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嘉慶十三年冬,山陽縣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毓昌勒住馬韁,望著眼前這座破敗的縣城,眉頭緊鎖。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枯葉,打在斑駁的城墻上。城門處,幾個衣衫襤褸的百姓正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大人,這就是山陽縣了。"隨從王福低聲說道。
李毓昌點點頭,翻身下馬。他身著便服,頭戴斗笠,看上去與尋常商賈無異。這是他特意為之,為的就是能親眼看看這山陽縣的真實面貌。
一個月前,他奉旨出任欽差,前來查勘山陽縣的賑災事宜。朝廷撥下的十萬兩白銀,按理說足以讓這小小的山陽縣度過災年。可沿途所見,卻讓他心驚不已。
街道兩旁的房屋大多破敗不堪,有的甚至已經倒塌。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蹲在路邊,正在爭搶一塊發霉的饅頭。遠處傳來陣陣哭聲,李毓昌循聲望去,只見一戶人家正在辦喪事,白幡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這位老丈,"欽差大臣李毓昌走到一位正在拾柴的老人跟前,"敢問這山陽縣的災情,可有好轉?"
老人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警惕:"客官是外地來的吧?這話可不敢亂說。知縣大人說了,朝廷的賑災銀兩已經發放,災情已經好轉了。"
李毓昌注意到老人說話時,眼神閃爍,聲音也壓得極低。他正要再問,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
"讓開!讓開!"
一隊衙役騎著馬疾馳而過,揚起漫天塵土。李毓昌連忙扶住老人,卻見老人臉色大變,匆匆抱起柴火就要離開。
"老丈且慢,"李毓昌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這點心意,還請收下。"
老人看著銀子,猶豫片刻,終于壓低聲音道:"客官若是想知道實情,今晚子時,可到城西土地廟一敘。"說罷,抱著柴火快步離去。
李毓昌望著老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轉身對王福道:"先找間客棧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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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子時,李毓昌獨自來到城西土地廟。破敗的廟宇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香案上的土地公神像已經斑駁不堪。
"客官果然守信。"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神像后傳來。李毓昌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那位老人。
"老丈,現在可以說了吧?"
老人嘆了口氣:"客官有所不知,這山陽縣的災情,遠比朝廷知道的嚴重得多。去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今年又遭了蝗災。可那知縣王伸漢,卻將朝廷撥下的賑災銀兩克扣了大半。"
"此話當真?"李毓昌心中一凜。
"千真萬確!"老人激動地說,"那些銀兩,都被王伸漢和他的爪牙瓜分了。他們還在賬冊上做手腳,虛報災民人數,冒領賑災銀兩。百姓們敢怒不敢言,稍有不滿,就會被抓進大牢。"
李毓昌握緊拳頭,指節發白。他早料到這其中必有蹊蹺,卻沒想到竟如此嚴重。
"老丈可知,那些賬冊現在何處?"
老人搖搖頭:"這個老朽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壓低聲音,"聽說王伸漢有個心腹師爺,名叫趙全,專門替他做假賬。此人好賭,常在城東的'鴻運賭坊'出入。"
李毓昌點點頭,又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多謝老丈相告。這些銀子,還請收下。"
老人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老朽只求客官能替我們這些窮苦百姓做主。"
李毓昌鄭重道:"老丈放心,我定會還山陽縣百姓一個公道。"
回到客棧,李毓昌輾轉反側。他想起臨行前,恩師曾告誡他:"毓昌啊,此去山陽,兇險萬分。那些貪官污吏,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當時他還不太在意,如今看來,恩師所言非虛。
第二天一早,李毓昌換上便服,帶著王福來到城東的鴻運賭坊。賭坊里人聲鼎沸,烏煙瘴氣。李毓昌環顧四周,很快就發現了目標。
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賭桌前,面前堆著不少銀兩。他面色蒼白,眼窩深陷,一看就是長期沉迷賭博之人。
"這位就是趙全。"王福低聲道。
李毓昌點點頭,走到趙全身邊坐下。他故意輸了幾局,很快就和趙全熟絡起來。
"趙兄手氣不錯啊。"李毓昌笑道。
趙全得意地說:"那是自然。不過今天這點小錢算什么,等過些日子,還有大把銀子等著我呢。"
"哦?趙兄這是要發大財了?"
趙全神秘一笑:"這個嘛...不可說,不可說。"
李毓昌故作遺憾:"可惜啊,我本想著若是趙兄有什么發財的門路,可以帶小弟一起。"
趙全打量了李毓昌一番,見他衣著華貴,出手闊綽,便壓低聲音道:"看在你我投緣的份上,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李毓昌會意,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趙全眼睛一亮,將金子收入袖中:"實不相瞞,過些日子,朝廷會派欽差來查賬。到時候,我們知縣大人自有辦法應付。等欽差一走,那些銀子..."
話未說完,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幾個衙役沖進賭坊,為首的正是王伸漢的心腹捕頭劉彪。
"趙師爺,知縣大人有請。"劉彪皮笑肉不笑地說。
趙全臉色大變,連忙起身:"我這就去,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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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昌目送趙全被帶走,心中暗叫不好。看來王伸漢已經察覺到什么,開始清理門戶了。
果然,當天下午就傳出消息,趙全在縣衙"突發急病"身亡。
李毓昌知道,自己必須加快行動了。他立即派人暗中查訪,很快就找到了幾個愿意作證的災民。同時,他也查到了王伸漢貪污的證據——一本藏在縣衙后院的真賬冊。
然而,就在他準備將這些證據上奏朝廷時,王伸漢卻主動找上門來。
"李大人,久仰大名。"王伸漢滿臉堆笑,"下官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李毓昌冷冷地看著這個肥頭大耳的知縣:"王大人消息倒是靈通。"
"哪里哪里,"王伸漢笑道,"大人奉旨查案,下官自當全力配合。今晚在寒舍設宴,為大人接風洗塵,還請賞光。"
李毓昌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個機會,便點頭答應。
當晚,王伸漢的府邸張燈結彩,歌舞升平。席間,王伸漢頻頻敬酒,又讓幾個美貌歌姬作陪。李毓昌卻始終神色冷淡,對王伸漢的殷勤視而不見。
酒過三巡,王伸漢使個眼色,歌姬們紛紛退下。他湊近李毓昌,低聲道:"李大人,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查案,還望大人高抬貴手。這是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說著,將一個錦盒推到李毓昌面前。李毓昌打開一看,里面竟是厚厚一疊銀票。
"王大人這是何意?"李毓昌冷冷地問。
王伸漢笑道:"大人何必明知故問?這山陽縣的案子,只要大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銀票就是大人的了。而且,下官在朝中也有幾位大人照應,日后定會在大人們面前為大人美言。"
李毓昌猛地站起,將錦盒摔在地上:"王伸漢!你貪贓枉法,克扣賑災銀兩,致使百姓流離失所,如今還敢賄賂本官?"
王伸漢臉色一變,隨即又堆起笑容:"李大人何必動怒?這官場上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大人何必為了幾個賤民,斷送自己的前程?"
"住口!"李毓昌厲聲道,"本官奉旨查案,自當秉公執法。王伸漢,你等著接受朝廷的制裁吧!"
說罷,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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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伸漢望著李毓昌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之色。他咬牙切齒地說:"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
劉彪從暗處閃出:"大人有何吩咐?"
"去,按計劃行事。"王伸漢陰森森地說,"記住,要做得干凈利落。"
"是!"
李毓昌回到驛館,立即開始整理證據。他知道,王伸漢絕不會善罷甘休,必須盡快將這些證據送往京城。
夜深人靜,驛館外忽然傳來一陣異響。李毓昌警覺地抬起頭,正要起身查看,房門突然被撞開。幾個蒙面人沖了進來,手持利刃,直取李毓昌。
李毓昌大驚,連忙抓起桌上的硯臺抵擋。但他一個文弱書生,哪里是這些殺手的對手。很快,他就被逼到了墻角。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李毓昌怒喝道,"我可是朝廷命官!"
為首的蒙面人獰笑道:"要的就是你的命!"說罷,一刀刺向李毓昌的胸口。
李毓昌悶哼一聲,倒在地上。他強撐著最后一口氣,將手中的硯臺塞進了上衣的暗袋里。那是他藏證據的地方。
"搜!把所有的文書都找出來!"蒙面人吩咐道。
幾個殺手開始翻箱倒柜。然而他們找遍了整個房間,卻始終找不到那本真賬冊。
"該死!"為首的蒙面人咒罵一聲,"撤!"
等殺手們離開后,李毓昌用盡最后的力氣,在墻上寫下了一個"冤"字。鮮血順著墻壁流下,染紅了他的官服。
第二天,王伸漢帶著人來到驛館,假意發現李毓昌"自縊身亡"。他命人將李毓昌的尸體草草收殮,又偽造了一份遺書,企圖將此事掩蓋過去。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毓昌臨死前藏起的那個硯臺,會成為揭開這樁驚天大案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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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昌的靈柩運回老家那天,天空飄著細雨。
李泰清站在祠堂前,望著那口漆黑的棺木,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是李毓昌的叔父,在族中素有威望。此刻,他正仔細打量著棺木上的每一處細節。
"大人是自縊身亡的。"護送靈柩的衙役如是說。
李泰清卻注意到,棺木邊緣有幾處細微的劃痕,像是被人匆忙修補過。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上一點暗紅色的痕跡。
"這是..."李泰清心頭一緊。
"叔父。"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李泰清回頭,看見李毓昌的夫人林氏正扶著門框站著。她一身縞素,面色蒼白如紙,眼睛卻異常明亮。
"侄媳婦,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去歇著。"李泰清連忙上前攙扶。
林氏搖搖頭,目光死死盯著那口棺木:"叔父,毓昌他...他絕不會自縊。"
李泰清一怔:"此話怎講?"
林氏從袖中取出小方硯臺,手不由得顫抖。那硯臺上沾著些許暗褐色的痕跡:"這是在毓昌衣服里發現的。我認得這個味道,是...是血。"
李泰清接過那方硯臺,湊近聞了聞,臉色驟變。只見他立即吩咐下人:"去,把棺木打開!"
"不可啊!"族中長輩連忙勸阻,"人死為大,開棺驗尸是大不敬..."
"閉嘴!"李泰清厲聲喝道,"我侄兒死得不明不白,難道要讓他含冤九泉嗎?"
棺木被緩緩打開。李泰清湊近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李毓昌的脖子上確實有一道勒痕,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的傷口。雖然被人精心處理過,但仔細一看,竟然是被利器所傷!!
林氏撲到棺木前,淚如雨下:"毓昌...我的毓昌..."
李泰清強忍悲痛,仔細檢查李毓昌的遺體。他發現李毓昌的右手緊握成拳,指甲里還殘留著些許墻灰。更奇怪的是,李毓昌的官服上沾著墨跡,但隨身的書稿卻不見了蹤影。
"來人!"李泰清沉聲道,"去查,是誰收拾的毓昌的遺物?"
很快,下人回報說是一個叫劉彪的捕頭收拾的遺物。李泰清立即派人去打聽這個劉彪的底細,同時暗中派人前往山陽縣查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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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時,李泰清獨自坐在祠堂里,望著李毓昌的靈位出神。忽然,他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誰?"李泰清警覺地轉身。
"是我。"林氏從暗處走出,手里捧著一個包袱。
"侄媳婦,這么晚了..."
林氏將包袱放在桌上,低聲道:"叔父,我總覺得毓昌留下了什么。這些天,我一直在整理他的遺物。您看這個..."
她打開包袱,里面是幾件李毓昌的舊衣。林氏將衣服一件件展開,指著上面的墨跡說:"毓昌生前最愛干凈,從不允許衣服上有半點污漬。可這些衣服上都有墨跡,而且位置都很奇怪..."
李泰清仔細查看,發現這些墨跡大多集中在衣袖內側和衣襟下方,像是有人匆忙擦拭過什么。
"還有這個。"林氏又取出那日的硯臺,"這是在毓昌的書房里找到的。我記得他生前最愛用這方硯臺,可奇怪的是,硯臺是空的,里面的墨卻不見了。"
李泰清接過硯臺,仔細端詳。這是一方普通的端硯,但當他用手指輕輕敲擊時,卻聽到一聲異響。
"這硯臺..."李泰清眼前一亮,"里面有夾層!"
他立即找來工具,小心地撬開硯臺。果然,在夾層中發現了半張書稿。
只見那半張書稿上寫著一行醒目的小字:“山陽知縣冒賑,以利啖毓昌,毓昌不敢受,恐負天子……”
"這是..."林氏驚呼出聲。
李泰清心頭一震,自己的侄兒的死果然另有原因!!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李泰清連忙將草稿藏好,快步走出祠堂。
"老爺!"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來,"不好了,祠堂著火了!"
李泰清抬頭一看,只見祠堂后方濃煙滾滾。他立即意識到,這是有人要毀滅證據!
"快救火!"李泰清大聲吩咐,同時暗中派人將林氏和那半張草稿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火勢很快被撲滅,但祠堂已經損毀大半。李泰清站在廢墟前,面色陰沉。他知道,自己必須親自前往山陽縣,查明真相。
第二天一早,李泰清以經商為名,帶著幾個心腹悄然離開。他假扮成商人,在山陽縣四處查訪。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位曾與李毓昌接觸過的老人。
"老人家,"李泰清將一錠銀子放在老人面前,"我是李毓昌的叔父。我想知道,我侄兒遇害前,可曾與您說過什么?"
老人看著銀子,又看看李泰清,忽然老淚縱橫:"李大人...李大人他是個好官啊!"
在老人的講述下,李泰清終于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時,他也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李毓昌遇害前,曾將一本賬冊藏在驛館的暗格里。
然而,當李泰清準備前往驛館時,卻發現有人跟蹤。他立即改變計劃,派心腹暗中查訪,自己則繼續以商人的身份周旋。
與此同時,林氏也沒有閑著。她利用自己在女紅圈子的關系,暗中打聽消息。很快,她就從一個在縣衙當差的繡娘那里得知,王伸漢最近正在四處打探李毓昌遺物的下落。
"夫人,"繡娘低聲說,"我聽說,王大人派人在找一本賬冊。他還說,只要找到那本賬冊,就賞銀千兩。"
林氏心中一驚,立即意識到那本賬冊的重要性。她連夜找到李泰清,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看來,我們必須盡快行動了。"李泰清沉聲道,"王伸漢已經察覺到我們在查案,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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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一早,李泰清就發現自己的住處被人監視。他立即派人將林氏秘密轉移,自己則繼續與王伸漢周旋。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機出現了。那位曾與李毓昌接觸過的老人,竟然主動找到了李泰清。
"李老爺,"老人顫巍巍地說,"我...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您。"
老人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塊染血的布條:"這是趙全臨死前交給我的。他說...他說這里面藏著王伸漢的罪證。"
李泰清連忙接過布條,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仔細一看,竟是趙全的供詞,詳細記錄了王伸漢如何指使他做假賬,如何克扣賑災銀兩。
"趙全...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李泰清驚訝地問。
老人嘆了口氣:"那都是王伸漢造的謠。趙全其實沒死,他逃出來了。但...但他傷得太重,把這塊布交給我后,就...就咽氣了。"
李泰清心中一震:"那趙全的尸首..."
"我把他埋在了城西的亂葬崗。"老人低聲道,"王伸漢派人到處找他,我不敢聲張。"
李泰清立即意識到,這可能是扳倒王伸漢的關鍵證據。他連忙問:"老人家,趙全可還留下什么話?"
老人想了想,說:"他說...他說他有個相好的,在城東的'醉仙樓'做廚娘。他有些東西藏在她那里。"
李泰清立即派人前往醉仙樓查訪。很快,他們就找到了趙全的相好——一個叫翠花的廚娘。
起初,翠花十分警惕,不肯透露半個字。但在李泰清的耐心勸說下,她終于松口了。
"趙全...趙全他確實留了些東西在我這里。"翠花抹著眼淚說,"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就把這些東西交給一個叫李毓昌的大人。可是...可是李大人已經..."
李泰清連忙說:"我是李毓昌的叔父。翠花姑娘,趙全留下的東西,現在在哪里?"
翠花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打開一看,里面全是賬冊和往來信件。李泰清粗略翻看,發現這些都是王伸漢貪污的鐵證。
"太好了!"李泰清激動地說,"有了這些證據,我們就能為毓昌伸冤了!"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不好!"翠花臉色大變,"肯定是王伸漢的人!他們找到這里了!"
李泰清立即意識到,他們被出賣了。他連忙吩咐手下:"快,帶著證據從后門走!我來拖住他們!"
"不行!"翠花拉住他,"李老爺,您不能去!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您..."
話未說完,房門就被踹開了。幾個彪形大漢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王伸漢的心腹劉彪。
"李老爺,"劉彪獰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李泰清護在翠花身前,冷冷地說:"劉彪,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朝廷命官的叔父,你敢動我?"
劉彪哈哈大笑:"李老爺,您就別拿朝廷嚇唬人了。在這山陽縣,我們王大人就是天!來人,給我拿下!"
幾個打手一擁而上。李泰清雖然年過半百,但年輕時也練過武藝。他抄起一根木棍,與打手們周旋起來。
趁著混亂,翠花抱著木箱從后門逃了出去。李泰清見狀,心中稍安。他且戰且退,終于找到機會,從窗戶跳了出去。
然而,劉彪等人緊追不舍。李泰清在巷子里東躲西藏,漸漸體力不支。就在他即將被追上時,忽然聽到一聲大喝:"住手!"
一隊官兵沖了過來,將劉彪等人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新任知府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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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爺,"張大人扶起李泰清,"您沒事吧?"
李泰清喘著粗氣:"張大人...您怎么..."
張大人笑道:"是李夫人派人送信,說您可能有危險。我這才帶人趕來。"
原來,林氏一直在暗中關注李泰清的動向。當她得知李泰清前往醉仙樓時,就意識到可能會有危險,立即派人向張大人求助。
有了張大人的保護,李泰清終于安全了。他將收集到的證據交給張大人,同時派人將翠花和木箱也保護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勝券在握時,一個壞消息傳來:王伸漢背后的"朝中大人"已經得知此事,正在向皇帝進讒言,說李泰清誣告朝廷命官。
"看來,我們必須盡快上京告御狀了。"李泰清沉聲道。
就在這時,林氏忽然想起什么:"叔父,毓昌的硯臺...那里面可能還藏著什么。"
李泰清立即取出硯臺,仔細檢查。果然,在硯臺的夾層中,他們又發現了一張折疊得很小的紙。展開一看,竟是李毓昌親筆寫的奏折草稿,詳細記錄了王伸漢的罪行。
"太好了!"李泰清激動地說,"有了毓昌的親筆奏折,再加上我們收集的證據,一定能扳倒王伸漢!"
第二天一早,李泰清就帶著所有證據,快馬加鞭趕往京城。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王伸漢背后的勢力一定也在行動,他們必須趕在前面。
然而,就在李泰清離開的當天晚上,林氏的住處突然起火。幸好張大人早有防備,派人將林氏救了出來。
"看來,他們是狗急跳墻了。"張大人冷笑道,"不過,有我在,他們休想得逞!"
與此同時,李泰清日夜兼程,終于在第七天趕到了京城。他顧不得休息,立即前往都察院,將收集到的證據一一呈上。
都察院的御史們看完證據,無不震驚。李毓昌的親筆奏折、趙全的供詞、真賬冊、往來信件...這些鐵證如山,將王伸漢的罪行揭露得淋漓盡致。
"豈有此理!"都察院左都御史拍案而起,"一個小小的知縣,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御史們立即上奏皇帝,請求徹查此案。嘉慶皇帝看完奏折,龍顏大怒:"朕的天下,竟有如此貪官污吏!傳旨,立即派欽差大臣前往山陽縣,徹查此案!膽敢包庇阻撓者,按誅九族論處!!"
欽差大臣帶著圣旨,快馬加鞭趕往山陽縣。與此同時,王伸漢也得到了消息。他驚慌失措,連忙派人銷毀證據,企圖掩蓋罪行。
然而,為時已晚。欽差大臣一到山陽縣,就立即將王伸漢及其黨羽全部拿下。劉彪等人見大勢已去,紛紛招供。
"大人饒命!"劉彪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都是王伸漢指使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欽差大臣冷笑一聲:"來人,將王伸漢帶上來!"
王伸漢被押上堂時,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威風。他面色慘白,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不住求饒。
"王伸漢,"欽差大臣厲聲道,"你可知罪?"
王伸漢還想狡辯:"大人明鑒,下官...下官冤枉啊!"
欽差大臣一拍驚堂木:"來人,將證據呈上!"
李毓昌的親筆奏折、趙全的供詞、真賬冊、往來信件...一件件證據擺在王伸漢面前。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癱軟在地。
"王伸漢,"欽差大臣冷冷地說,"你貪污賑災銀兩,殺害朝廷命官,罪大惡極!來人,將他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與此同時,京城也掀起了軒然大波。那些在朝中為王伸漢撐腰的"大人們"紛紛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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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皇帝在朝堂上怒斥,"傳旨,凡是與此案有牽連的官員,一律嚴懲不貸!"
朝堂之上,一片肅殺之氣。那些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大臣們,此刻都噤若寒蟬,生怕牽連到自己。
案件審理持續了整整一個月。最終,王伸漢被判處斬立決,夷其三族,其黨羽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些在朝中為他撐腰的"大人們",有的被革職查辦,有的被流放邊疆。
行刑那天,山陽縣萬人空巷。百姓們紛紛涌上街頭,想要親眼目睹這個貪官的下場。
"王伸漢,你也有今天!"
"李大人,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百姓們的歡呼聲中,王伸漢被押上刑場。他面如死灰,渾身發抖,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時辰到,行刑!"
隨著一聲令下,劊子手手起刀落。王伸漢的人頭落地,百姓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與此同時,李毓昌的冤情終于得以昭雪。皇帝追封他為忠烈公,并下令厚葬。
在李毓昌的葬禮上,林氏捧著那方硯臺,淚如雨下:"毓昌,你的冤屈終于洗清了。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李泰清站在一旁,望著侄兒的靈位,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這場勝利來之不易。但更重要的是,他向天下人證明了他侄兒的清白……
葬禮結束后,皇帝特意召見了李泰清和林氏。
"李愛卿,"皇帝感慨地說,"你侄兒李毓昌,是朕的忠臣,是天下清官的典范。朕要為他立碑,讓后世永遠記住他的事跡。"
李泰清和林氏連忙叩謝皇恩。
皇帝又看向王氏:"李夫人,你為夫伸冤,不畏強權,實乃女中豪杰。朕特封你為一品誥命夫人,以示嘉獎。"
林氏含淚謝恩:"民婦替亡夫謝皇上隆恩。"
消息傳回山陽縣,百姓們無不歡欣鼓舞。他們自發為李毓昌立祠,香火不斷。
"李大人,您是我們的恩人啊!"
"李大人,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們啊!"
百姓們的祈禱聲中,李毓昌的事跡廣為流傳。他成為了清官的典范,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官員為民請命。
多年后,李泰清和林氏相繼離世。他們被安葬在李毓昌的墓旁,永遠陪伴著這位忠烈之士。
每當清明時節,總有許多百姓前來祭拜。他們獻上鮮花,點燃香燭,默默祈禱。
"李大人,您放心,我們永遠記得您..."
清風拂過,仿佛傳來了李毓昌的回應。那是一個清官的心聲,是一個忠臣的誓言,更是一個時代的回響。
天理昭昭,正義永存。李毓昌的事跡,將永遠銘刻在歷史的長河中,成為不朽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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