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擠

全國第一人口大城市是重慶。

2024年年末，重慶全市常住人口3191.43萬人，穩居全國城市首位。

同一時間，全國有17座城市常住人口過千萬，重慶之后，上海、北京、成都處于2000-2500萬人口區間，廣州、深圳處于1500-2000萬人口區間，城市常住人口處于1000-1500萬的為武漢、天津、西安、鄭州等等。

近年來，在城市產業發展、消費市場擴張、財政與稅收貢獻等多方面因素驅動下，全國多城掀起“搶人大戰”，不僅盯緊高技能人才，也同時吸引更多普通勞動者。

一邊是大城市間人口競爭加劇，另一邊是部分二三線城市人口流出，自然人口呈負增長、人口總量階段性收縮。在此背景下，重慶如何坐穩全國人口第一大市？

最大的直轄市

“最像省的市”，是坊間關于重慶人口體量大的常見解釋。

在一定程度上的確如此。時代周報記者梳理全國31省份面積發現，重慶占地面積不僅在全國4個直轄市中遙遙領先，還超過寧夏回族自治區以及海南省的面積，且追近浙江、江蘇。

若具體到城市建成區面積和常住人口，重慶也居于前列：建成區面積1645平方千米，全國第一；常住人口1650萬人，與北上廣深及成都、天津同處全國第一梯度。

但若從建成區人口密度來看，重慶比較靠后，排在全國第17位；若將范圍擴大至整個城市（包括縣鄉），則排在全國第26位。

△ 重慶 圖源：圖蟲創意

廈門大學經濟學系教授丁長發告訴時代周報記者，土地面積大之外，重慶作為全國4個直轄市之一、長江上游重要城市，具備政策、地理上的利好，長期以來經濟產業發展居于西部高地，也是重慶成為全國人口第一大市的關鍵。

據2024年重慶市經濟經濟情況，重慶實現地區生產總值32193.15億元，經濟增速為5.7%、超全國平均水平，人均GDP突破10萬元大關，放在全國31個省份中也能排名第9。其中“新能源汽車”“互聯網產業”“消費”等是推動增長的關鍵因素。

繼續深究重慶崛起之路，不妨把時間倒退至20多年前。

彼時，對外貿易推動東南沿海城市率先崛起，相較之下，身居內陸腹地的城市集體稍顯落寞。重慶率先突圍，一方面依托土地勞動力成本優勢，吸引彼時頗具前景的筆記本電腦產業，一邊創造性引入垂直整合產業鏈模式，彌補地理條件帶來的物流高企問題，最終成功吸引外國大型企業項目落地。

而伴隨筆記本電腦產業成型成勢，中歐班列（重慶）于其后建設開通，為西南地區打開更加廣闊的全球市場。在此發展邏輯下，重慶汽車產業也迅速崛起，重慶汽車產量一度攀至全國第一。

制造業蓬勃發展，為重慶完成了資本、技術和人力積累，也讓其在后來的產業進程中長居西部高地。

公開資料顯示，重慶瞄準培育世界級產業集群目標，聚力打造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新一代電子信息制造業、先進材料這3大萬億級產業集群，加快推動智能裝備及智能制造、食品及農產品加工、軟件信息服務產業各自形成五千億級產值，培育壯大生物制造、生命科學等“新星”產業集群。

還會變“大”嗎？

開年來，北京、深圳的“搶人大戰”引發關注，“求職免費住”“實習免租金”“就業享補貼”等搶人舉措頗為吸睛。

事實上，近年來，在城市產業發展、消費市場擴張、財政與稅收貢獻等多方面因素驅動下，全國多城掀起“搶人大戰”，在人口結構上不僅瞄準高技能人才，也同時吸引廣大普通勞動者。

與此同時，全國自然人口增速乏力同時，也讓“搶人大戰”成為一場零和博弈：有城市人口增長，就有城市人口下滑。

有文章分析指出：從國際規律看，人口會從低收入地區流向高收入地區，從中小城市流向大城市；具體到中國，一邊是城市化不斷推進，一邊是小城市人口流向都市圈、城市群；若以地區看，中國人口持續向南方、東部地區集聚。

其背后原因在于，經濟全球化時代，東南沿海地區地理條件相對更好，率先發展加工貿易積累了大量資本、技術和人力資源，不斷實現產業聚集和轉型升級，成為全國先進制造業和服務業最發達的地方。

在此背景下，重慶乃至其所在的西部地區，人口變化趨勢如何？

根據2021年的“七普”數據，重慶全市常住人口共3205.42萬人，與2010年“六普”數據2884.62萬人相比，增加320.80萬人。粗略計算，基本每年增長32萬人。

不過最近5年數據來看，重慶常住人口稍顯收縮態勢。時代周報記者梳理發現，2019年-2023年，重慶常住人口規模分別為3233萬人、3275萬人、3212萬人、3213萬人、3191萬人，整體緩慢波動下降。這其中既有自然人口增長乏力，也在于當地人口流出。

丁長發解釋，重慶被稱為山城，不僅城區是山，廣大縣鄉地區也是山，這種地形不僅會導致農業效益不高，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約其他產業發展，當地農村地區的青壯年更偏向外出就業。

他表示，長期來看，重慶人口既有量的變化也有結構的變化，一方面當地農村地區居民會更多向重慶市區或者其他收入更高的地方流動，而重慶市區作為全市乃至西部周邊城市的經濟高地，也會持續吸引周邊地區人口流入。

不過對于數量更為龐大的西部中小城市，人口流出成必然趨勢。不過長期來看，人口流出并不是壞事，伴隨著人口下降，這些地方人均自然資源占有率提高，也會推動實現人均GDP增長。舉個例子，早前有文章指出，胡煥庸線以西，坐擁全國一半的土地，卻僅有全國約4%的常住人口，不過當地經濟也占全國約4%，實現了人均意義上的均等。

此外，和重慶一樣同為西部經濟高地的還有成都、西安，此3城也是西部地區“唯三”邁入千萬級人口的城市。

翻閱相關國土空間規劃文件，也可見此3城之于西部乃至全國的重要性：重慶與天津、廣州并列，是我國重要的中心城市；成都、西安是西部地區重要的中心城市。

△ 成都，擦亮“消費中心”“休閑之都”名片 圖源：圖蟲創意

丁長發表示，上述3城作為相關區域增長極，當前不僅形成各自的優勢產業，也是周邊地區科教文衛資源最好的地方，而且房價等生活成本相對較低，長期來看也會持續吸引人口流入，“比如有的年輕人在東南沿海上學，但是他家在西北，那他畢業可能更想去離老家更近的西安發展”。

他還補充，近年來隨著西部大開發成果凸顯，也帶動了一部分人口回流中西部。

既有機遇，還需努力抓住。

“人隨產業走。”丁長發表示，繼續以重慶舉例，當地仍然存在產業轉型升級進程較慢、營商環境有待進一步優化、川渝對周邊中小城市輻射帶動作用較弱等問題，而這也正是當地進一步提高產業競爭力、吸引人口流入的關鍵。

（轉載開白請添加微信，ID：rafe0101）

撰文｜李杭

編輯｜梁勵

版式｜ 松

? 東北第一座萬億城市，可能是它

? 這座一線城市，為何急著建地鐵？

讀城記工作室

用不同的視野解讀城市精神

為熱愛生活的人們展示城市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