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布賴恩·鮑威爾(Bryon Powell)
編譯丨徐凡
圖片丨以文中標注為準
美國人布賴恩·鮑威爾(Bryon Powell)是美國最有影響力的超跑媒體之一iRunFar的創刊編輯。他曾在2015年10月首次參加八百流沙,之后念念不忘,多次表達還要再來。在經歷2016年和2019年兩次未成的返場后,布賴恩終于在2024年得以再次成行。
獲悉這一消息后,我便開始向他為TR100約稿。他表示八百流沙的稿件一定要首發于iRunFar自己的專欄,但非常愿意將中文版權授權給TR100。但比賽結束后,布賴恩花了兩個月時間在不丹旅行。他告訴我,他不會在旅游期間寫關于八百流沙的故事,因為他需要非常嚴肅地對待這篇稿件。
前天,布賴恩終于完成了他的完賽報告,并第一時間發給我:“I have finally published my report!(我終于發布了我的比賽報告)”,說很高興能與我們分享。
原文共1萬多字,TR100將其編譯為6000多字的文章。布賴恩講述了對手的陪伴、親人的鼓勵、以及中國古代哲學家莊子的道家智慧如何幫助他贏得比賽。從他娓娓道來的的文字中,我知道額外兩個月的等待是值得的。
——晏懿,2025年2月14日
我希望每個人,無論他們的追求是什么,都能像我在Ultra Gobi 400K賽中一樣(“八百流沙”在國外以Ultra Gobi 400K賽事名稱而揚名),有一次超越自我的經歷。
我用68小時59分鐘跑完了250英里/400公里的賽程。在贏得比賽并創造賽會紀錄的過程中,最震驚的人莫過于我自己。
盡管偶爾會出現水泡、腸胃不適或情緒低谷,但在三天的大部分時間里,我有種輕松愉悅的感覺。現代神經科學家所說的“心流”,就像中國古代哲學家所說的“無為”一樣,可以理解為不費力的行動。現在,我對這種狀態有了一個新的閾值,一次可以持續兩三天。
▲布賴恩·鮑威爾(Bryon Powell)在2024年Ultra Gobi 400K賽中跑過沙漠。照片:丹尼爾·凱普勒(Daniel Keppler)
Ultra Gobi 400K的一個關鍵因素是:雖然有推薦路線,但沒有賽道標記,這在荒野跑和探險比賽中很常見,但在越野跑和超級跑中并不常見。只要能到達沿路設置的28個檢查點、并按規定打卡,其它時候你可以隨意行進。
我曾在2015年參加過一次這個比賽,當時就愛上了這里廣袤的地形和這場比賽。我一直想再來。2024年,我有了這個機會。
▲賽道上的巨大沙丘。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顧冰(中)和本尼·魯克斯(Bennie Roux,右)是比賽中與我同行時間很長的兩位伙伴。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與本尼一起更好:比賽的前27小時
賽前,我花了很多時間在網上地圖上查看比賽的推薦路線和周圍的地形。我認為這次比賽的“開放路線”形式是其最大的特點之一,并努力研究如何最有效地利用我所走的路線。
我和本尼·魯克斯(Bennie Roux)走在一起,很快都找到了比賽節奏。他是一名南非選手,有著豐富的長跑經驗。我們邊走邊聊,了解彼此的比賽方式。我們每個人都希望跑得輕松,盡可能長時間地照顧好自己,我們也希望一路上有人陪伴,因此我們很高興地一起沿著鋪設好的道路前進。
讓我唯一感到不安的是,他在Moab 240英里比賽中以70個小時獲得第三名,比我唯一的一次200多英里跑要快得多。但我覺得一切盡在掌握,還是和他一起跑。
▲我和本尼走在沙丘地中。照片由賽事組委會提供。
我遇到的第一道障礙是由許多鐵絲網組成的柵欄。我不知道如何利用柱子爬過超過腰高的柵欄,但自稱農家男孩的本尼幫我完成了這一過程,然后他自己很快就翻過了柵欄。
第二道障礙是我的腸胃。我在這幾個小時里多次感到腸胃不適。幸運的是,本尼提供了一些他隨身攜帶的止瀉藥,我欣然接受。幾個小時后,我的腸道恢復了正常,我也就不再去想它們了。在整個過程中,我不停地吃喝。
在CP5之后,大約30英里/50公里的賽程中,中國選手顧兵加入了我和本尼的行列。
本尼和我一直在一起,交替著跑和走,以控制體力。我們也經常和顧冰交替領先,但我們都保持在大約50米的距離內。對我們來說,即使是前后交替,也不會覺得是在比賽,我們享受著三個人一起跑的快樂時光。
▲布萊恩、本尼、顧冰在公路上奔跑。照片由賽事組委會提供。
▲我們享受著三個人一起跑的快樂時光。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因為我已經在推薦路線之外找到了許多其他路線,在偏遠的紅柳灣鎮完成RP2前,我從未出過差錯。然而,當我和本尼離開紅柳灣時,我第一次犯了導航錯誤,導致我們損失了大約10分鐘。
盡量減少導航失誤、并從失誤中恢復過來,這至關重要——不要讓這些失誤影響你的心情。值得慶幸的是,隨著天色漸晚,我們平靜地奔跑在寬闊的林蔭大道上,那里車水馬龍。
▲暮色降臨,城市邊緣的樹木。照片:iRunFar/ Bryon Powell
在RP3/CP12之前,我和本尼跑在顧冰附近,這時我們發現了我在賽前確定的另一條捷徑,但相當崎嶇,我問本尼是否想試試。他已經開始犯困了,我催促著他,說我需要他的支持。這條路線確實很冒險,但可以節省1.5英里/兩公里。
本尼和我同意抄近路。當我們拐下公路時,顧冰使勁揮手示意要我們返回公路,明確表示我們偏離了推薦路線。在無法用語言交流的情況下,我一邊點頭微笑,一邊用力指向我們的捷徑方向。然后顧冰也加入了我們。
本尼帶領我們穿過了幾道鐵絲網,我則為大家導航。不久后,我們看到了RP3/CP12。我們的賭注得到了回報!
▲進入賽事第一夜。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我們已經走了60英里/100公里,進入第一個夜晚。本尼的話越來越少。一路上,我們用深入的交談、無意義的開玩笑、我們對生活的洞見以及年輕時都聽過的音樂,填滿了我們一路上的時光。我很懷念這種感覺。
在這段時間里,本尼的體力也有所下降。有很多可以跑起來的路,我們都是走下來的。
盡管如此,我還是為他的安靜陪伴和共同跑過的里程數感到高興。對我來說,這比在250英里比賽的第一個晚上跑得更快要有價值得多。
▲第二天早晨。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比賽進入第二天。在RP4/CP15停留后,我和本尼面臨著漫長而穩定的鋪裝路面爬升。本尼幾次建議我走在前面,但我一直鼓勵他,因為我仍然非常喜歡有他的陪伴。
▲攀登穿越蒙古地區的公路。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然后他說要在CP17休息一段時間,我請他再考慮一下,但他堅持要休息。于是,在相互陪伴了27個小時后,我們說了許多親切的話語并擁抱,然后各奔東西。
在通往RP5/CP19的剩余幾英里公路上,只有我一個人了。
▲結束與本尼的27小時相互陪伴。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無名之地:獨自一人,尋找自我
探險的第二天,我獨自一人來到戈壁灘上一條人跡罕至的公路,正值午后酷暑。我享受著在人行道上輕快而輕松的行走,以及在地勢平坦或短暫向下傾斜的地方跑一段受歡迎的路程。我已經跑了115英里/185公里。此時我第一次感覺自己進入了真正的戈壁荒野。
▲高原歡迎儀式,祈福旗。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二十年前,弗蘭克叔叔送給我一本天主教僧侶翻譯的《莊子之道》,這是一本道家哲學書。從那時起,我們就對這本書產生了興趣。我請他在這次比賽前錄下一些我們共同喜歡的故事,以便我在路上聽。
我在路上聽到“庖丁解牛”的故事。一個聰明的老屠夫,不像其他許多屠夫那樣砍殺牛,而是感知整頭牛,以流暢、嫻熟的動作將一整頭牛分解開。
2015年,我在第一次跑Ultra Gobi 400K時就回味了這個故事;2024年,此刻,我更加專注于這個故事。邊聽著叔叔讀這個故事,我邊提醒自己要慢慢來,感受比賽,感知自己,在智慧和意念而非蠻力的引領下比賽。
夜幕再次降臨,已經走了137英里/220公里后,令人驚奇的是,我仍感覺良好,思緒飄飛。
▲在高原地區結束第二天的賽程。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伴隨著寧靜的景象和內心的平靜,我進入了比賽中最困倦的時候。我第一次打開音樂,在音樂耳機伴隨的半個小時后,我按計劃到達了RP6。
但在RP6,我體驗到了整個比賽中的第一次腸胃不舒服,所以只吃了幾塊巧克力,味道還不錯。
這時我和顧冰、尼泊爾的Sange Sherpa一起在RP6休息。他們比我早離開,而我認為我需要更長的休息時間。
我睡了一個完整的覺,醒來后吃了幾顆杏仁,這是我特意隨身攜帶的。我的胃開始舒服了——耶!我翻身繼續睡覺。又睡了一個完整的覺,我覺得清醒了,也吃飽了,感覺是時候回到夜里了。
畢生所學,完成大作
現在是比賽第三天的凌晨5點。官方數據顯示,我已經跑了142英里/228公里,排在第三位,但我盡量不去關注它。顧冰和Sange Sherpa昨晚比我早好幾個小時離開休息點,如果沒有其他選手追上我,我只能一個人跑。我在夜幕降臨前的最后幾個小時出發。
在清爽的高海拔夜色中前行,我完全恢復了活力。星星閃爍,空氣靜謐無聲。除了前面和后面檢查站的志愿者,可能方圓幾英里都沒有其他人。我路過一些遠離公路的煤渣磚房,可能有幾個牧民在那里睡覺。
夜的寧靜和我置身于寧靜之中,有一種超凡脫塵的感覺。
▲高原夜空,漫天的星星。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天空慢慢亮了起來,遠處的山峰上射來一束束光亮,最高的山峰上還在下雪。我身心舒暢。
我不知道接下來的一天或幾天會發生什么,但我陶醉在這一刻中。
▲熱愛在戈壁中奔跑的生活。照片:丹尼爾·凱普勒(Daniel Keppler)
在比賽的最后100英里/160公里,毫無征兆地,這種持續的輕松感突然消失了。
在CP28前不久,我遇到了一條小河。通常情況下,我會直接從河里跑過,但我選擇脫掉鞋襪跨河而過。在長距離比賽中,腳上的水泡通常是我的一個弱點。到目前為止,我在整個比賽過程中都積極照顧腳部,使水泡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即使我可以稍后再換襪子,我也迫切希望我的鞋子保持干燥——這雙鞋對我來說很好用。
▲是時候把腳和襪子弄濕了(第一次過河時我換了一雙襪子)。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我必須至少過河20次。每次,我都要脫掉鞋襪。由于河岸經常是沙地,我通常會在過河后坐在河岸上洗腳,然后再穿上鞋襪。加上一些短距離的爬坡,要么是為了過河,要么是為了避免過河,再加上下午天氣相對炎熱,這段路開始讓人覺得很漫長。
到達CP29,我癱坐在椅子上。我很泄氣,但感覺并沒有被打敗。我在這里的檢查站休息時間比往常多了10分鐘,讓挫敗感過去。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我不能背上這個心理包袱上路。
這時我查看了一下手機,看到了姐姐格雷琴發來的一條短信,我倆關系很好。在這條充滿愛意的短信的末尾,她寫道:“打開T Sizzle,并搖一搖!”她沒有得到過任何提示,也不知道我過去幾個小時的掙扎。
我在手機上打開泰勒·斯威夫特的歌曲,從“Shake It Off”開始。幾分鐘后,我再次面帶微笑,沿著賽道一路向前。現在的地形是寬闊起伏的沙漠,賽道仍呈下降趨勢,我在巡航。我也許可以跑得更快,但我只想鞏固這次快樂的逆轉。
▲戈壁無垠。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在RP8,我遇到了又一個麻煩。我從我的袋子里拿出幾個藥片吞下去——是防曬霜的味道!我一下吐了出來,看來是防曬霜漏進了我的袋子。我嘔吐了好幾次,眼淚都流出來了。志愿者們同情地看著我,我開始微笑和大笑,試著用最少的共同語言向大家保證我沒事。
▲過了RP8,我又順利抄了一次近路時看到的日落美景。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我在CP32停留了足夠長的時間,此時Sange Sherpa只領先我10分鐘,而顧冰則領先我46分鐘。“別激動,”我冷靜地想。“欣賞日落吧!”我左顧右盼。
夕陽西下,在無限遙遠的山巒頂上,夢幻粉色像是被一桶一桶地傾倒在沙漠上。
▲我說過戈壁是廣闊無垠的嗎?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在這片廣袤沙漠中,我沉浸在叔叔錄制的《必勝》中,這是另一個道家寓言故事。故事里有一個弓箭手,是神射手。當小獎品擺在眼前時,他就會變得緊張。當獎品是金子時,他就瘋了。他的技巧還在,但對勝利的渴望毀了他的目標。
我現在接近第二名,離領先者也不遠了——我的排名可能會上升。不過,我花了一些時間來認識到,這不能成為我的重點。正如我在整個比賽中所做的那樣,我的目標是照顧好自己,跑出自己的水平。
正如我在家鄉為這次比賽進行訓練時所說的那樣,我要“跑得好,跑得輕松”。任何其他做法都會招致與弓箭手同樣的毀滅。
到達CP33后,我明顯感覺到自己很快就會成為第二名。
到達RP9/CP34后,我看到了顧冰,我們微笑著互相鼓勵。我問Sange Sherpa在哪里?工作人員說他還沒到。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去哪兒呢?
顧冰先出發了。我喝了一杯可樂,保養了一下腳,吃了點東西。當我回到賽道上時,我已經落后顧冰26分鐘了。
這就是事情變得復雜的地方。我已經接近領跑者,而且在剛才的12英里/19公里賽程中,我將與領跑者的差距縮短了50分鐘。因此,無論我是否想要競爭,我現在就處于贏得比賽的競爭之中。
我計劃在通往RP10/CP36的16.5英里/27公里的下坡路段盡全力跑完。最后16英里/26公里的斜坡,考慮到我的小腿和跟腱已經有幾十年的問題,我計劃走到終點。不過,這種步行最后爬坡的方法并不是一種競爭投降。
我很早以前就把賽事的成功與否以內心感受為準,而不是外在的衡量標準。
于是,我帶著這種兩面性,從RP9向西出發。路上,我停了下來,跪在地上干嘔了幾下。然后我笑著站起來,淚水順著臉龐流下來。在荒郊野外的夜晚,嘔吐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一會兒,我又跑了起來。我打開音樂,挑戰自己跑完一整首歌,然后是兩首,然后是三首。我跑得絕不會超過這個時間。不過,即便我散步休息時,也是不到一分鐘就又開始跑了。音樂是一種神奇的工具。
距離RP9不到6英里/10公里時,我看到一束光向我照來,越來越近。很快,很明顯是有人在朝我走來,我們沖著對方跑去。天吶,是Sange Sherpa!我的心怦怦直跳。他偏離了路線,錯過了RP9,需要返回RP9才能繼續比賽。
我們熱淚盈眶,擁抱在一起。他問我距離上一個檢查站還有多遠。我告訴他距離。說著說著,我開始感到心里很沉重——他需要返回RP9,然后鼓起勇氣繼續比賽。
▲我在賽后幾天與Sange Sherpa在一起。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沒過多久,我看到前面一束光,是顧冰。當我追上他時,我們用手機上的谷歌翻譯進行了交談。我問他是否還好,是否需要什么,他表示他很好。我們試著一起跑了一會兒,但我們的步調相差太大,于是我一個人向前跑了。
在225英里/360公里處,在比賽進行到62小時時,我已經取得了領先。現在是“有機會就干掉他們”的時候了。
我努力保持良好的行進狀態,但也有所保留。我不吃不喝,因為我不想在體力好的時候再冒嘔吐的風險。
還有15分鐘就能到達終點,但我不想說我已經鎖定了最后的冠軍,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出錯。
我已經付出了90%的努力,從RP9到現在將近六個小時,我還沒有吃喝過東西,但我的胃已經恢復了。如果體力不支或有追兵來襲,我才會試著吃點東西。
在廣袤的土地上,有一些磕磕絆絆或被石頭踢了幾腳,但僅此而已。我從最后一個檢查站CP38出來,進入了一個有溪流的狹長峽谷。溪水很淺,很好走,只有輕微的阻力和水流的冰冷。比賽即將結束,我再也不用保護雙腳了。
我環顧四周的樹木、懸崖峭壁和頭頂的繁星。我用頭燈照了照,拍了幾張照片。
▲最后的峽谷。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我看到了終點建筑群的燈光,聽到一首熟悉的歌曲在播放。賽前,組織者要求我們選擇完賽歌曲,我選了一首能讓我想起多年前我妻子梅根贏得馬拉松比賽的歌曲。
我以68小時59分鐘的成績通過終點。
▲布賴恩·鮑威爾贏得2024年超級戈壁賽。照片由賽事組委會提供。
▲是的!! 布賴恩·鮑威爾,冠軍。照片由比賽提供。
智慧、耐心和沙漠的靈感:我的成功秘訣
我欣喜若狂。我做了什么?我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這本不該發生。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我意識到,這一切之所以發生,是因為我順其自然。
一路上,我沒有給自己設置任何障礙。而當外部障礙出現時,我繞過、越過或躲過,而不是試圖強行通過。我三十年的訓練和準備,在這三天里得到了很好的執行。那些吸引了我很長時間的道家思想,在我的生活經歷中得到了體現。無論當時還是現在,我都感到無比自豪。
▲賽道風景。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我一直保持著輕松的狀態,在檢查站輕松而有效地休息。只要腸胃允許,我就反復吃喝。我對每件裝備的存放位置都有一套有效的系統。我照顧自己的雙腳,處理摩擦點,避免曬傷。
▲我和本尼在終點。照片由組委會提供。
在避免問題、減少失望和挫折的同時,我保持更加積極樂觀。我非常珍惜與本尼的交往,盡我所能幫助他,并欣然接受他的幫助。
同樣,我認為與顧冰的每一次交流都是積極的,從微笑到互相喊“jaiyou”,這種中國式的歡呼讓我振奮,我希望顧冰也是如此。
即使是Sange Sherpa遠道而來跑錯路的悲傷中,人性深處的關懷、情感和給予也是力量和積極樂觀的源泉。
▲我與顧冰終點自拍。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在整個比賽過程中,我還遇到了38個檢查站的工作人員,以及檢查站外可能同樣多的賽事工作人員。無論何時何地,我都在盡我所能地給予和接受人道的正能量。
有時,我在休息點接受長達10分鐘的采訪,同時照顧自己的需要。其它時候,我離開茫茫人海中一個不起眼的檢查站時,一個燦爛的微笑、一個更大的揮手和一句普通話“xièxiè”(謝謝),都給予我力量。
▲了不起的志愿者中的幾位。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戈壁本身就能讓我以堅強、積極的精神前進。天哪,我愛沙漠。它不適合所有人,但它適合我。我喜歡它的開闊,喜歡它一天兩季的粉墻黛瓦,喜歡它的荒涼,喜歡它隱藏的美麗和生機,喜歡它綿延不絕的遠山,喜歡它生機盎然的春天,喜歡它秋日午后的溫暖,喜歡它寂靜清冽、宇宙無垠的夜空。
▲賽道上的僧侶雕像。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我為自己所有的后勤準備工作感到自豪,從選擇有效的裝備和可以忍受的食物,到發現備用路線和確認理想路線。我的訓練也是如此,我既進行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訓練,又以親切的態度克服了訓練中沒有進行的訓練和障礙。我將自己推向極限,并原諒自己當時認為的失敗。最終,我的身體與我的思想和裝備一樣準備充分。
在這一切中,我的自豪感是平靜而崇高的。我希望在Ultra Gobi 400K賽中“跑得好,跑得輕松”,我將耐心和智慧作為我的基礎和目標。我盡我所能讓這一切發生。■
▲照片:iRunFar/Bryon Powell
【作者簡介】
布賴恩·鮑威爾Bryon Powell
是iRunFar的創刊編輯。 近20年來,他一直在撰寫有關越野跑、超級跑和跑步裝備的文章。 除了iRunFar之外,他還撰寫了《不懈前行》(Relentless Forward Progress)和《超級馬拉松賽跑指南》(A Guide to Running Ultra-marathons)兩本書。 他還是《越野跑者》雜志的特約編輯,為《Outside》、《Sierra》和《RunningTimes》等刊物撰稿,并指導過各種能力的越野跑者。 布賴恩居住在美國科羅拉多州西威爾頓,是一名狂熱的越野跑者和超級跑者,從家門口的硬石100(Hardrock 100 Mile)到世界各地的長距離和短距離比賽,他都會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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