電商貨物、電子產品和汽車配件等為主。

特朗普的思維一直是保護美國本土利益。進口關稅的增加可能會像2018年的場景一樣，造成空運，集裝箱的運輸價格上升。因為商家們急于把商品，在關稅提升之前出口到美國市場。

Xeneta的數據顯示，特朗普政府在2018年宣布新關稅后，海運集裝箱運輸市場價格飆升了70%以上，1月到11月期間從中國到美國西海岸繁忙的貿易路線上，40英尺集裝箱的現貨運價上漲了75%，達到2604美元。

跨境電商的合規成本也在增加。

2019年，特朗普曾簽署過一份備忘錄，目的是為了遏制美國電商平臺銷售假冒商品，保護美國本土知識產權和商標。特朗普再次上臺，很可能會繼續加強監管，提高對知識產權，產品性能、材質和制作工藝的需求。跨境電商的企業合規成本會不斷增加。

當然，最終為此買單的還是美國本土的消費者。

美國零售聯合會（NRF）在一項研究中指出，如果特朗普對美國進口商品征收新的關稅，美國消費者每年可能損失 460 億美元至 780 億美元的消費能力。具體到服裝、玩具、家具、家用電器、鞋類和旅行用品等消費品，消費者會為此支付更高的費用。

這對美國消費者無疑是雪上加霜。經過通脹之后，稅收政策中心預測，到2025年美國家庭稅后收入平均將下降 1800 美元。價格上漲最終也會導致消費者的購買意愿下降。

中國商品的價格上漲，對美國本土商家，以及線下零售商的價格優勢會縮小，這當然也會減緩美國電商市場的增長。

中國商家的應該如何應對？

多年前我投資了一家電商平臺的服裝供應商，他們作為該平臺的核心供應商，三年前他們就跟隨了平臺進入到了土耳其、墨西哥等地，建立起海外供應鏈。一方面是關稅原因，還有一方面物流成本實在是太高。中國，無論是飛歐洲，還是飛美國，物流成本都太高了，占整個銷售額的30%以上。

跨境電商平臺開始全球多元化的供應鏈布局，也在全球開始建立本地倉物流，才有本地發貨模式。速賣通、阿里國際站、SHEIN、TEMU都開始相繼開啟了半托管模式。

和全托管模式相比，半托管模式更加靈活，能更多吸引本土電商。TEMU 開始加大和有美國倉庫的賣家簽約，2024 年上半年，TEMU已有超過 20% 的 GMV 是從美國本地發貨。TEMU也在加快擴張美國之外的市場。預計2024年TEMU來自美國銷售額占比不到三分之一，比例遠低于2023年的60%。

另一方面也開始加快海外本地化的建設。

SHEIN已經開始在土耳其，巴西和墨西哥建設海外的生產中心。可以更好地應對當地市場的需求變化，提高產品的供應效率和市場響應速度。

今年黑五，SHEIN也向代運營商家免費開放歐美倉，海外商家可以直接將貨物發往官方的歐洲倉和美國倉中存放，再由SHEIN進行后續的履約。

相比之下，TikTok的境遇可能會發生轉變。雖然特朗普今年多次公開支持TikTok，反對封禁平臺，支持TikTok和Meta競爭。特朗普本人更是憑借魔性舞蹈成為TikTok網紅。

如果TikTok能順利逃過一劫，平臺積累的美國用戶能夠為跨境電商提供新的生意銷路。

據 Statista 數據顯示，截至 2024 年 4 月，TikTok 在全球有 15.6 億月活躍用戶，其中美國用戶數量約 1.5 億人。

一些跨境企業開始考慮把供應鏈轉移到其他國家和地區，例如東南亞和拉美地區，再從當地將商品出口到美國來規避高額的關稅。

不少跨境商家開始在海外建立本地倉。或者繞道越南去出口。企業被迫去尋找新的生產基地，搭建物流渠道。整個過程投入加大，同時還面臨當地不一樣的法律法規和文化背景的沖擊。

建設線下渠道，也是選擇之一。傳音、OPPO、安克等品牌都建立了屬于自己的渠道。

安克創新2024年前三季度線上渠道收入114.97 億元，同比增長41.7%；線下渠道收入49.52 億元，同比增長34.82%。安克創新起步于亞馬遜，但沒有止于亞馬遜。安克創新走向了更多的平臺，自建的平臺，還有線下的渠道體系。

特朗普還計劃對再墨西哥生產并且銷往美國的電動車加征額外的關稅。這也意味著將企業轉移到其他國家也不能完全規避掉關稅帶來的風險。

特朗普上臺后，中國跨境電商確實將面對更多的風險。但全球67億海外消費者對中國物美價廉商品仍然有巨大需求沒有被滿足。最終還是中國的電商平臺能夠勝出，最終還是中國的跨境電商賣家勝出。所以我們只需要根據自身的實力，來布局全球的跨境電商業務，一切才剛剛開始。

達爾文說過一句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