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寫真 實 故 事的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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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我看今天的故事:
01
如果擱在一年前,你問蘇薇為什么喜歡上海?
她一定會兩眼放光地看著你說,我愛的人在這里,我怎么能不喜歡?所以答案是必須喜歡呀。
可后來她弄丟了這個男人,她再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一個人而迷戀一座城。
失戀的日子,蘇薇無數次想要離開。仿佛只有以離開這種決絕的方式來告別,才能徹底療傷。
只是當她打包收拾行李時,卻發現自己壓根就舍不得。舍不得上海的十里洋場,長短里弄,舍不得這座城市繁花似錦的夜。
蘇薇迷戀上海的夜。那些摩天大樓堆積起來的天際線,只不過是上海的表情之一。唯獨到了夜晚,洗盡鉛華之后的素面朝天,才是這座城市的靈魂。
難怪有人說,要想真正融入一座城市,最好在深夜抵達。這樣你會看到褪去浮華后艱忍的平靜,和在街邊拐角里來回溜答的人情味兒。
深夜的上海,如同薔薇開在夜色里,活色生香。
遇上加班,蘇薇會刻意留到十點才從公司大樓出來,搭末班車回家。入夜之后的淮海路,褪去白天里的喧囂與奢華,能夠讓她觸摸到內心的柔軟。
車里零零散散幾個人,蘇薇一般會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耳機里是她單曲循環了很久的《the day you went away》。聽這首歌,可以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車子開過黃浦江時,蘇薇發現自己心里仍然想要留在這座城市終老,哪怕只是為了車外繁花似錦的夜。
這是2014年,蘇錦熱愛這座城市的理由。帶點不識人間煙火,也帶點憂愁。
02
蘇薇和林東陽分手快有一年了吧。
失戀之前,蘇薇有了一場桃花運。那個叫程昱的男人從會議簽到簿上找到她的聯系方式,上來第一句話是,蘇小姐,請問你有男朋友嗎?
這種搭訕方法太沒有新意,蘇薇覺得挺無聊的。想了半天,她也想不起來開會時,自己旁邊坐著這么一個男人。
盡管程昱在電話里將自己的長相和身高描述得很具體,甚至還加了微信給蘇薇發來一張近照,她還是抱歉地表示沒有印象。
程昱有點泄氣地說:“好歹也是帥哥一枚,你真的沒印象?”
蘇薇覺得程昱這句玩笑話又可愛又說到了點子上,那會兒的她,眼睛里只看得見林東陽,其他男人都不過是布景。
知道蘇薇名花有主后,程昱略帶失望地說:“成,那你先談著,我來排個隊。回頭等你失戀了,我也好有個優先錄取權。”
蘇薇被他逗樂了。
轉身也就將這人忘得一干二凈,她有林東陽,其他任何人自然沒辦法入眼。
可蘇薇沒想到,程昱一語中的,她果真一個月后就猝不及防地失戀。蘇薇在朋友圈里心酸地發了一條動態:從此蕭郎是路人。
不到一分鐘,程昱的電話進來,第一句話是:“我還排在第一個嗎?”
蘇薇那會還沉浸在失戀的悲傷里,不愿與程昱多聊就掛了電話。
程昱也不惱,自此便如影隨形。每晚電話準時打來,和蘇薇有的沒的瞎聊。
三個月過去,收效甚微,蘇薇關閉了心門,任誰也進不去。
可程昱并不著急,他那樣從容不迫而又不溫不火地表達他的愛意,有時候淡到讓蘇薇覺得,程昱只是她在這座城市里,一個算不上太熟的友人。
03
2012年,蘇薇跟隨林東陽來了上海。
這一年,她大學畢業,找工作四處碰壁。回小城看望父母的時候,在咖啡館的轉角邂逅上海男人林東陽。
32歲,未婚,業余愛好攝影。適逢國慶節,不愿跟風去景區,便獨自開了七個小時的車來到這個小城,隨意拍他眼中的美景。
林東陽用三言兩語介紹完自己,他在蘇薇的眼睛里看到了崇拜,還有迷戀。
23歲的蘇薇,美得像是一幅畫,更確切地說,蘇薇的眉眼里有他初戀的影子。當然,林東陽沒有告訴蘇薇這些。
32歲的男人,早就懂得如何又快又準地俘虜一顆少女的心。有些話點到為止,反而立竿見影。
回上海的時候,蘇薇怯怯地問林東陽:“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么?”
愛情是一場博弈,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林東陽自然明白這樣的道理,他只需回答“好”,而沒必要讓自己一開始就處于下風。
蘇薇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說服父母,她要奔赴上海去尋找她的事業。當然,她沒說出口的是,她遇見了愛情。
小城到上海,600公里的路程,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讓愛情升溫。抵達上海的時候,林東陽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牽著蘇薇。
小城姑娘蘇薇覺得,那樣的林東陽很帥很有范。
后來的事實證明,32歲的林東陽是個完美戀人。
他不是特別惹眼,也不是特別有錢,他的車是十萬不到,他家住在上海擁擠的小弄堂,但這有什么關系?
他對她溫柔體貼,幫她租房子,陪她找工作,他像她的人生導師,引領著她翻開人生新的篇章。
認識林東陽之前,蘇薇一直不喜歡這座城市的步履匆忙。在她的人生計劃里,如果用排除法,第一個被排除在外的,一定是上海。
可在林東陽的帶領下,她一點點愛上這座城市。林東陽對她很好,他常常看著她,然后問她:“蘇薇,什么時候嫁給我呢?”
每次她都笑而不答,其實心里早已樂開了花。
04
2013年夏天,蘇薇和林東陽開始認真地談婚論嫁。
林東陽的父母原本對兒子娶一個外地姑娘多有不滿。作為本地人,天生有種優越感,哪怕其實他們只不過是弄堂里的普通小市民。
當然,最終他們對這門婚事也沒提出異議。一方面急著抱孫子,再換一個折騰不起。另一方面蘇薇雖生在小城,父母都是大學老師,也算是書香門第,說出去絕不跌面子。
最后婚事定在十月。
拍完婚紗照,蘇薇獨自回了一趟小城。等她歡歡喜喜回來準備做個漂亮新娘的時候,林東陽萬分愧疚又萬分肯定地告訴蘇薇,他在同學聚會上偶遇初戀,兩人和好如初。
聽起來,這就像是一個笑話。
她不相信對自己那樣好的林東陽,其實一直都只當她是個替代品。他之所以將她視若珍寶,只因她笑起來的時候有他初戀的影子。
主角一回來,她就得退場。
林東陽宣布她退場那天,正好四川北路的維納斯婚紗店打來電話,通知他們去挑選照片。
第二天,蘇薇一個人去了婚紗店。每一張鏡頭里,她都在他的懷里笑靨如花。挑著挑著,蘇薇終于忍不住淚流滿面。
王菲唱得真是好,眼角眉梢,原來只不過是誤會一場。
05
2014年夏天,林東陽在微博上給蘇薇發私信。
他的這個賬號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注冊的,關注的人很少,分手之后,林東陽就再也沒有更新過。
他問她,最近好么?
蘇薇反問他,你好么?
林東陽回復私信的速度有些慢,仿佛若有所思。隔了五分鐘,蘇薇看到一句話:我和她分手了,理由好像和第一次分手一樣。
這樣的結局,讓蘇薇想起一部電影里男女主人公說過的話:分手后復合的概率是82%,但是復合后能走到最后的只有3%。
林東陽和他的初戀不是很幸運,他們成了沒能走到的最后那個97%。
蘇薇還沒想好怎么回他,屏幕上林東陽那頭顯示“正在輸入”:我發現自己突然有些后悔沒有跟你結婚。蘇薇,那段有你在的日子,我很快樂。所以我想知道,現在的我,還有機會嗎?
蘇薇遲疑了半天,打出來的句子刪了又改,改了又刪,反復尋思著措辭,終究沒有發出支言片語。
只是,林東陽說起“快樂”這個詞的時候,她突然想起程昱。
這一年,這個叫程昱的男人,頻繁地出入她的世界,帶給她很多清清淺淺不易覺察的小快樂。
失戀之后,很長一段日子里,蘇薇將所有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
加班,去圖書館看書,上培訓班,生活緊湊一點,她就不那么容易想起林東陽留下來的傷。
程昱見針插縫地入侵她的生活。會議之后的第二次見面,是在圖書館。
那天蘇薇在閱覽室里翻著手里的雜志,一抬頭對面的男生沖她笑成了一朵花。
等蘇薇終于將他和照片對上的時候,程昱壓低聲音得意地說:“終于被我找到了。”
那時他們在微信上已經聊了近三個月,蘇薇不愿見他,也不肯透露自己的行蹤,只說自己偶爾會去圖書館看書。
然后程昱每個周末都去圖書館守株待兔,只可惜那三個月蘇薇都去了培訓班,他白跑了二十四趟。
圖書館一樓的咖啡館,程昱說起這些的時候,不緊不慢,帶著點小固執的可愛。蘇薇被他逗得笑出了聲。
后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他在這座城市,總能帶給她這樣的小快樂。
06
從2013年冬到2014年夏,其實程昱有很認真地表白過。
那天兩人從田子坊出來已是黃昏時分,路燈下的蘇薇讓程昱情不自禁地想要擁她入懷。
他看著她說:“蘇薇,我喜歡你。”
眼神真誠,語氣溫柔。
蘇薇呆呆地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說了聲“對不起”。
她想起《秋天的童話》里,鐘楚紅知道周潤發的心意后,在信里跟好友袒露心聲:跟他在一起,我一點拘束都沒有,但有一種男人,和他在一起很快樂,但是和他一輩子卻……
那長長的省略號,也是蘇薇心底的遲疑。她不否認自己的快樂,只是和林東陽比起來,程昱總缺少一些讓自己心甘情愿的理由。
因為內心有遲疑,輕率地接受,反而是一種傷害。
愛情有時候很糟糕,讓你感到愛情和感到快樂的,總不容易是同一個人。
07
在這之后,程昱識趣地不再言愛。
他收斂起眼神里所有的愛意,做了她貼心的藍顏,陪著她,看盡這座城市的繁花似錦。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彼此輕松。
蘇薇以為自己會一直和程昱以這樣的模式相處下去。可林東陽的回頭,卻讓她突然從愛情死角里醒悟過來。
深夜逛馬路的時候,程昱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有時蘇薇覺得程昱廢話一籮筐,不像惜字如金的林東陽,話不多,說出來的,都是金句。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容易被那些霸氣深沉的男人打動,可時日漸去,有一天卻幡然大悟,那些說了很多廢話的男人,才適合細水長流。
廢話,其實也很重要,比金句更接地氣。
和林東陽聊天之后的那個下午,蘇薇心里的某個地方被點亮。
她在微信朋友圈文藝地發了席慕蓉的一首舊詩:我們去看煙火好嗎/去看那/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夢境之上如何再生夢境。
剛發送成功,就收到程昱點贊。這一年,她的任何動態,他都會點贊評論。
蘇薇給他發了條微信:晚上陪我去外灘看夜景唄?
程昱激動地說,好,好啊。
原來被一個人感動,也可以有愛情。
不是非要一見鐘情才算愛得蕩氣回腸,也不是非要像林東陽那樣長得好看又深沉才值得她在愛里奮不顧身。
程昱這樣簡單的男人,其實也很好。他出現在樓下,說,誒,小丫頭,我終于排上隊啦。
蘇薇在那樣的笑容里,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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