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告訴我們,一個員工乃至一個行業的薪酬,是由“市場”決定的;但問題在于,到底什么才是市場?
這里有你要的答案。
如果我告訴你,長期被外界譽為“失去三十年”的日本,迎來了30多年最大的漲薪,你會怎么想?
你大概率會認為,這是長期xx的結果。
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長期以來,傳統經濟學或專家學者都在告訴我們一個道理,那就是漲薪不是人為的,背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調控市場,決定一個行業的薪資水平。
例如,為什么美國人收入那么高,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勞動力短缺。
這樣的原因的確能夠解釋部分收入問題,但它解釋不了全部。
勞方和資方,長久以來就是一個對立面,工人想要更高的薪資和更短的工時;老板則希望員工又便宜又能干還長干,最好全天24小時待命工作。
這樣的矛盾是結構性的問題,很難用經濟學中的“市場”去完全概括。而今天日本的例子可以告訴我們,勞方和資方是如何達成默契乃至共識的。
答案很簡單,也是兩個字:談判。
3月14日,日本勞動組合總聯合會(日本最大工會)發布初步統計,在與雇主進行的年度工資談判中,聯合下屬的約760個工會,平均爭取到了5.46%的工資漲幅。
這是自1991年以來日本最大的漲薪幅度,也一同刷新了去年5.28%的最高記錄。
此外,日本基本工資平均增長3.84%,也高于去年的3.7%。
每年,代表勞方的工會都會與代表資方的公司進行薪酬代表,這已經成為了日本職場界的默契共識,而每一年的談判,其內容都涵蓋了今年員工的薪酬福利等等。
這是化解勞方和資方分歧的有效方式之一。
工人薪酬在任何一個國家都非常重要,是一個經濟體追求良性經濟循環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日本來說也不例外。
3月14日的結果表明日本工資增長趨勢穩定。薪酬收入的增長,本身也預示著日本總體經濟的回暖。
作為二戰后迅速崛起的經濟體,日本至今仍然保持著良好的勞資談判機制。
這一機制被稱為“春斗”,始于1955年,其核心就是通過工會集體協商平衡勞資利益,這一重要制度也在日本收入分配中發揮著決定性作用。
可以說,這一機制代替了日本“無形的手”,用來調節收入薪資分配。日本工會通過集中談判形成行業性薪資標準,從而避免個體勞動者與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
這種談判形式的好處在于,可以調節經濟周期,尤其是能夠左右消費和投資。2024年,日本家庭消費支出連續兩年下降,而2025年加薪預期已經推動日元走弱,國債收益率上升,顯示出市場對日本經濟復蘇的信心。
在歷史上,日本1958年通過“春季攻勢”加薪刺激內需,也為日本經濟高速增長奠定了基礎。
可以說,消費決定著投資及就業,而收入的高低,也反應了消費的高低,以及企業的投資意愿,通過加薪,不僅可以刺激日本消費回暖,還能夠拉高企業在日本的投資,一舉多得。
眼下我們不僅面臨著消費疲軟,同時也面臨著企業投資下滑的結構性困境,而日本的加薪,或許可以為我們提供一個不錯的借鑒意義。
和日本相比,我國城鄉、行業、區域之間的收入差距還在持續擴大。2024年數據顯示,金融、信息技術行業平均工資為制造業的2.3倍,而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也僅僅只有城鎮居民的37%。
這種分化背后源于計劃經濟時期遺留的戶籍壁壘,以及市場機制的扭曲。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仍然是工會的真正職能。
我國工會覆蓋率雖然很高,截止2024年已經有3.1億會員,但其“福利型”定位也導致這種勞資談判功能薄弱。
多數的企業工資都是由資方單方面決定,勞動者的議價能力嚴重不足。
根據2024年珠三角制造業調查顯示,僅僅只有12%的工人參與過工資協商。
收入分配問題,已經越來越成為宏觀經濟中的結構性問題,它牽扯到就業、收入、消費和投資,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日本的經驗告訴我們,薪資談判機制需要嵌入更廣泛的社會當中,而我們也的確急需改變。
例如,建立物價補貼與工資增長的聯動機制,將CPI漲幅納入最低工資調整公式,同時提升勞動者議價能力,減少結構性就業問題。
對我們來說,破解收入分配困境也的確需要超越單純的經濟增長邏輯,需要重構激活各個主體的協同理論,只有在市場化中嵌入公平導向的分配機制,才能夠實現共同富裕的長期目標。
日本,也不是唯一利用勞資談判達成漲薪的經濟體,過去幾年時間里,全球各地都有類似的案例。
2023年,美國UPS卡車司機要求提高薪資和福利,工會提出時薪從25.75美元起,并要求全額醫療保險和養老金福利。
經過雙方多輪談判,資方同意將卡車司機的年薪與福利綜合提升至17萬美元(123萬人民幣),兼職員工時薪提高至25.75美元以上。
還是同一年,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針對通用、福特等車企要求四年內加薪40%,恢復通脹津貼,固定養老金等等。
盡管全部訴求沒有達成,但最終還是同意了部分加薪。
通常來說,各國加薪也基本上不會“趁火打劫”,而是根據具體資方的財務和利潤來決定加薪幅度。2023年美國汽車工人加薪,就是因為2022年,美國三大車企利潤370億美元作為談判籌碼。
加薪有,減薪和減少福利自然也有。
在經濟周期好的時候,員工通常希望公司能夠加薪,并為此付諸談判;而當經濟周期不那么好的時候,員工也會主動和公司站在同一陣營,通過減薪或固定薪資的方式,來幫助企業渡過難關。
勞資談判不僅僅是經濟利益的分配,更是制度、市場和多方力量綜合作用的結果。
無論是企業還是個人,談判都可能是實現收入增長的關鍵工具,其核心都是平衡利益,創造共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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