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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BBC報導，印度航空公司（Air India）3月5號的一班由芝加哥飛往新德里的航班被迫返航。

這一班號為126的航班當時正位于格陵蘭島上空，但由于時值歐洲夜間，不少歐洲機場對夜間運營存在限制，機組于是當機立斷，飛回了出發地。飛機在累計飛行10個小時以后，安全降落在芝加哥奧黑爾國際機場。

印航AI126次航班3月5日飛行軌跡圖。圖源：flightradar24.com

為什么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個小時，位移卻依然為0？印航最初的解釋是“不可預見的技術原因”。然而，隨著各路乘客在社交媒體上的紛紛爆料，真相才終于浮出水面：原來是飛機上的廁所不夠用了。

印度航空公司對當班乘客的聲明，強調返航是由于“技術原因”。圖源：viewfromthewing.com

機艙亂象。圖源：X

據X上流出的視頻與照片來看，大量乘客將空乘人員團團圍住，討要說法，一副上不了廁所就要拼命的樣子。旅客情緒非常激動，機組顯然是考慮到了飛行安全，才不得已返航的。

當天執飛此航班的是一架波音777-300ER客機。作為大型客機，盡管載客人數較多，可“廁所不夠用”的狀況似乎還從未發生過。

然而，據印度航空發言人事后發布的聲明，當天客機上的12個廁所中，有8個都發生了堵塞，而印度一些媒體的報導則更為夸張——全機11個廁所都壞了，僅剩下一個位于商務艙的廁所可以使用，于是300多名旅客只得紛紛前往商務艙“出恭”，由此引發矛盾，有乘客甚至稱航班提供的服務是“地獄”。

機艙亂象。圖源：X

執飛班機此后在芝加哥機場停場兩天，并進行了全面的消殺與清潔處理。據航空公司的說法，廁所大量被堵的原因是乘客試圖把塑料袋、抹布和衣服從馬桶的下水道沖走。

印航稱從馬桶內發現了塑料袋、抹布和衣服等。圖源：BBC

飛機在清理時提取出了“布料”。圖源：dailymail.co.uk

在聲明中，印航還不忘翻翻舊賬，借機敲打一下乘客：雖然在本此航班上“并未發現，但我們的團隊之前也曾在其他航班上發現過被沖入馬桶的物品，例如毯子、內衣和尿布等垃圾。我們借此機會敦促乘客，僅將洗手間用于其應有的用途。”

不過印航的這一說法也讓一些業內人士感到十分困惑。航空專家馬克·馬丁在接受《印度斯坦報》采訪時就表示，廁所堵塞不算罕見，但“僅因乘客的過錯而導致所有廁所發生故障并導致緊急返航”的情況“幾乎不可能”（next to impossible）。

有些旅客更不買賬，陰陽說道，怎么別家公司都沒這種事，就你們家飛機會這樣？“只有印度航空才會發生如此頻繁的事故。”“我一看新聞標題就知道是哪家航空公司了。”“12個廁所有11個不能用，那肯定是公司維護不善造成的。”

旅客的憤怒還源于航班返航以后極其糟糕的地面服務。有人吐槽說，當時芝加哥機場僅有2名印航地服人員協調后續事宜，以至于隔壁的達美航空都看不下去了，有些好心的同事前來自愿幫助這兩位可憐的打工人。

不過，客觀來看，在這起事件中，很可能“沒有任何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航空公司想必在飛機維護上確實存在問題，而印度一些人在社交媒體上吐槽的“乘客沒素質”，或許也有其道理。

印度旅客的“難伺候”在航空界可謂十分出名。國內航空界就流傳著一種說法：執飛國際線往往是資深空乘才能承擔的工作任務，但印度線則屬其中的異類，大家要么避之不及，要么就是剛剛“夠格”的新手才會被“發配”擔當。此外，據說2018年中國國航做了個調查，空姐們紛紛表示，她們“十分不想飛印度航班”。

除了印度人自己也吐槽的廁所衛生問題外，另一個“難伺候”之處是印度客人奇奇怪怪的餐食要求。全服務航空公司在長距離航線上大都提供熱餐食，乘客可以根據自身的口味偏好或飲食禁忌事先在航司網站上進行選擇。

可是印度人的飲食偏好實在太過多元。如許多印度人不食牛肉，而穆斯林則不吃豬肉，嚴格的甚至只吃清真食品。而根據印度教派的不同，不同信仰者的飲食禁忌也各不相同。此外，印度還有大量素食者，干脆什么肉都不吃。

因此，不少空乘人員拿到的機上旅客特殊配餐單能列出好長一串，并且更糟糕的是，不少印度乘客登機以后就隨意換座，空乘還得一一詢問到底是哪位訂了何種餐食，往往發一次餐就是一次巨大的工程。

印度捷特航空公司（Jet Airways）2009年提供的部分餐食。圖源：languagelog.ldc.upenn.edu

此外，曾有外國空乘人員在一些論壇上吐槽，印度人的種姓觀念也會被帶到機艙當中。由于空乘發餐時大都按座位順序發放，但一些低種姓乘客會要求在其他乘客用餐以后再吃飯，因此加大了發餐的難度。

將種姓各異的人聚集到一個機艙內，確實極有挑戰性。除了旅客受影響外，有些空乘人員也會因為自己“種姓高級”，拒絕為低種姓的旅客服務，或是在服務時態度傲慢。

網絡上流傳的一些真假難辯的視頻，或多或少反映了印度人的某些心態。圖源：youtube

據印度媒體報導，國大黨領導人拉胡爾·甘地曾要求印度某家航空公司提供旅客種姓狀況的詳細資料。該航空公司高層“認為這一問題很奇怪，讓他難以置信。航空公司也不可能收集旅客的這種個人信息。”然而，如果一國的政治精英尚且能毫不掩飾地做出這種表態，那么航空界的真實情況自然也就不難想象了。

出身名門的拉胡爾·甘地。圖源：維基

但乘客也并不全都“無辜”。在quora等大型網絡社區上，有不少人提出了自己的觀察：印度乘客與空乘人員之間的關系似乎非常緊張。因為“乘客信奉種姓制度，在他們的宗教信仰中根深蒂固地認為‘低級’工人，也就是服務人員，天生就不值得尊敬。”

“厭女”則是另一重要原因。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是，客艙空服人員多為女性。然而“一些男性認為服務工作‘低賤’，無法接受女性擁有經濟獨立。”甚至有印度男性在網上承認，“大多數印度男人是這樣的。思想仍然非常落后，厭女，有階級歧視。”

正是由于旅客和空乘人員之間錯綜復雜的“相愛相殺”，導致了印度航空業“服務強度極高”卻又“服務質量堪憂”的奇景。不少空乘吐槽旅客動輒按服務鈴，空乘幾乎毫無休息時間。甚至在下飛機以后，印度旅客還在不斷索取服務。其中一個全球知名的習慣就是在機場訂輪椅。

2023年曾有一篇推文受到航空圈的廣泛討論：美國紐約紐瓦克機場的輪椅服務有90%與涉印度航班有關。盡管發文者未說明信源，但印度網友卻似乎少有質疑，甚至有人提出輪椅服務應該收費提供。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印象，印度乘客多的航班，下機以后排隊的輪椅確實特別多。

印度乘客對輪椅服務的偏愛。圖源：X

印度時報2024年甚至專門刊文《印度的飛行者特別愛輪椅，為什么這成為了問題》。文章開篇即提出，印度的機場輪椅服務已被濫用，并且眾所周知，并非每個在機場選擇輪椅協助的乘客都真正需要它。可是，航空公司已經縱容了這種“花招”，以吸引更多人訂票。

印度國內外民航旅客增長量。圖源：dgca.gov.in

凡此種種，都成了印度航空界“奇葩眾多”的原因。不過，印度民航的發展勢頭仍然不容小覷。印度目前已成為世界各大航空公司紛紛下場爭奪的新興市場，航空業欣欣向榮。據印度民航局的統計，2013年至2024年間，印度民航國內客運量的復合年增長率為9.7%，同期國際客運量的復合年增長率為4.5%。

在快速增長的背景下，或許民眾與航空業者還需要更多的磨合，管理與執法部門也要為快速發展的民航業進行更多的制度規范，從而讓各方的互動更加“愉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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