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國至今為止服刑時間最長的犯人,從最初的桀驁不馴到后來誠心悔過,成功為自己的無期徒刑爭取到多次減刑的機會。
然而,當白發蒼蒼,步履蹣跚的他再次踏出監獄的鐵門,看到外面的陽光時,他卻后悔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罪犯剛結束了57年的牢獄生活,出來之后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求求你們,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出獄了!”
囚禁在籠中的鳥再次被釋放,卻失去了飛翔的欲望,束縛了他一生的高墻鐵門竟然成了他的依賴。
作為我國坐牢最長時間的犯人,他犯了什么事,又是如何獲得減刑的機會?
一、受人蠱惑,鋃鐺入獄
他叫歐樹,1933年出生,云南人,在歐樹剛出生一年后,他的母親就因為重病而不幸離世了。
自此他和父親兩人相依為命,好在他的父親學了一門做豆腐的技術,靠著十里八鄉賣豆腐也能養活家庭,甚至還給孩子攢了點讀書錢。
6歲的時候,抗日戰爭愈演愈烈,所幸云南地區因為地理位置原因,不像東北一樣被完全侵占,只有一些縣城被攻陷,大多數地區還是比較安全的。
就在這種別人羨慕不來的環境下,歐樹卻志不在此,整天跟村里的孩子逃課出去玩,一玩就是一整天,為此,他的父親不知道被老師叫到學校多少次了。
俗話說三口一個家,從小缺失母愛的歐樹,根本管不了,他父親每天很早就起來磨豆子,晚上賣豆腐賣到很晚才回來,哪有時間天天盯著他。
“你要是不想好好學就跟我一塊出攤,別浪費家里的錢!”老是被學校叫去,歐父也十分惱怒:“反正你也不想念,明天你就跟我一塊賣豆腐去。”
就這樣,父子倆一塊經營起來豆腐行業,這一賣就是十多年。
歐樹畢竟還是個年輕人,自然不會像他父親一樣成熟,賣了十多年的豆腐,他早就膩了,整天幻想著有朝一日被大人物看上,然后一步登天。
這天,父子倆在鄰村賣豆腐的時候,正好趕上了當地的“邪教”在傳播反動思想,煽動信徒,蠱惑群眾入教。
歐父聽了幾句感覺不對勁,嘴里嘟囔著“走了走了,別看了。”可歐樹反倒入了迷,歐父強拉硬拽愣是沒拽走,索性也留下來看看這些人能說出個什么話來。
臺上的“主教”自稱教派為“一貫道”,通過出色的控場能力以及招來的“群演”,成功騙過了在場眾人,不一會,父子倆竟然成為邪教的“狂熱信徒”。
自此以后父子倆連家里的生意也不做了,整天就來這里聽課,還經常被所謂的“主教”騙走財物,日子越過越苦還不自知,說白了還是上了沒文化的當。
1953年,歐樹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公然散播反動言論,遭到熱心市民舉報,彼時新中國剛建立,對反動思想的打壓很嚴厲,當天就派出警察將父子倆抓捕。
本來還想著如果對方咬死不認的話,沒有物證警方也很難斷定,結果審訊過程中,歐樹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公然辱罵警察,直接坐實了罪名。
最后,經法院審判,父子兩人被判處四年有期徒刑,如果不是歐樹那張嘴,也不會判處四年,畢竟兩人也算是受害者。
不過四年的刑罰其實總體來看也不算大,而且好好表現還是有爭取減刑的機會的,歐父倒是灑脫,心想好好接受改造,忍忍就過去了。
二、兩次越獄,無期徒刑
歐父能這么想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心智成熟,邪教對他的思想控制沒有那么深,可歐樹年紀輕輕,又沒多少文化經歷,很容易就被蠱惑,而且深受荼毒。
入獄后,歐父果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安心改造,但是兒子歐樹整天跟獄警作對,嘴里一直沒個消停,天天鼓動獄友“越獄”,勞改的時候更是常常偷懶。
有一次放風的時候,他竟然公然調戲女犯人,更是對女干部肆意辱罵,這件事讓他待了兩個多月的“小黑屋”。
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待在小黑屋里,把腦子待壞了,明明只剩下一個星期就能出獄了,結果他偷了警察手上的槍,越獄了......
這事被隔壁監獄里的歐父知道后,差點沒氣昏了頭:“我怎么生了這么個蠢兒子!”
果不其然,沒幾個小時,他就被抓了回來,有趣的是,歐樹逃走的時候在后山樹林里迷路了,兜兜轉轉又繞了回來,警方還沒走遠,就看見他往回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洗心革面”回來自首了。
好在我黨公私分明,沒有“牽連”一說,歐父如期而至,刑滿出獄,臨走之前,他還一直勸告歐樹好好改造,可惜這些勸告全被當成了耳旁風。
1959年,他鼓動犯人騷亂起事,自己再一次越獄成功,這次,他跑回了老家待了三天,其父一直勸告他回來自首無果,第三天報警親手把兒子“送”進監獄。
兩次越獄已經屬于極度危險分子了,法院再度定罪,他被判為無期徒刑,歐父收到這個消息,悲痛至極,沒有什么比“大義滅親”這種事更心痛的了。
被判無期之后,監獄給他換了個新環境,這里遍布鐵絲電網,他別說敢往出翻了,就是摸一下就得電夠嗆。
歐父第一次來探視的時候,歐樹簡直不敢相信對面的人是自己的父親,對方臉色灰白,骨瘦如柴看到歐樹出來后激動地哭泣道:
“小樹,是我對不起你,當初要是硬把你放進學校,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算爸爸求你,好好改造吧,不要再想著越獄了!”
三、長達57年的救贖
看著父親第一次如此傷心,歐樹終于醒悟了,他決定好好改造,在云南第二監獄里,他因為改過狀態良好,還被評為勞改模范。
20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我國曾有一次對重犯特赦的機會,云南第二監獄長也給歐樹提交過申請,但并沒有通過,兩次越獄的經歷實在太嚴重了。
不過監獄長的確很好,努力爭取到減刑的機會,從無期徒刑變成了有期徒刑,之后又因為歐樹表現,再次獲得了五次減刑的機會。
2010年,他終于刑滿釋放了,此時他已經77歲了,從20入獄,到77歲出獄,他在監獄里度過了整整57年的時光。
從青年到中年,再步入老年,他看到了新中國的建立,卻沒能看到新中國的崛起,盡管監獄領導曾告訴他外面發生了多么天翻地覆的變化,用繪聲繪色的語言向他描述,他都想象不出來。
在他的記憶里,父親的容貌已經模糊,回家的路也早已忘記,只剩下刷得粉白的墻壁,鐵絲圍成的電網,以及堅固的鐵門。
政府也考慮到他孑然一身,無依無靠,所以打算把他放進養老院,在路上,歐樹看著外面的高樓大廈,火車鐵軌,仿佛一座鋼鐵之城,他對未知的世界感到害怕。
“求求你們了,我不出來了,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出監獄了。”眼看就要到地方了,歐樹忽然對同行的獄警哀求道。
這種事獄警自然也不能做主,耐心的勸說了一會,還是把他強行留在了養老院,和想象中一樣,他并沒有融入這里,即使人已經離開了監獄,他的心卻被永遠困在了那里。
結語
就像《肖申克的救贖》里的劇情一樣,一開始拼命想要逃離的地方,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習慣,卻漸漸產生了依賴,以至于開始恐懼外面,歐樹便是如此。
在養老院兩個月后,歐樹離世了,中國入獄最長時間的囚犯,終究沒能融入新世界,在他的葬禮上,沒有親人朋友祭奠,但是出現了幾名老獄警,他們才是陪伴歐樹最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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