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竹銘

編輯 | 計然

在2月17日的民營企業座談會上，馬云罕見地出現在政府會議和公眾視野中。

雖然馬云近半年來也曾多次出現在公眾面前，但參加如此高規格的會議還屬首次。這場會議聚集了中國科技和制造業的明星民營企業家，包括華為的任正非，小米的雷軍，比亞迪的王傳福，寧德時代的曾毓群，宇樹科技的王興興，DeepSeek的梁文峰等。

從官方鏡頭中，可以看到任正非、王傳福、雷軍等人都有發言特寫，馬云坐在第一排的靠邊位置，沒有發言鏡頭，但足以讓很多人感到振奮。

就在馬云參會幾天前，他還現身杭州的阿里園區，隨后又前往長沙的盒馬。短短一周，這位阿里靈魂人物頻繁亮相。更讓人矚目的是阿里的資本表現，一個多月阿里港股股價從80港元飆升至125港元，市值暴漲8000億港元，達到了2.3萬億港元。

與其說市場正在重新衡量阿里，不如說阿里正在講述新的故事，故事的底色是AI。

每次馬云發聲，都提到一個詞：AI

2月11日，馬云現身阿里杭州園區。從流出的照片來看，馬云狀態不錯，身穿帶有阿里巴巴logo的深色夾克，笑容滿面地跟員工打招呼。有員工表示，“（他）完全看不出來是60歲的人。”

隨后，馬云還“掃樓”去了閑魚和夸克兩大工區。閑魚和夸克都是阿里智能信息事業群旗下業務，屬于阿里首批戰略級創新業務“四小龍”。今年1月，夸克升級了品牌Slogan—“2億人的AI全能助手”，顯露出加速布局AI To C的態勢。

沒過兩天，馬云又被拍到現身盒馬長沙萬象匯門店。去年12月到今年1月，阿里先后出售銀泰百貨和高鑫零售，似乎在沿著“回歸淘寶、回歸互聯網”的路線縮減實體零售業務，但這也讓盒馬的命運陡然增加了不確定性。此次馬云現身盒馬門店，或許是為了穩定盒馬的“軍心”和外界的信心。

當然，此次馬云參加民營企業座談會，也給更多民營企業家們帶來信心。因為馬云一度被視為中國互聯網民營企業家的領軍人物，自從2020年的“外灘峰會事件”后便逐漸消失在公眾視野。時隔四年后，馬云頻頻亮相并且參加高規格會議，這在釋放對民營經濟利好的同時，也展示出國家對民營企業和科技制造行業的支持。

回顧去年到現在，幾乎馬云每次出現或者發聲，阿里都有大事發生。

2024年8月，阿里結束了三年的整改期，公司完成了雙重主要上市并進入港股通，標志著其在合規層面已階段性“過關”。很快在9月，馬云在阿里25周年的內部信中明確提到“要承認糾正昨天的問題，更要面向未來改革”，并且提到互聯網AI技術再次風起云涌，行業競爭激烈，阿里很多業務面臨被超越。

果然，到了2024年11月，拼多多市值首次超越阿里，外界質疑聲潮水般涌來。馬云再次在內網中發聲“阿里會變，阿里會改”，AI電商時代剛剛開始，阿里還有機會。2024年12月，馬云參加螞蟻集團成立20周年活動。活動上馬云著重提到了AI發展，表示未來20年AI時代能帶來的改變會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今年1月，新一屆馬云公益基金會鄉村教師計劃的入選老師名單揭曉，馬云在線上向鄉村老師致敬。視頻連線過程中，馬云分享了自己對鄉村教師、AI時代發展的看法，表示未來的世界會被AI重塑。

可以發現，每次馬云公開發聲都會提到一個詞：AI。同樣，最近馬云頻頻露臉，也伴隨著阿里在AI上的大動作。

今年2月13日的迪拜世界政府峰會上，阿里董事長蔡崇信宣布蘋果選擇阿里作為合作商，為中國版的iPhone開發人工智能功能。雙方合作，讓市場看到阿里AI的價值，這也正是阿里開始講出的新故事。

握手蘋果，透視阿里的新故事

2025年開端，DeepSeek在全球爆火，讓外界對中國AI刮目相看。

蘋果卻因為中國AI而感到頭疼，2025財年第一季度iPhone在中國銷售同比下降11.1%。蘋果CEO庫克將銷售下降的部分原因，歸結到iPhone的AI功能未在中國上線。

據媒體報道，蘋果測試了來自中國開發者的不同AI模型，并且一度選擇了百度作為主要合作伙伴。然而，由于百度在開發蘋果智能模型方面未達到蘋果的標準，雙方合作取消。蘋果開始考慮其他選項，并評估了騰訊、阿里和字節跳動等中國互聯網公司開發的AI模型，最后選擇了阿里。

蔡崇信也坦言，“蘋果一直非常挑剔，他們與中國的多家公司進行了交談。最終，他們選擇與我們做生意。”蔡崇信自2024年公開露面并承認阿里落后，一共出來過3次，每一次都提及到了AI。

蘋果為什么放棄百度，轉而選擇了阿里？事實上，蘋果對于中國市場變化一向是非常敏感的，而且在合作上極為審慎，往往把合作對象的穩定性擺在首位。這次蘋果稍微中途換掉合作對象，或許也是出于穩定性上的考慮。

首先，蘋果選擇的合作對象一定要獲得官方認可，獲得政治上的穩定性。馬云此前多次頻頻亮相，已經給外界帶來回歸的信號，蘋果自然比普通人更早感知到。此次馬云參加民企座談會，更被視為阿里走向平穩期、“闖關”成功的信號。

誰參加了，誰缺席了，是一個值得玩味的差別。

其次，就是阿里的技術和生態，能給蘋果帶來穩定性。

比如，阿里的通義千問Qwen系列開源模型全球下載量第一，技術上的基本盤較穩；阿里云在每年支撐“雙11”活動中，積攢了應對高并發流量的豐富經驗，處理高并發“海嘯”的能力穩。另外，阿里還擁有10億消費者的購物、支付等數據，在精準理解中國用戶需求的能力上也比較穩。

對于阿里而言，被蘋果選中，意味著向全球宣告了自己在AI上的優勢，而且也為其AI能力輸出到海外開辟了新通道。有業內人士表示，“這是阿里從‘中國電商’轉向‘全球AI服務商’的關鍵跳板。

重新認識阿里的價值

過去十幾年，外界對阿里的關注大多集中在電商領域，這也的確是阿里的基本盤。但是，現在可能要重新認識阿里了。

因為它不僅是家電商公司，更是家科技公司。

2015年，阿里的電商營收占比為82.59%，到了2024年占比已下降到46.21%，而阿里云的營收占比增長到了2024年的12.5%，且仍在保持快速增長。

對于大眾而言，在今年春晚最為直觀感受到了阿里的AI和云計算。今年阿里拿下了兩個春晚“獨家”——淘寶作為“獨家電商互動平臺”，阿里云則作為“云計算AI獨家合作伙伴”。甄子丹的《筆走龍蛇》武術表演中，觀眾看到了科幻電影般的“子彈時間”——演員動作被360度定格，視角在空中自由切換，這其實是阿里結合AI算法、3D建模、通義大模型實時渲染等多項技術做到的。

2018年春晚，阿里以“清空購物車”吸引廣大用戶。在七年后，阿里重新回到春晚，只是這次主角從購物車變成了云計算和AI，這也顯露出阿里的內在變化，即技術引領發展。

這些年，阿里在技術上持續投入，并且獲得了廣泛的影響力。2023年4月，阿里發布首個大語言模型通義千問，如今通義千問Qwen大模型已經成為全球最大的開源模型族群之一。最近，李飛飛等AI研究人員基于阿里開源模型為底座，打造出性能比肩OpenAI的O1和DeepSeek R1的s1-32B模型，成本不到50美元。這也間接說明了阿里Qwen模型的強大能力。

用技術對外產生影響力的同時，阿里還在用技術對內重構業務。

吳泳銘在接任阿里CEO的第三天，就發布全員信確立阿里兩大戰略重心：用戶為先和AI驅動。他表示，AI將成為阿里“第二增長曲線”的核心引擎，集團所有業務必須全面擁抱AI技術重構。目前，阿里的各項業務其實已經在跟AI融合，比如淘寶“AI搭配師”、閑魚的智能定價系統等等。

可以說，阿里的技術底色越來越濃厚，各項板塊也在發生變化，核心指標在全面改善。摩根大通認為，預計阿里第三財季總收入將同比增長8%，較市場預期高1個百分點，增速相較上季度的5%也有明顯提升。

除了摩根大通，花旗給予阿里美股及港股“買入”評級，同時維持目標價分別于138美元及137港元；高盛對阿里給予“買入”評級，目標價給到美股117港元、港股114美元。可見，資本對于阿里的未來是相當看好的。

過去幾年，阿里跌宕起伏，面臨著極大的不確定性，股價和市值也大幅縮水。如今，隨著AI驅動業務增長的成效越來越明顯，以及馬云的成功“闖關”和重新回歸，阿里的不確定系數在減少，市場也對其增加了更多的信心。

1999年的湖畔花園，那時的馬云是創業者，阿里是顛覆者，用互聯網重構商業。今天的馬云已經退出商業江湖，但江湖上仍流傳著他的傳說。而阿里也渴望著再次顛覆，用AI重構自己以及講出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