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很多人看到這句詞時，想來都不會陌生。雖說原產自于古代，但就算是現代的諸多影視劇中，通常也會引用這句詞。

從字面意義上來看，并且用現代人的思維去考量，很容易就能誤解這句詞的本意。在流行文化中，這句話常被用于調侃或暗示“為情欲犧牲”，甚至成為“色膽包天”的戲謔表達。

其實這是一種錯誤的理解，這句詞的本意意境很高，并非大部分人所理解的那種輕浮。

那么，這句詞的本意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出處

若要弄清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本意，肯定要知道這句詞的出處。其實這句詞的出處為元代雜劇女演員珠簾秀的套曲《醉西施》。

很多人可能都會認為，這句話的原創肯定是男人，其實這就是最大的誤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原創其實是元代的一位女子。

她的名字叫做珠簾秀，是元代著名的雜劇女演員，《青樓集》說“歌兒珠簾秀，姓朱氏 ，姿容姝麗，雜劇為當今獨步，駕頭、花旦、軟末泥等，悉造其妙，名公文士頗推重之。”可見她在元雜劇演員中的地位，元代后輩藝人尊稱她為“朱娘娘”。

珠簾秀很有才華，是中國女演員史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戲劇皇后，可惜的是，當時沒有什么金鷹獎之類的獎項，否則她定能拿個大滿貫。

古代的藝妓色藝雙全，既是美女，亦通琴棋書畫，隨手一首詩、一個小令。

下面就來看看，珠簾秀所著《醉西施》：

【玉芙蓉】寂寞幾時休，盼音書天際頭。加人病黃鳥枝頭，助人愁渭城衰柳。滿眼春江都是淚，也流不盡許多愁。若得歸來后，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若得歸來后，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其實是表達了珠簾秀對心上人的思念之情，“若得歸來后”，她就可以和郎君同行同住，即便是一起觀賞牡丹花，在美好的風景里浪漫一次，就是死了也愿意。

古代文人墨客口中的“風流”！

值得注意的是，這里所指的“風流”，并沒有輕浮的意思，不能理解為放蕩不羈，而是“真名士自風流”的風流，是跌宕風流的風流，是浪漫主義下的風流。

當代對“風流”一詞的理解偏向男性中心視角（如“獵艷”），而《牡丹亭》中的“風流”實則是女性主體對情感自主的追求。

魏晉時期，“風流”與道家“逍遙”“無為”思想結合，指人超然物外、不拘禮法的精神境界。如《世說新語》中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便是“名士風流”的典型。

李白“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狂傲，蘇軾“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豁達，均被視為“文人風流”。

結語

這句話的確被廣泛誤解，但其核心價值在于對“情”的哲學化表達，而非表面的香艷敘事。理解古典文學時，需兼顧文本的歷史語境與現代闡釋的邊界，避免因斷章取義而消解其深刻性。

古代文學中的“風流”，本質是 對人性、自由與美的終極追問。它既可以是竹林七賢的狂放、李白的詩酒逍遙，也可以是蘇軾的豁達、曹雪芹的悲憫。若僅以“情欲”或“浪蕩”視之，便遮蔽了中國文化中這一極具深度的精神傳統。理解“風流”，需回歸歷史語境，在詩、史、哲的交織中捕捉其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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