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他說要“積極面對頑疾”。那時沒人想到,這個總在舞臺上抱著吉他微笑的人,早已把每一天當作倒計時。2010年他第一次因氣胸倒下,2024年回歸時,他說“正在康復”,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歌迷以為還能等到新專輯,就像等來《橙月》《TIMELESS》時那樣。可他悄悄畫完了圖畫小說,把最后的力氣留在琴鍵上。
這些年,我們送別了太多熟悉的面孔。有人倒在舞臺燈光熄滅前,有人消失在醫院走廊盡頭。去年某個深夜,另一位歌手剛發完新專輯就匆匆離場。生命像玻璃,再璀璨也怕磕碰。方大同總穿深色襯衫,戴黑框眼鏡,靦腆得像個學生。他不用煙花和特效,只用一首《春風吹》就能讓全場流淚。現在春風還在,唱歌的人卻成了故事。
歌迷翻出他23歲時的采訪視頻。那時他說:“我滿腦子都是音樂。”鏡頭里的少年眼睛發亮,不知道未來要面對多少針管和藥瓶。去年十月,有文章寫他“消失的背后”,勸大家重視健康。可當時誰舍得怪他,他明明那么努力活著,連住院時都惦記著未完成的樂章。
殯儀館外的櫻花開了,和那年盧凱彤離開時一樣白。2018年他默默站在葬禮角落,現在輪到別人為他擺白玫瑰。社交媒體上,歌迷把《紅豆》歌詞接成長河:“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他唱過的每句情話,都成了留給世界的遺書。
錄音棚的燈還亮著,架子上留著半瓶礦泉水。他總說自己是“世界公民”,如今真的去了更遠的地方。母親整理遺物時發現未發布的demo,音符里還能聽見呼吸聲,輕的,重的,像潮水拍打沙灘。
醫院的走廊很長。最后那五年,他一定數過地磚上的裂紋,聽過凌晨三點的儀器滴答。可發聲明時,公司只說“平靜安詳”。他把疼痛藏進歌里,像把鹽撒進大海。
歌迷蹲在唱片店門口哭,玻璃櫥窗映出《特別的人》封面。那個戴眼鏡的男生還在笑,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口唱“你知道嗎,這輩子最讓我驕傲的事,是你的名字。”現在他的名字變成黑白,貼在紀念墻最上方,旁邊是這些年離開的星星們。
傍晚下起小雨,便利店循環播放《愛愛愛》。穿校服的女孩站在貨架前發呆,耳機線垂在胸口。她可能在想,以后失戀時再也等不到方大同的新歌了。有些告別沒有預告,像忽然關掉的麥克風。
他的《Love Song》還在商場循環播放,少年們用《三人游》表白時依舊臉紅。歌迷把黑膠唱片擦得發亮,仿佛指尖的溫度能穿過時空。音樂不會死,就像他總在歌里唱的,愛是永遠。
夜深了,有人把鋼琴曲《橙月》設為單曲循環。月光淌過琴鍵,像他最后那個清晨的呼吸。41年太短,只夠把靈魂刻進音符,卻來不及教會我們怎樣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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