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以洪烈開國,荷上天之眷顧,太祖高皇帝,諱努爾哈赤,智勇天錫,謀略蓋世,以甲士十三人起兵,以弱克強,合諸部九姓,大破明師于薩爾滸之戰,創國書,立八旗,設官屬,嚴法令,平獄訟,一時圣嗣賢臣,抒勞效悃,用成鴻勛,武烈益揚,克明遼陽瀋陽諸地,及蒙古諸部落,遠邇歸誠,嘉祥畢集,帝業克成,肇造丕基,成關外霸業。
論曰:太祖雖開萬世基業,戡亂摧強,垂裕后昆,子孫承業二百余年,唯是滿漢有區,不得人心,暮年又戮無谷之遼人,止汗國之主矣,實與達延汗、俺答汗無大差,幸得天佑,圣圣相承,太宗鴻綱鉅制,貽謨宏遠,國勢滋隆,人心向附,構造鴻業,光昭丕緒,始有后世大業,方有太祖之隆譽,生子當如黃太吉。
太宗文皇帝,諱皇太極(黃臺吉),纘承太祖丕緒,御極十有七載,文武圣神并隆,東奠李氏朝鮮,西詟漠南蒙古,有元之裔,始屬版章,定大清萬世不拔之基業,豐功厚澤,滿漢愛戴,發祥垂裕,肇造區夏,混一關外,肇興鴻業,雖大勛未集,然奠入關大業,實與湯事葛、文王事昆夷無以異。
論曰:帝雖二代守業之主,實乃一代開基之雄主,化太祖之危業為鴻業,固知明之可取,然不欲亟戰以期自亡矣,奈之猝于明崩前夜,不克大勛,不享廣運,止于守成之評矣。
成宗義皇帝(睿王),諱多爾袞,達承太祖太宗弘業,攝政七載,雖威福專擅,不能恪盡臣節,然明亡時率先統眾入關,一戰而破百萬之強寇,建都燕京,肅清京輦,掃蕩賊氛,分遣諸王追殲流寇,剿逆首李自成、張獻忠,定江南,靖寇救民,撫定疆陲,版圖式廓,一切創制規模,皆所經畫,尋即奉迎世祖車駕入都,定國開基,成一統之業,厥功最著,殊勛茂績,史冊罕見,是以高宗時命封爵世襲罔替。
論曰:成宗雖創大業,入關定鼎,奄宅區夏,輔世祖佐定天下,然殺伐濫多矣,誆稱皇父攝政王,迫孝莊文皇后,幽系肅親王,潛有異志,又無親嗣,出塞猝死,嗣子幼矣,豫王早薨,英王狂稚,不足重任,身后無一保全,逮至世祖親裁大政,緣是罪發,所得封典悉行追奪,毀墓掘尸,不得其享也。
世祖章皇帝,諱福臨,英睿至性,寬仁純孝,開天建極,奠安生民,當流寇殘破明室,生民涂炭之際,大兵西下,奮有為之業掃平寇亂,以漢制漢,不數年間,逐勝國永歷于緬,遂是天成地平,統一寰區,成天下一統大業,開一代創興之始,革明季末流之弊,克成駿業,視滿漢如一體,遇文武無重輕,破故明人臣朋黨之習,尚廉正,黜貪邪,命儒臣修祖宗圣訓,順治大訓,通鑒全書,孝經衍義等書,以教天下臣民。憫崇禎帝死難,頒諭祭誄。故明諸陵,設護衛,禁樵采。豈料天年不遂,景命不融,然萬世之規模已定,而圣祖即位期年,永歷既獲,大勛克集。
論曰:世祖在位十八載,沖齡踐祚,初逢成宗攝政,似承其成,然至世祖親政,云貴李定國兩蹶名王,海上鄭成功攻犯江寧,天下不安,迨帝親總萬幾,沈機獨斷,布列要地,舉措有方,孜孜求治,方是撫綏中外,功成治定,聿奏隆平。帝削宗藩,攏群臣,為求大治,效法明之太祖創十三衙門,重委漢臣,自將正白旗,寵旗下董鄂妃,引旗下蘇克薩哈為心腹,以制兩黃旗,以思獲全,成滿漢一體,雖遭圣母皇太后抑壓,又為滿洲舊貴所厭,大才未展,國治未臻,便龍馭賓天,以至遺詔成罪己詔,而大業已鞏,前纘祖宗之緒,后啟神圣之承,洪業丕基傳之永永無極矣。
圣祖仁皇帝,諱玄燁,以繼體守成之時而事兼開創,擒鰲拜,平三逆,收臺灣,元之遺裔布爾尼應期而授首,分察哈爾部,徹治漠南蒙古,鄂羅斯望風而請和,往定邊界,東北數千里,延及海邊,胥隸版圖。躬率六師,三臨朔漠,殲噶爾丹而藩服義安,命將驅藏,復達賴剌麻之位,安西域之眾而西陲寧謐,守成之業,恢于創造,拓開疆宇,廣袤各數萬里,拓之藩籬,較漢、唐盛時已駕而上之,更無論宋、明兩代矣。
又擴文治,合滿漢為一體,崇儒重道,克紹世祖鴻緒,德茂功高,久道化成,以仁治天下六十余年,豐功懋德,汪濊如江河,布濩如雨露,集帝王之大成,邁群圣而首出。
論曰:圣祖雖暮年有九王奪嫡之禍,亦未明定儲君,又逢突崩,以至榻前唯隆科多一人矣,遂釀世宗得位不正之爭,并以寬大為政而至吏治漸壞,然帝智勇天錫,圣武布昭,削平大難,拓宇開疆,恢弘基業,威服海內,恩浹華夷,再定寰宇,又造滿洲,攏漢臣之心,破元之不過百年之弊,大勛克集,雖曰守成,實同開創焉。
世宗憲皇帝,諱胤禛,圣智天縱,秉道綏猷,垂法萬世,仁威并用,治教咸修,繼承之初,政寬而奸伏,物盛而孽萌,人心玩愒,諸事廢馳,官吏不知奉公,宵小不知畏法,遂以嚴明之政革除諸弊,整綱飭紀,立政明倫,澄清吏治,政肅風清,創養廉之銀,攤丁入地,移文恬武嬉、陰私交結之風,革吏蠹民偷、陜戾奸欺之習。
又賦官屬密奏之權,天下事盡歸帝知,權綜軍機處,君權臻惇大成,建秘密立儲制,皇儲由帝一言定之,九王奪嫡舊事不復。雖武功不盛,然平青海,又用兵西南洞苗,成改土歸流之業,鞏守成大業,貽萬年之景福,固百代之丕基。
論曰:世宗以嚴苛之治留名,雖與圣祖寬仁之道相悖,不留仁名,然革圣祖末年之弊政,使弊絕風清,培國家萬年元氣,繼圣祖鴻業,不復元朝舊事,承先啟后,方有其后高宗日隆盛世矣。
高宗純皇帝,諱弘歷,圣神天縱,克紹前猷,奮圣祖世宗之緒,成兩朝未竟之志,平定伊犁、回部、大小金川,緬甸來賓,安南臣服,以及底定廓爾喀,開拓新疆二萬余里,功溢于十全,化孚于九有,豐功駿烈,超越往古,成曠古未有之鴻勛,開萬年之景運。
帝以四海蒼生為念,愛民勤政,愷澤覃敷。普免天下錢糧者五,漕糧者三,積欠者再,間遇水旱偏災,蠲賑頻施,不下億萬萬。又繼世宗之政,善繼善述,敬守成憲,親裁庶政,鉅細無遺,肅清綱紀,宮府一體,歷代所以亡國者,曰外患,曰權臣,曰外戚,曰女謁,曰宦寺,曰奸臣,曰佞幸,皆無起患。欽定四庫全書,又以文禍制文教,欲綜千古帝王之心法治法,道統政統。唯是暮年昏沉,吏治廢弛,遂有白蓮教猝起之禍。
論曰:高宗承圣祖、世宗之業,勵精圖治,事事效法圣祖行寬大之政,又以世宗嚴苛行之,極千載一時之盛焉,雄武之略,同符圣祖,而壽考則逾之,惟耄期倦勤,晏處深宮,繼乃因循牽制,綱紀廢弛,賢奸雜用,終是盛極必衰,一代運際郅隆之主,亦為一代中衰之主,手開盛世,又入衰世,毀譽參半,功過難評矣。
仁宗睿皇帝,諱颙琰,天亶聰明,睿慮淵通,度量豁達,稟性寬厚,乾隆六十年,高宗以踐阼之初,曾以紀年周甲歸政告天,至是圣愿克符傳位于帝,遂是垂承高宗訓政三載,至高宗崩后親政。
帝臨軒初政,以諸王掌要津,親裁和珅逆罪,又削諸王之權。飭紀整綱,灼知白蓮教屢平不定,惟在軍營積弊,總有帶兵大臣及將領等,全不以軍務為重,一味玩兵養寇,藉以冒功升賞,因是信賞必罰,重整軍務,遂是次第削平大難,克高宗之一弊矣。
雍乾以來慘盛文禍之獄,帝以文字詩句,原可意為軒輊,如偶以筆墨之不檢,至與叛逆同科,既開告訐之端,復失情法之當為由罷之,開鼎盛之文世。雖自后勉于守成,然鋤奸登善,削平逋寇,力握要樞,崇儉勤事,得承平日久之業,慶流后裔。
論曰:仁宗承高宗之弊業,雖勤求治理,惟務實心實政,力除一切弊政,以保承平大業,一時天下翕然稱治,奈之積弊已深,猝難變化,因而大勢難挽,以至天下武力不競,紀綱敗壞。然帝親政半月不至,便誅和珅,爾后終文字之獄,削平白蓮教大難,行寬大之政,皆為盛德之事,可法后世者矣,可稱一代令主矣,實乃時乖運蹇,遇高宗六十余年積弊,無中興之敏,終是泯然于眾矣。
宣宗成皇帝,諱旻寧,敬天法祖,力自撙節,慈儉勤孝,纘緒延庥,嗣位之初,首頒聲色貨利諭,宣示群下,躬行節儉為天下先,廢封礦,許百姓自采之。平回疆張格爾之亂,獻馘藁街之上,告成太室。禁鴉片,以至東南瀕海之區,因貿易而啟紛爭,是用捐小忿,納歲幣,割港島,成大信,綏疆柔遠,臨御三十年,慎始圖終保泰持盈之念,綜百世之龐洪顯鑠。
論曰:宣宗承中衰之世,無中興之才,亦非守成令主,唯以恭儉之德守成,前用曹振鏞,后用穆彰阿,庸君用庸臣,自是治法無成,國事漸弱。并棄一帝陵,再建一帝陵,統建兩陵,糜費國帑,實非勤儉之主,謂之治家有余,治國不足,又對遠人貿易,構釁興戎,視為前代戎狄之患,蓋不侔矣,又行割地賠款之事,并自閉自欺,不幡然大醒,不及時更之,遂有文宗時愈烈之禍,此等庸陋無能之君,竟稱宣宗,遠不及唐之大中,更逞論明之宣德,清世濫用廟號,可見一斑矣。
文宗顯皇帝,諱奕詝,神智內充,聰明天亶,上承宣宗之弊政,際四方多事之時,受命之初,東南糜爛,太平軍起,天下岌岌,罷穆彰阿,用曾國藩,疊次命將出師,屢興赫怒之師,開地方團練,貽謀久遠,然一難未平,又遇外強要盟,海徼疏防,宮闕難守,遂幸木蘭,駐蹕熱河,命恭王辦理各國通商事務,密授機宜,示羈縻弗絕之義,定約契,更稅則,招徠安輯,中外晏然,平定東南可期,奈之舊疾復作,回鑾不及便崩于行宮。
論曰:文宗遭陽九之運,躬明夷之會,受鼎之初,遭逢大難,亂兵至京畿,竟無一日之安,嘆之崇禎不當亡而亡,今天下殘破,明代事行見矣,朕亦如崇禎不當亡而亡耳,然帝明而善斷,嚴以濟寬,神謨廣運,指示機宜,開地方團練,內倚肅順改平素因循取巧之習,外以漢臣曾國藩削平大難,行寬大之政,雖郁崩于行宮,卻鞏丕基,不亡其國,不復前明舊事,不失為一代固基之主,唯是天年不長,崩后又現后宮亂政之事,鄉使假年御宇,裁定大難,手付太平之業,不復宣宗之舊,親興洋務,克集大成,或可為一代斯盛之主,安有后來之扶患,安有后世之庸名?
穆宗毅皇帝,諱載淳,孝敬性成,天縱聰慧,沖齡踐祚,文宗留以顧命八大臣佐政,又以兩宮皇太后以制,初定年號祺祥,圣母皇太后慈禧不意居其下,遂內密母后皇太后慈安,外結恭王,猝起發難,罷顧命八大臣,兩宮垂簾聽政,定年號同治,意為兩宮與恭王并天下群臣共治,時天下多難,上祗承慈誨,垂拱無為,矩循坤厚,而天命所歸,不數年間,運際乾元,撻伐大張,威棱遠播,灌金陵之窟穴,平太平軍,埽中士之烽煙,克江浙而勢如破竹,平潁亳而焰熄頑苗,殲渠魁于豫蜀之閑,殄余孽于晉秦之界,皖鄂之干戈既戢,閩甌之氛祲俱銷,盜賊劃平,中外乿安,乃勉集大勛。
又行洋務,蒸然有中興之象矣,逮帝親政,雖兩宮依裁大政,卻綱舉目張,庶事用康,奈之一載后天命不融,崩于養心殿,絕嗣,年十九。
論曰:穆宗沖齡即阼,雖文宗遺命被篡,遂起母后垂簾,后宮干政之患,幸承文宗遺緒,內有恭王,外有曾國藩,戲定大難。時宮內有兩宮互制,宮外有恭王,帝親裁大政,較之世祖遇睿王、圣祖遇鰲拜,易于甚多,豈料一載便病崩,未能振肅乾綱,矯除積弊,無甚稗政,實無甚可論道之處焉。
德宗景皇帝,諱載湉,毓德龍潛,誕膺昊眷,慈厚宅心,乃文宗嗣子,穆宗從弟也,本生父醇賢親王奕讀,宣宗第七子,由朱邸入正宸極,沖齡踐阼,二圣垂簾,覽總大麓,經營天物,恭己無為,時勢多艱,憂勤尤亟。
逮帝親裁大政,母后皇太后已崩,恭王已罷,唯奉圣母皇太后訓政,雖圣德日新,念萬端之待理,思厥后之克艱,然無大權,至甲午戰敗,并念數年內喪師失地,發憤圖強,不欲做亡國之君,行戊戌變法,欲圖大有作為,起用新進,百日維新,中外震仰,終為因循守舊之圣母皇太后所破,帝位幾不保,垂簾再出,韜晦瀛臺,外侮之來,釁自圣母皇太后內作,卒使八國連兵,迨聯軍入京,母子倉猝西狩,再復文宗舊事。庚子以后,帝思救國之政,欲行立憲之法,終被鴆殺,崩于圣母皇太后之前。
論曰:德宗苦心遠謀,勵精以圖,扶衰救弊,灼知天下衰弱至此,非亟思變法不可,不惜棄神權,強于穆宗數倍,然較之時勢亦是危于數倍,長于深宮,養于婦人之手,不似仁宗青宮多歷,更不及漢宣長于民間,不知隱忍之道,又遇精于治術而昧于大勢之圣母皇太后,遂是抱大有為之志而不得施,淪至身被囚死,功烈未竟,清世之亡亦成定局矣。
恭愍皇帝,諱溥儀,乃穆宗嗣子,兼承德宗之祧,宣宗之曾孫,醇賢親王奕讀之孫,監國攝政王載灃之子也,于德宗為本生弟子。
帝三歲入宮,尚不知事,上承臨朝三度之孝欽顯皇后累四十七年弊政,天下岌危,又由監國攝政,軍國機務,悉由處分,大事并白太后取進止。攝政王性急,不通權術,裁地方之權,權歸皇族內閣,百端并舉,政急民煩,越三載后,遂成大亂,民軍起義,各省響應,九夏沸騰,生靈涂炭。太后止于一忠厚老實之人,遇事不振,氣數已盡,遽謝政權,帝乃遜位,清世亡矣。
論曰:帝沖齡嗣服,越三年后亡國,止于一幼童矣,清亡天下,非其之過,然遜位以后,本可富足一世,卻意復清世,妄肆跳梁,爾后流竄關外,與倭同污,以康德僭越,自敗其名,不得后名矣,昔南宋恭帝,遜國后一心研習佛法,仍難逃一死,元帝以詩文罪賜死,遜帝大義不存,幸至當世,得至優享,并得善終矣,真乃千古未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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