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戲,也即木偶戲,源于三國,興于唐宋,至于清代,傀儡戲班早已是遍地開花。
南宋·李嵩《骷髏幻戲圖》
根據傀儡形體和操縱技術的不同,其又分為布袋木偶、提線木偶、杖頭木偶、鐵線木偶等。不過,都離不開人在幕后操縱。
那你可曾看見過,無需絲線卻能自行演繹的傀儡?
龔集生,于乾隆十九年(1754年)考中進士,后官至刑部主事。與同樣任職刑部,擔任江蘇司郎中的紀曉嵐父親紀容舒,乃是同事兼好友。
十幾年前,他就曾親眼目睹過一場神奇的傀儡戲。
那還是乾隆四年(1739年),龔集生只是個一文不名的北漂,租住在天橋西北的靈佑宮(位于今北京靈佑胡同北口,舊址早已不存),憧憬著金榜題名時的風光。
在道觀中,他結識了位游方至此掛單的道士,兩人頗為投契,常湊在一塊喝酒胡侃。
某日,同學們相約去看戲,龔集生順口喊上道士,對方也欣然相隨。戲劇精彩,演員賣力,直到日已薄暮,眾人才意猶未盡地回來。
臨別之際,道士沖著大伙拱手作揖道:
“承蒙諸君盛情相邀,貧道無以為報。感覺今天看得還不過癮,不如晚上去我那,我請諸位再好好欣賞一場傀儡戲,如何?”
眾人自無不允,也都好奇道士的手段。
待到夜幕降臨,全聚到道士屋里。只見室內就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大木幾,周邊陳列著些酒水點心,大木幾的正中央,則放著一張棋盤。
道士讓小徒弟將門關上,隨即請大家四面圍坐在幾上。略過數巡,正酒酣耳熱之時,道士突然拿起把界尺,“啪”的一聲拍在棋盤上。
還在眾人錯愕之際,就見數個長約八九寸的小人,好像從半空中冒出來,紛紛落在棋盤上。
這些小人落下后,就開始齊聲唱和,聲音呦呦嚶嚶,宛如四五歲的孩子。身上戲服斑斕,臉上涂脂抹彩,分飾生旦凈末,在那拿腔拿調。其中做唱念打、劇情關目,竟與白天戲臺上所演的毫無二致!
一出戲演完了,這些小人就又憑空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又有幾個小人從半空中落下,開始另演一出,看得眾人且駭且喜。
(注:“出”本寫作“齣”,吳任臣的《字匯補》中說,傳奇中,一折為一齣。估計這個“齣”字比較難寫,后面大家都約定俗成,寫作讀音相同的“出”字。)
如此神奇的傀儡戲,實在看得人目眩神奪。不知不覺,已至夜闌更深,雖是杯盤狼藉,眾人卻恍若未覺。
就在這時,道士又讓小徒弟去到門外,擺放上一張幾案,在上面放置了數百枚雞蛋和數罌白酒。
與此同時,舞樂聲戛然而止,面前的小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聽見門外,隱約傳來咀嚼吞咽的聲音,讓人有點汗毛倒豎。
誰也不敢出門去看,只是轉頭詢問道士。
道士嘿然一笑道:
“諸君莫慌,不過是一群野狐而已。凡習得五雷法者,皆可以役狐。狐能大能小,善于幻化,是以貧道驅遣之以為此戲,供諸君一宵之娛。它們也辛苦了大半夜,理應犒勞犒勞。”
難不成,方才表演的都是狐妖?想至此,所有人只感背脊發涼。
不過,這手段還真是神奇。能讓它們表演戲劇,那是否也能讓它們都變成個大美人?……想至此,幾位同學眼神閃爍。
似乎看穿了他們的齷齪心思,道士意味深長道:
“不過,天道昭彰,五行三界,還需要各安其分。如果只是無傷大雅的把戲,倒也無妨。可若是驅使它們去偷盜財物、作祟害人,或者是攝召狐女來侍奉枕席……”
還在大家尬笑時,就聽道士肅容道:“則天譴立至,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自然紛紛表示,絕對不會有非分之想,只是懇求明天晚上再表演一次,道士笑呵呵地點頭答應 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就在大家興奮地去找道士時,靈佑宮的管事說,道士和他那個小徒弟,一大早就收拾行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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