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現(xiàn)在,談起開國元帥朱德和她的夫人康克清,無一不被他們高尚的品質(zhì)所折服。他們高風亮節(jié)、嚴于律己的精神和艱苦樸素、克勤克儉的作風,深深地影響著每一代人。
2011年,朱德兒媳趙力平老人接受了采訪,通過她的講述,人們對老一輩革命家的精神有了具體的了解。
趙力平的丈夫是朱德元帥唯一的兒子朱琦,但就算只有這一個兒子,朱德也從未放松過對他的要求。
1912年,朱德從上海到云南陸軍講武堂考試,因沒有錢坐車只好步行,但在半路上,他就因生病休克倒下了。幸虧被一好心的老者救下,并收留他在家中養(yǎng)病。
這位好心的老者就是朱琦的外公,姓肖,是昆明一個貨棧的老板。
養(yǎng)病期間,朱德每天早上都會起來打掃院子、挑水,用汗水報答恩情。結(jié)果,他的勤快使肖老爺子和肖夫人好感倍增,便將在師范學校上學的女兒肖菊芳介紹給了他,并主持了他們的婚事。
不久,朱琦出生,朱德見兒子右耳邊長著一根細細的“拴馬柱”,于是取了小名為“保柱”。然而肖菊芳生產(chǎn)過后卻得了婦女病,僅過了數(shù)月就病故了。后來朱德與瀘州人陳玉珍結(jié)了婚,朱琦便由這位繼母一直帶在身邊。
朱琦命運多舛,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忙于工作無法照顧他,好不容易被陳媽媽帶大,到十六七歲時卻被國民黨部隊抓了壯丁。
幸運的是,朱琦的身份沒有暴露,保住了性命。后來在周恩來的努力下,他才被組織接到了延安,在中央黨校學習。
見到兒子朱德高興不已,他展現(xiàn)出了慈父的一面,卻也表現(xiàn)了嚴父的一面。
在朱琦畢業(yè)后,朱德就把他送到了前線,叫其參加抗戰(zhàn)。朱琦奉父親之命上了戰(zhàn)場,殺敵勇猛,不畏生死,但不幸的是,他的腿在戰(zhàn)斗中負傷了,被評定為甲等殘廢,無法再參加戰(zhàn)斗。
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朱琦進入了抗大七分校,當隊列科科長。經(jīng)介紹,他認識了趙力平,三張鋪板一拼,就結(jié)了婚。
后來,隨著解放戰(zhàn)爭形勢越來越明朗,鐵道部缺少大量人才,朱琦便在父親的授意下當了石家莊鐵路局的工人。朱德教導兒子,萬事都要從頭學起,于是已經(jīng)是團級干部的朱琦先當了練習生,又當了火車司爐,三年后當副司機,又從副司機轉(zhuǎn)為了司機。
新中國成立后,趙力平擔任了中國人民銀行天津分行的組織科科長,8年后又調(diào)到了天津市婦產(chǎn)科醫(yī)院,一直干了17年。
這17年中,趙力平與朱琦一直處于兩地分居的狀態(tài),從未提出調(diào)動的要求。只有在每個星期天,他們才能在北京朱德家中團聚。
由于夫妻二人分開工作,根本沒有帶小孩的時間與能力,因此趙力平和朱琦的五個孩子都是由朱德和康克清帶大的。
朱德之孫朱和平和朱援朝是最早來到爺爺奶奶身邊的孫子輩,他們對這段記憶尤為深刻。長大后的朱和平在一次采訪中說:“我們是在爺爺奶奶的批評下長大的。”
朱德和康克清就是這樣嚴于律己的好領導人,他們要求兒孫“接班不接管”,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要對起黨和人民。
然而,即便朱德元帥對子孫管教嚴厲,卻還是出了事。就在朱德去世7年后,最小的孫子朱國華在“嚴打”期間被槍決。
朱國華于1957年出生,與其他兄弟姐妹一樣,一出生就被送到了中南海,由爺爺奶奶撫養(yǎng)。小時候,朱國華十分乖巧,從不惹禍,也時時刻刻牢記著爺爺奶奶的教導。
80年代,朱國華大學畢業(yè),被安排在天津鐵路部門工作。此時朱德元帥已經(jīng)去世,康克清也已經(jīng)年邁,無力時刻提醒孫子。可是,離開爺爺奶奶身邊的朱國華,在面對外界的誘惑時,將兒時所受的教育全部拋到了腦后。
由于是朱德元帥的親孫子,工作又好,朱國華雖然長得一般,卻很討女孩子喜歡。再加上身邊有許多不務正業(yè)的高干子弟,他漸漸丟失了本心。
1983年“嚴打”開始后,朱國華和一眾高干子弟就成了首先被打擊的對象。
朱國華很快就被公安部門抓了起來,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有人說鄧小平找康克清談話,做她的思想工作;有人說康克清很氣憤,說“這是在朱老總頭上動刀子”。還有人說康克清去天津了解情況,想替孫子說情;更有人說祝家的子孫都不是康克清親生的,所以沒有感情。
一些資料中說,朱國華死后康克清在飯桌上對著孫子們發(fā)火:“你們出了問題,不是個人的事,是在折騰你爺爺!爺爺有話在先,如果你們不爭氣,做了違法的事,我要登報聲明,與你們斷絕關系!”對此,趙力平說:“這話我從來沒聽過。”
但無論外界如何傳言,康克清本人卻從來沒有露過面,也沒有發(fā)表過任何斷絕關系的聲明。
劉國和是康克清的司機,于1979年來到康克清身邊,對朱國華的事情他有親身經(jīng)歷。
事情發(fā)生時,外界沸沸揚揚,就連康克清身邊的工作人員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劉國和是專車司機,康克清每次出遠門都是他開車,所以他可以十分確定那段時間康克清從未去過天津,因此也就不存在到天津求情的事情。
不過,劉國和還是對其他傳言半信半疑的,那就是鄧小平是否來找過康克清?康克清是否簽過“同意處決”的文件?
劉國和不敢冒昧詢問康克清,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康克清會主動與他聊起這件事。
那天是朱國華被執(zhí)行死刑的第二天,外出參加活動的康克清突然平靜地對劉國和說:“劉師傅,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孫子犯了罪,槍斃了。”
劉國和非常震驚,終于問出了藏在心里的問題:“聽專車司機對我說,傳說您是簽過字的。”康克清聽后十分激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還用簽字嗎?”
劉國和又問:“是否給朱老總抹了黑?”康克清說:“老總是老總,他是他,他做的壞事他自己負責,跟朱老總沒有關系。”
說這句話的時候,康克清情緒緩和了下來,但語氣和表情都透著難言的傷心和自責。康克清畢竟是耄耋之年,又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事業(yè)中,對后代的教育的確有些力不從心。
這或許也是康克清沒有發(fā)表斷絕關系的聲明,她大概覺得朱國華犯下大錯也有一部分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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