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份,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剛剛結束,青海軍區(qū)副司令王尚榮同志正在緊盯著沙盤若有所思,清剿軍閥馬步芳余部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徹底解決青海匪患已近曙光。
隨著兩聲輕輕的叩門聲,警衛(wèi)員拿著一封信走進來,“首長,有一封家信是寫給您的!”家信?王尚榮一愣,想想離別十余年的家鄉(xiāng)親人,不由得有些懷疑。
“離家近二十年,一直轉戰(zhàn)各地,寫回家的信都沒有回信,怎么會有信寫過來?”話雖說得輕松,但他拿信的手卻不斷抖動,打開信,王尚榮剛看第一句,就紅了眼眶!
“尊敬的王副司令您好,請問,您的湖北石首的九斤么?”
閃閃紅星送兒當兵
1915年5月,湖北石首縣的普通家庭,一個壯實的男嬰呱呱墜地,看著白白胖胖的兒子,父親王光堯喜不自勝,隨著家里的排行,給兒子取名王尚寅,乳名九斤。
雖然家境貧寒,但小尚寅聰明活潑,給家人們帶來了無窮的歡樂,父親一直走街串戶做些小生意,看著孩子漸漸長大,也咬牙賺出一筆錢,送兒子去念了私塾。
隨著時局動蕩,小小石首縣城也發(fā)生很多的變化,民國的政府并沒有讓百姓有好日子過,苛捐雜稅越來越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物價飛漲讓王家的生意愈來愈難做。
眼見家中的生活越來越難,已經(jīng)念小學的王尚寅實在不忍再讓父親受累,找了家小作坊去作學徒,“爹,這個時局,到處都是大兵,天天都交稅,這學不上也罷了!”
于是,王尚寅進手工小作坊成了名小學徒,雖然起早貪黑的薪酬微薄,但好在能吃飽飯。可1930年冬天,一批不知從哪里來的逃兵流竄到鎮(zhèn)上,一頓打砸,小作坊也關門了。
家中早一貧如洗,看著面有菜色的家人,16歲的王尚寅很絕望,一家人勤勤懇懇的干活,安份守己的做人,卻仍時不時的承受這飛來橫禍,怎樣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呢?
正在少年苦惱時鎮(zhèn)子里突然來了一群特別的“大兵”,春寒料峭的街頭,百姓們清晨出門,驚奇的發(fā)現(xiàn)竟然有一隊大兵靜靜的睡在街道邊,沒有驚動一家一戶。
部隊在空地駐扎,士兵們不搶百姓一針一線,竟然還到鋪子里去買糧食和必須品,這隊特別的兵徹底的征服了王尚寅,跟士兵們聊天,他知道了這是紅三軍的隊伍。
晚上,興奮的王尚寅跟父親說,“爹,我想?yún)⒓蛹t軍,那是百姓的隊伍,跟著有前途咧,我問啦,他們要我!”王鳳堯擔憂的看看兒子,不知什么時候,兒子都比自己高了。
次日清晨,王鳳堯站在門口,看著兒子跟隨著部隊遠去,卻不知道這一去就是近二十年的離別。
硝煙走出鐵血戰(zhàn)神
跟著紅三軍離開了家鄉(xiāng),王尚寅也跟著部隊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生與死的考驗,他肯吃苦又有文化,敢打敢拼,很快就得到了部隊領導的重視,快速的成長。
從普通士兵,到青年干事、參謀、參謀長,還帶著部隊參加了長征,爬雪山、過草地,前方軍閥攔路,后方國軍轟炸追擊,他依然帶著大部隊艱難的行進著。
眼看著戰(zhàn)友或凍或餓,或陷入沼澤一個個的犧牲,他也只能咬住牙,催促著后面的部隊快速前進。幾經(jīng)坎坷,當紅軍終于來到陜北時,王尚寅回首看著長征路,思緒萬千。
他跟身邊的政委深情的說,“為了來到陜北,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那些犧牲在路上的同志,永遠是紅軍的光榮,我決定改名叫王尚榮,紀念這些犧牲的同志!”
1937年8月份,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王尚榮任八路軍715團的團長,與其他各部配合聯(lián)動,開辟了大青山抗日游擊根據(jù)地,一次長途奔襲的路上,與日本二個中隊狹路相逢。
因為彼此不知底細,王尚榮簡單的安排了一下,端起槍一馬當先的沖鋒上去,其他的戰(zhàn)士們見團長拼了命,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的奮勇向前,迅速的壓制的鬼子的火力。
正在拼殺,王尚榮突然感到左脅下一熱,然后便是鉆心徹骨的疼痛,王尚榮意識到自己中彈了,咬牙繼續(xù)殺敵。政委殺退一波敵人,回頭才發(fā)現(xiàn)已如血人一般的王尚榮。
大家忙將王尚榮抬下陣地搶救,但王尚榮的嘴里還在喃喃低語“殺!殺敵!”子彈打穿了他的動脈,血流如注。戰(zhàn)士們都急哭了,把所有急救包都找來給他止血。
也許王尚榮鋼鐵般的革命意志嚇退了死神,王尚榮高燒幾天,傷口終于開始愈合,逃脫了死神的魔爪。剛剛痊愈,王尚榮就迫不及待的返回戰(zhàn)場,戰(zhàn)友們都稱他為“戰(zhàn)神”。
到了1949年開國大典前夕,王尚榮已經(jīng)成為了青海軍區(qū)副司令員、第一野戰(zhàn)軍副軍長,負責清剿青海境內(nèi)軍閥馬步芳的殘部,為新中國獻禮。
而這封家書,對于王尚榮來說,無疑是喜上加喜!
一聲“九斤”肝腸寸斷
1949年秋天,石首鎮(zhèn),王光堯正如平常一樣站在魚攤上賣魚,鎮(zhèn)政府的工作人員也來攤上購買,正收拾魚的功夫,邊等魚邊看著報紙的工作人員突然叫了起來。
“王尚榮?還是咱石首的,老王,這是不是你兒子呀?你家九斤可十幾年沒回來了!天!這還是個大領導!”王光堯聞言一愣,下意識反駁,“哪能呀,我兒叫尚寅!”
工作人員將報紙塞進王光堯的懷里,“這革命年代,改個名字有啥稀奇的?你快去信問問吧!”一翻話,讓王光堯的心亂了起來,忙將攤子拖給鄰居,往女婿家走去。
不久,這封由女婿執(zhí)筆,帶著全家人思念的家書,來到了王尚榮的手中。看著手中的家書,縱是歷經(jīng)戰(zhàn)場,跋涉硝煙,這鐵錚錚的漢子依然淚流不止。
更讓王尚榮驚喜的事,發(fā)生在一個月后,馬步芳殘部已全部清剿,王尚榮正在戰(zhàn)后重建和民生工作中忙得不可開交時,突然有警衛(wèi)連通知,有不名身份的外鄉(xiāng)人要求見他。
王尚榮忙忙趕到會客室,會客室內(nèi)的站起來的老者,讓王尚榮呆立場,十八年不見,父親已經(jīng)滿頭華發(fā),身軀佝僂。父子兩人相對站立,默默無言卻泣不成聲。
可惜王尚榮太忙了,簡單的陪著父親吃了頓飯,才依依不舍的派人將父親送了回去。賀龍同志知道了這件事,特地批給王尚榮幾天假,命令他回老家探望雙親。
1950年,離鄉(xiāng)已18年之久的王尚榮,終于踏上了回家的路。在那魂牽夢縈的祖屋里,王尚榮所有的親屬和朋友們?nèi)慷稼s來,看望這位如今的副司令,擠得屋內(nèi)水懈不通。
面對警衛(wèi)員安全性的擔憂,王尚榮一揮手,開脆在院子里開了流水席來犒勞鄉(xiāng)親們。王尚榮的母親一直拉著兒子淚流不止,而鄉(xiāng)親們也親切的叫他“九斤”。
王尚榮陪了父母鄉(xiāng)親整整五天,臨別的時候將身上的皮大衣留給了父親,同時又給鄉(xiāng)親們留下了好多件保暖的羊皮大衣,在家鄉(xiāng)親人的殷殷囑托中,返回了青海。
最后
王尚榮不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與父親相見,1958年王光堯積勞成疾,不幸病逝,而當時王尚榮正在西藏前線,聽聞惡耗,伏地叩首而哭,只能去信托付弟弟辦理喪事。
王尚榮同志的一生,是英雄的一生!他將自己豪無保留的奉獻給了祖國和人民,他是石首的驕傲,是湖北的驕傲,更是新中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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