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含之的第一任丈夫是洪君彥,可惜,兩人最后一地雞毛,最后以離婚收場。
1949 年,章含之出現在圣誕舞會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黯然失色,她身著一襲剪裁精良的旗袍,盡顯婀娜優雅。她談吐優雅,舉手投足間,盡顯名門閨秀風范。在場的同學們,包括洪君彥,都被14歲的章含之吸引。
在頻繁的相處中,章含之對洪君彥萌生出情愫,她給洪君彥寫信,表達自己的感情,然而,洪君彥也是出名的大才子,身邊不乏追求者,對于章含之的追求并沒有在意。
直到身邊的朋友提醒洪君彥,章含之因為他不肯回信傷心落淚,他才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對章含之的感情,她散發出來的純真和真誠打動了他。
自二人開始交往,洪君彥與章含之的約會愈發頻繁。
由于二人都來自上海,生活習慣相仿,且志趣相投,隨著相處時日的增加,感情更加的深厚,之后更是漸漸雙雙墜入愛河。
即便后來因為廣西土改,兩人異地戀一年,感情也沒有半分動搖,反而更加的堅固。章含之定期寄來的情書,也成為洪君彥的精神支柱。
在成婚之前,章含之帶著洪君彥見了父親章士釗,章老仔細詢問了洪君彥的家庭背景和受教育情況。洪君彥如實作答:“家父解放前是浙江商業儲蓄銀行董事長,解放后銀行收歸國有。我在杭州出生,小學、中學均在上海就讀……”
章老夫婦對洪君彥印象頗好,他們對洪君彥的出身,以及他本人的人品、學業都深感滿意,認為雙方門當戶對。與此同時,洪君彥將他與章含之的合影寄往上海家中。章含之年輕貌美,出身世家,深得洪君彥父母的喜愛。
1957 年,洪君彥和章含之步入婚姻殿堂,然而僅僅一個月后,二人便分別下放勞動。洪君彥作為北大下放干部工作組成員,前往京西門頭溝齋堂勞作;章含之則隨外國語學院前往南苑大紅門勞動。一個在西,一個在東,兩人分隔兩地長達一年。
新婚不久的他們,飽受兩地相思之苦。彼時,他們每月返京相聚一次,其余時間都只能依靠書信傳遞思念。從相戀到結婚,直至 1966 年,他們的兩地書信至少超過百封。
1961 年,兩人的愛情結晶洪晃出生,洪晃是真正出生在“羅馬”的人。她的父親是北大經濟學教授洪君彥,母親是外交家章含之。
70 年代初,洪晃的生活開始發生變化。1973 年的五一勞動節,父親洪君彥像往常一樣帶著 12 歲的洪晃外出游玩。回家時,父女倆乘坐公共汽車,從 332 路換乘 11 路到燈市東口。
下車后,洪君彥告知洪晃,兩個月前他與章含之協議離婚,史家胡同 51 號他已無法回去。
在那個年代,父母離婚被視為極為不光彩之事。洪晃的第一反應是大哭,接著便問:“同學們知道嗎?老師們知道嗎?”
洪君彥對她說:“你應當走自己的路,何必總糾結父母的事。” 當時,很多人認為洪君彥這句話不負責任,但從后來的發展來看,這句話或許超越了當時的時代認知。
洪晃的繼父是喬冠華。喬冠華比章含之大足足 23 歲,而且是外交部長,身份地位的懸殊,引來了外界的諸多議論。喬冠華的兒子喬宗淮也勸父親慎重考慮,他擔心父親的選擇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在重重壓力下,章含之感到有些迷茫,她難受得不得不對喬冠華提出分手。那天,她自己跑了出去看電影。而酒量很淺的喬冠華卻喝完了整整一瓶茅臺,醉倒在家里,嘴里還念念有詞地問:“章含之在哪里?章含之在哪里?” 每隔幾分鐘,他就給章含之的宿舍打一通電話,查問她的消息。
那天,章含之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室友告訴她:“好像喬部長那邊出了點狀況,你快去看看吧。” 她一聽,什么也沒多想,立刻就跑到喬冠華面前。
這時,喬冠華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口里仍然念叨著章含之。看到這一幕,章含之深受感動,她決定,無論多艱苦,再也不離開這個這么愛她的男人。
1973 年,章含之和喬冠華終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喬冠華雖然工作繁忙,但只要有時間,他就會陪伴章含之。對于洪晃這個繼女,喬冠華視如己出,給予了她缺失已久的父愛。
喬冠華非常尊重洪晃的思想和意見,在生活上對她無微不至。他會耐心地傾聽洪晃的想法,并給予她溫暖的回應和建議。他還會親自為洪晃輔導功課,幫助她解決學習中的難題。
一次,洪晃在學校遇到了一些人際關系的問題,心情低落。喬冠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主動與她談心。他以自己的人生經驗為例,告訴洪晃如何與人相處,如何理解他人,如何處理矛盾。洪晃漸漸走出了困境。
1974 年,國家選派留學生赴美,13 歲的洪晃入選,獨自踏上異國他鄉之路。在異國的寄宿家庭里,她遭遇了羅恩女兒的嘲笑,被譏諷為 “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洪晃小臉漲得通紅,眼中滿是倔強與憤怒,她挺直腰板反擊:“只有優秀的人才會被選中送到美國!” 言辭擲地有聲,可心底的孤獨與對親情的渴望卻如潮水般洶涌。
遠在國內的喬冠華,始終牽掛著洪晃。他時常寫信給洪晃,詢問她的生活和學習情況。在信中,他會分享國內的趣事,讓洪晃感受到家的溫暖;也會鼓勵她勇敢面對困難,努力學習,不斷成長。他的每一封信,都成為了洪晃在異國他鄉的精神支柱,讓她在孤獨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父愛。
有一次,洪晃在學校的考試中成績不理想,心情十分沮喪。喬冠華在信中得知后,立刻回信安慰她。他告訴洪晃,一次考試的失敗并不能代表什么,重要的是要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總結經驗。他還詳細地為洪晃分析了學習中可能存在的問題,提出了一些具體的建議,鼓勵她不要氣餒,繼續努力。喬冠華的關心和鼓勵,讓洪晃重新振作起來,她開始更加努力地學習,成績也逐漸提高。
然而,之后喬冠華患上了肺癌,病情迅速惡化。章含之在他最后的時刻,始終陪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為了更好地照顧喬冠華,章含之在床邊支了一張行軍床,日夜守護著他。醫院食堂的飯不合喬冠華的口味,章含之就從北京飯店點了特餐食譜,送到醫院。
1983 年 9 月 22 日,喬冠華在北京去世,終年 70 歲。
失去愛人后,章含之悲痛欲絕,為了緬懷喬冠華,章含之開始寫作。她將自己與喬冠華相識、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都傾注在文字之中。
而洪晃,在喬冠華去世后,選擇重返美國繼續學業。
章含之逐漸步入晚年,她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尿毒癥越發嚴重。疾病的折磨讓她變得虛弱不堪。
洪晃在得知母親的病情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回到母親身邊悉心照料。在陪伴母親的過程中,洪晃逐漸理解了母親的一生。
曾經,洪晃對母親有著諸多的不滿和誤解,她們之間時常發生爭吵。但在母親生命的最后時刻,洪晃心中的怨恨漸漸消散。她不再計較過去的種種,而是選擇珍惜與母親相處的每一刻。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章含之再也沒有遺憾,或許,她也嘆息過自己和喬冠華相處的時間太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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