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已是76歲高齡的“國寶”級化學家侯德榜被禁止工作,一生都在打破西方“堿壟斷”的他,滿心不甘與無奈,只能向一群半大小子乞求道:“我不要工資,就讓我繼續工作吧,行不行?”
1890年,侯德榜出生于福州的一個貧窮的小村子,家里世代務農,家境貧寒,家中沒錢買書,他便四處打聽,哪家有書就跑去借閱。侯德榜對學習的熱愛,被姑姑看在眼里,她決定資助他讀書。
1910年,侯德榜順利畢業,被分配到津浦鐵路南段的符離集車站,成為一名工程練習生。
這是一份令人羨慕的穩定工作,可侯德榜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條津浦鐵路是英國人修建的,他們利用這條鐵路,大肆將洋貨運入中國,又瘋狂掠奪中國的金銀財寶、珍貴物資。
侯德榜見此很是憤怒,他拼命讀書,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振興國家,讓中國擺脫列強的欺凌,怎能助紂為虐,幫外國人做損害國家利益的事呢?
恰在此時,侯德榜聽到清華大學正在選拔留美學生,他想著,如果自己能去美國,便可以學習到先進的科學技術,待學成歸來,定能更好地報效祖國。
于是,他沒有絲毫猶豫就辭去鐵路的工作,報名參加留美學生選拔考試,同事們得知此事后,紛紛前來勸阻。
但他目光堅定地說:“我心意已決,我要去國外學習真本事,回來建設我的國家,讓祖國不再受人欺負!”
留美學生考試的成績很快便出來了,侯德榜十門功課,全部滿分,他成功被保送到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化工科深造。
在學校里,他每天不是去圖書館找學術資料,就是在實驗室里做實驗,一呆就是一整天。為學習到更多的知識,他又進入哥倫比亞大學研究院,繼續深耕,先后成功獲得碩士和博士學位。
侯德榜在化學領域的突出貢獻,他成了美國科學會和化學會的榮譽會員,如果他選擇留在美國,會有無盡的榮華富貴。
然而,侯德榜堅定地要回國,而就在他一心準備回國之際,國內永利制堿公司的范旭東誠摯地邀請他加入永利制堿公司。
范旭東知道侯德榜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他回國助力,能為永利制堿公司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侯德榜收到邀請后,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
范旭東得知這個喜訊,激動得難以自持,逢人便興奮地說道:“侯德榜愿意來,我們永利有希望了!”
那時的永利制堿廠是民族工業的新興代表,但當時的西方為了掌控中國的工業命脈,對純堿生產技術進行封鎖,而純堿是工業生產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原料,廣泛應用于玻璃、紡織、造紙等眾多行業。
侯德榜一回到國內,便馬不停蹄地奔赴永利制堿廠,他把這里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家,吃住在廠里,還與工人們打成一片,耐心傾聽他們的經驗和建議,沒過多久,他便掌握了索爾維制堿法的核心要點。
但是,侯德榜發現,由于外國對索爾維制堿法的技術封鎖,永利制堿廠在生產過程中,頻繁遭遇各種難題,產品質量不穩定,產量也難以提升。
而此時,范旭東也告訴侯德榜,英國人李特爾公然宣稱中國就算再努力30年,也搞不出像樣的制堿廠。侯德榜聽后,怒火蹭地一下燃燒起來,他偏偏不信這個邪:
“外國人能做到的,我們中國人不僅能做到,而且要做得更出色,我一定會研究出屬于中國人的制堿方法,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刮目相看!”
從那以后,侯德榜徹底放下知識分子的架子,脫下筆挺的西服,換上滿是油污的工作服和厚重的膠鞋,親自深入到生產一線的各個角落。
他不顧高溫炙烤,爬進石灰窯里觀察石灰石的煅燒情況;鉆進滿是油污淤泥的下水道中,檢查管道;和工人一起,反復試用各種新的工藝和配方。
在這個過程中,他遭遇無數次的失敗和挫折,實驗一次次陷入僵局,資金也面臨短缺,但他從未有過一絲放棄的念頭。
抗戰爆發后,永利堿廠成為日軍轟炸的目標,為了保存實力,工廠被迫遷往四川。然而,四川當地的原料不僅價格高昂,而且質量參差不齊,雜質含量高。
如果繼續沿用原來的索爾維法制堿法,生產成本將大幅飆升,企業根本無法承受,產品質量也難以保證。侯德榜知道,他們必須盡快找到一種全新的制堿方法,否則永利制堿廠會走上絕路。
為此,他整日茶飯不思,滿腦子都在思考制堿的新方法,他在實驗室里反復推演時,突然靈機一動,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設想:能不能將索爾維制堿法和合成氨法巧妙結合起來呢?
這個想法一出,他立刻帶領團隊,日夜堅守在實驗室和生產車間,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試驗,在進行了近500次的試驗,分析超過2000個樣品后,他們終于看到雪白的純堿從生產設備中緩緩流出。
那一刻,整個實驗室都沸騰了,侯德榜也激動得熱淚盈眶。這種新的制堿方法,不僅讓食鹽利用率從70%大幅提高到96%,大大地降低生產成本,還巧妙地解決了副產品的問題,原本污染環境的氯化鈣也變成優質的肥料,實現資源的循環利用。
1941年,永利公司全體同仁一致通過,將新堿法命名為“侯氏制堿法”,范旭東站在臺上,激動地說道:
“永利制堿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功,侯博士居功至偉。這幾年,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廢寢忘食,連家都顧不上回,只為了實現我們民族制堿工業的崛起,他是我們的英雄!”
“侯氏制堿法”的誕生,徹底打破西方列強對純堿生產技術長達數十年的壟斷,讓中國在制堿領域擁有了自主的核心技術和話語權;還促進中國化肥工業、電鍍、電池、染料、印刷、醫藥等眾多相關部門的蓬勃發展。
然而,1966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席卷全國,特殊時期的到來,讓侯德榜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被禁止工作,但侯德榜怎能忍受整日無所事事,眼睜睜看著自己熱愛的事業陷入停滯?無奈之下,他只能放下身段,向那些禁止他工作的人,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我不要工資,只求能讓我繼續工作,我想為國家的化工事業再出一份力。”然而,他的這一卑微請求,最終還是石沉大海,沒有得到批準。1972年,侯德榜的身體每況愈下,被病魔纏身的他,臥病在床。
侯德榜去世前,將自己的資產和住房,還把自己20多項來之不易的榮譽,10多部凝聚著畢生心血的著作,以及發表的60多篇學術論文,全部捐獻給國家。
侯德榜的一生,是為中國化工事業無私奉獻的一生,在侯德榜的身上,我們可以知道,化學是一門大膽創新并且重視實踐操作的學科,他也正是敢于創新,做了無數次試驗,才研究出“侯氏聯合制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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