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榮耀迎來了一場重大變革:CEO趙明因個人原因辭職,接任者是前華為成都研究所所長李健。這位曾帶領榮耀從華為子品牌逆襲為獨立巨頭的“掌門人”,在榮耀全球份額跌至第五、高端市場被華為反超的當口黯然退場,像極了一部商業劇的高潮轉折。
這一人事變動不僅標志著榮耀進入“后趙明時代”,也將其推向了發展的十字路口。
資本市場立刻用腳投票:公告當日,榮耀母公司深智城控股股價暴跌14%,供應鏈企業股價集體跳水。而華為終端BG CEO余承東卻在朋友圈寫下意味深長的句子:“回歸初心,才能走得更遠。”
趙明離開李健上任,撕開了榮耀光鮮表象下的隱疾:這是一場未完成的品牌革命。當掌舵者離席,榮耀的“中年危機”暴露無遺。華為的強勢回歸、小米的AIoT布局、以及全球智能手機市場的復蘇,都為榮耀的未來增添了不確定性。
組織熵增:趙明的遺產與李健的挑戰
趙明在榮耀的十年,是品牌從無到有、從依附到獨立的十年。他不僅帶領榮耀完成了從華為子品牌到獨立運營的轉型,還在2023年實現了市場份額的短暫登頂。
然而,趙明的離職并非孤立事件,而是榮耀組織危機的集中爆發。自2023年起,榮耀中國區CMO姜海榮、海外市場總裁朱振東等7名核心高管相繼出走,離職率較華為時期飆升300%。一位前榮耀中層向筆者坦言:“現在的榮耀像一艘不斷更換船員的巨輪,每次戰略會都要重新解釋‘我們是誰’。”
這種動蕩的根源,在于榮耀始終未能建立獨立的組織文化。在華為體系內,它曾是“狼性文化”的優等生;但獨立后既要維持華為式的軍事化管理,又要應對互聯網公司的敏捷競爭,導致組織效能嚴重耗散。
2024年榮耀新品從立項到上市的周期長達11個月,而OPPO Reno系列僅需6個月。
小米近年來也經歷了多次高管變動,雷軍在2022年啟動“高管輪崗制”,讓王翔、盧偉冰等核心成員跨業務線流動。2024年,小米副總裁馬驥與顏克勝的離職,以及戰略合作部總經理徐然的轉崗。這些變動雖然引發了短期震蕩,但小米通過內部提拔和戰略調整,迅速穩定了局面。這種看似混亂的調整,實則打破了部門壁壘,使小米在AIoT生態布局上快人一步。
相比之下,榮耀的高管變動更為集中,且涉及核心業務負責人,這可能對品牌形象和市場信心造成更大沖擊。榮耀的“華為式科層制”,在失去母體資源支撐后,反而成為創新的枷鎖。
華為在余承東卸任終端BG CEO后,由何剛接任,這一調整被解讀為華為將更多資源傾斜至汽車業務。榮耀能否像華為一樣,通過高管變動實現業務重心的優化,仍需觀察。
李健作為接任者,雖然擁有豐富的技術研發和全球化經驗,但他缺乏直接操盤手機業務的經歷。如何在短期內穩定團隊、延續趙明時代的戰略方向,是他面臨的首要挑戰。
創新還是斷代?榮耀的技術突圍
趙明時代的榮耀,始終活在“技術拿來主義”的舒適區。從麒麟芯片到鴻蒙系統,它享用著華為的技術遺產,卻在獨立三年后仍未交出一張像樣的“原創成績單”。
2024年財報顯示,榮耀研發投入占比僅為4.8%,不到華為(22.1%)的四分之一,甚至不及小米(5.9%)。
這種“寄生式創新”的代價,在折疊屏戰場上暴露無遺。當華為Mate X5用玄武鋼化昆侖玻璃突破耐摔極限,小米MIX Fold4以AI鉸鏈實現20萬次折疊時,榮耀Magic V3仍在沿用三星UTG玻璃方案——這項技術已被行業公認為“上一代解決方案”。
2018年任正非力排眾議撤換終端業務負責人,正是為打破對運營商渠道的路徑依賴。此后華為手機研發投入年均增長30%,最終成就了麒麟芯片和衛星通信的突圍。而榮耀的“溫和改良”路線,使其至今仍在高通芯片與安卓系統的桎梏下掙扎。
其實榮耀早在2018年就提出了“手機AI”概念,但在實際應用中,其AI功能并未顯著拉動銷量。相比之下,小米和華為在AI領域的布局更為深入,例如小米的AI眼鏡研發和華為的盤古大模型。榮耀能否在AI技術上實現突破,將直接影響其未來競爭力。
折疊屏被視為智能手機市場的下一個增長點,但榮耀在這一領域表現平平。
2024年第三季度,全球折疊屏手機出貨量同比下降,榮耀未能抓住這一機遇。相比之下,華為Mate X系列和小米MIX Fold系列的市場表現更為亮眼。
而在芯片和操作系統上,榮耀仍高度依賴高通和安卓,這使其在供應鏈安全和成本控制上處于劣勢。李健能否推動榮耀在核心技術上的自主創新,將是其能否打破技術瓶頸的關鍵。
資本市場的期待與壓力
趙明離職最直接的沖擊,是榮耀的IPO計劃遭遇重創。
據投行人士透露,原定2025年Q3的港股上市已被無限期推遲,“機構投資者對榮耀的估值預期從450億美元腰斬至220億美元”。榮耀的IPO計劃已醞釀多年,顯然市場環境的波動和高管變動為其上市增添了不確定性
這背后是資本市場對榮耀商業模式的深度質疑:
毛利率陷阱:2024年榮耀手機毛利率僅為18.7%,遠低于華為(45.2%)和蘋果(42.9%)。
渠道反噬:為沖銷量向經銷商壓貨,導致渠道庫存周轉天數高達68天(行業健康值為45天)。
生態短板:IoT設備收入占比不足5%,而小米該比例已達31%。
對比OV和小米的“資本騰挪術”,榮耀在資本市場并未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獨特路徑。
當小米通過上市獲得了充足的資金支持,甚至開始造車;OPPO關閉芯片業務,通過出售專利組合回血15億美元;vivo則憑借影像技術授權與蔡司達成10年合作協議;華為則通過內部融資和戰略投資保持了財務穩健時。榮耀在資本眼中似乎是一個并不亮眼的縮水版小米——估值不到小米的1/3。
趙明的離職和高管變動已對投資者信心造成沖擊。李健需要通過清晰的戰略規劃和市場表現,重新贏得資本市場的信任。
榮耀的戰略迷航:All in AI?
趙明留下的最大遺產,或許是那句“做華為最強大的對手”。但諷刺的是,當華為攜5G芯片強勢回歸,榮耀反而成了最尷尬的存在——既無法復制華為的技術高度,又喪失了互聯網品牌的性價比優勢。
2024年,華為在中國市場的出貨量重回第二,其Mate系列和P系列在高端市場的表現尤為亮眼13。榮耀雖然在中端市場占據一定份額,但在高端市場的競爭力明顯不足。
在AI手機革命中,撕裂感愈發明顯:
技術路徑搖擺:榮耀選擇跟隨高通部署端側大模型,但驍龍8至尊版的算力僅為華為麒麟9100的72%。
生態建設滯后:截至2024年底,榮耀AI開放平臺僅有1200個開發者入駐,而華為星閃聯盟已聚集超5000家生態伙伴。
一位手機行業分析師如此評價:“榮耀就像站在兩個巨人之間的孩子,既想抓住華為的高端用戶,又舍不得小米的年輕群體,最終兩頭落空。”
小米通過AIoT生態和性價比策略,持續擴大市場份額;OPPO和vivo則在折疊屏和影像技術上加碼,進一步擠壓榮耀的生存空間。榮耀如何在差異化競爭中找到突破口,將是李健團隊的關鍵任務。
雖然去年榮耀的海外銷量占比已突破50%,這為其全球化戰略提供了基礎。然而,海外市場同樣面臨蘋果、三星等巨頭的競爭,榮耀能否在技術和服務上形成差異化優勢,將決定其國際化進程的成敗。
趙明的離職,恰似中國科技產業轉型期的隱喻——當人口紅利消退、全球化紅利逆轉,那些依賴商業模式創新的企業,終究要直面技術硬實力的終極考驗。
榮耀的“后趙明時代”,既充滿挑戰,也蘊含機遇。李健的上任,標志著榮耀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發展階段。他需要在管理層穩定、市場競爭、技術創新和資本運作上找到平衡點,才能帶領榮耀走出低谷,實現二次崛起。
對于消費者和投資者而言,榮耀的未來不僅是一家企業的命運,更是中國智能手機產業在全球競爭中能否持續領先的縮影。在這個AI與折疊屏技術快速迭代的時代,榮耀的每一步都將影響其在市場中的地位。讓我們拭目以待,榮耀能否在“后趙明時代”書寫新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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