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六年春,京城接連發生閨秀失蹤案,鬧得人心惶惶。每樁案子都如出一轍——深夜里,不知何人用迷香將閨中女子迷倒,待家人發現時,人已不見蹤影,只在窗臺上留下一朵白海棠。
"這已是本月第三起了。"刑部侍郎吳紹詩拍案而起,案幾上的茶盞被震得叮當作響,"堂堂天子腳下,竟有如此猖狂之徒!鄭天,此案交予你全權負責,務必在十日內將賊人緝拿歸案!"
堂下站著的青年捕快抱拳應道:"屬下領命。"
鄭天,年方二十八,卻已是刑部最得力的捕快。自十六歲入行以來,經他手的案子沒有一樁不破的,人稱"鐵面神捕"。
走出刑部衙門,鄭天徑直前往最新案發地點——城南李員外家。李員外是京城有名的綢緞商,家財萬貫,膝下只有一女名喚玉娘,年方十七,生得如花似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李員外的掌上明珠。
"大人,您可要為小女做主啊!"李員外一見鄭天便老淚縱橫,"昨夜三更時分,丫鬟聽見小姐房中有異響,推門一看,小姐已不見蹤影,只留下這..."他顫抖著手從袖中取出一方錦帕,里面包裹著一朵已經有些蔫了的白海棠。
鄭天接過花,湊近鼻端輕嗅,眉頭微蹙:"有股異香,不似尋常花香。"他將花小心收好,問道:"可否帶我去小姐閨房一觀?"
李員外忙引路前行。穿過幾重庭院,來到一座精巧的繡樓前。樓前種著幾株海棠,正值花期,粉白相間的花朵開得正艷。
鄭天在樓前駐足,目光如炬地掃視四周。突然,他蹲下身,從一株海棠樹下拾起一小塊泥土,放在掌心仔細端詳。
"這土..."他用指尖捻了捻,"濕潤新鮮,應是昨夜有人踩過留下的。"
李員外驚訝道:"大人好眼力!昨夜確實下過小雨。"
鄭天不答,繼續沿著泥跡前行,發現幾處模糊的腳印直通圍墻。他縱身一躍,輕巧地翻上墻頭,在墻外發現了同樣的腳印,以及兩道深深的車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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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人是從這里翻墻而入,得手后帶著小姐乘車離去。"鄭天跳下墻頭,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腳印深淺不一,應是兩人作案,一人背負小姐,另一人負責接應。"
回到閨房內,鄭天仔細檢查了每個角落。窗戶是從內部拴上的,門鎖完好,沒有任何強行闖入的痕跡。
"奇怪..."鄭天喃喃自語,"賊人如何進入房間的?"
他走到床前,發現枕邊有一小塊香灰。用手指沾了一點聞了聞,頓時了然:"迷魂香。賊人先用迷香將小姐迷暈,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床幔上掛著的一根細如發絲的銀線上。
順著銀線,鄭天發現窗戶上方有一個極小的孔洞,剛好能容一根細管通過。
"高明。"鄭天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先用細管將迷香吹入房內,待小姐昏迷后,再用這銀線從外面拉動窗栓,制造出從內部拴上的假象。"
李員外聽得目瞪口呆:"這...這賊人竟如此狡猾!"
鄭天點點頭:"非但狡猾,而且對閨閣布局極為熟悉,必是慣犯。"他轉向李員外,"小姐近日可曾接觸過什么生人?或是收到過什么可疑的信件禮物?"
李員外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半月前,小女去大悲寺上香,回來后說有個年輕公子一直盯著她看...不過當時寺中香客眾多,我們也沒在意。"
鄭天記下這個線索,又詢問了前兩起案子的詳情,發現受害者都是去過大悲寺上香的閨秀。
"大悲寺..."鄭天眼中精光一閃,"看來得去會會這位'虔誠'的香客了。"
離開李府,鄭天直奔刑部案卷庫,調閱了近三個月京城所有可疑人物的記錄。經過一番比對,一個名叫"花蝴蝶"的江湖大盜引起了他的注意。
"花蝴蝶,真名不詳,專挑富貴人家下手,尤喜竊取閨秀貼身之物。三年前曾在江南犯案十余起,后銷聲匿跡..."鄭天讀著案卷,眉頭越皺越緊,"每次作案后都會留下一朵花作為標記..."
他猛地合上案卷:"就是他!"
正當鄭天準備部署抓捕行動時,刑部又接到報案——禮部侍郎王大人的千金王晴兒昨夜失蹤,同樣在現場發現了一朵白海棠。
"王小姐?"鄭天心頭一震。他曾在一次詩會上見過沈晴兒,那是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不僅精通詩詞歌賦,還略通醫術,在京城閨秀中頗為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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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鄭天立刻趕往王府。與李府的情況相似,王小姐也是在閨房內神秘失蹤,門窗完好,只留下一朵白海棠。
但在檢查房間時,鄭天發現了一個其他案發現場沒有的細節——梳妝臺下壓著一塊繡帕,上面用胭脂寫著幾個小字:"海棠花下有地窖"。
鄭天不動聲色地將繡帕收入袖中,向王大人詢問:"令愛可曾提起過什么特別的地方?或是有什么不尋常的舉動?"
王大人搖頭嘆息:"小女性格嫻靜,平日除了去醫館幫襯外,極少出門。若說異常..."他猶豫了一下,"前幾日她突然問起城南一處廢棄宅院的事,說那里種著許多海棠花..."
鄭天眼中精光一閃:"那宅院在何處?"
"就在城南通濟巷盡頭,原是一位告老還鄉的官員的宅邸,荒廢已有五六年了。"
鄭天立刻帶人趕往通濟巷。遠遠望去,果然看見一座破敗的大宅院,院墻內探出幾枝開得正盛的海棠花。
"包圍宅院,不要打草驚蛇。"鄭天低聲命令手下,自己則輕手輕腳地翻墻而入。
院內雜草叢生,但通往主屋的小徑卻有人走過的痕跡。鄭天順著小徑潛行,忽然聽見主屋方向傳來女子的啜泣聲。
他屏息靠近,從破損的窗欞向內窺視,只見屋內陳設簡陋,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正背對著窗戶,面前跪著三個被捆綁的少女,其中就有王晴兒。
"別哭了,哭花了臉可就不美了。"男子的聲音輕柔得詭異,"你們都是我精心挑選的海棠花,怎么能輕易凋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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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兒抬起頭,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鎮定:"你究竟想怎樣?若為錢財,我家自會奉上;若為..."她咬了咬唇,"其他目的,我父親絕不會放過你!"
男子哈哈大笑,轉過身來。鄭天這才看清他的面容——約莫四十歲上下,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左眼下有一顆淚痣,更添幾分邪氣。
"王小姐果然與眾不同。"男子伸手輕撫王晴兒的臉頰,被她厭惡地躲開,"不錯,我就是喜歡你這般烈性的花兒。不過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們,只是..."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要借你們的清白一用。"
鄭天心頭一緊,知道不能再等,正欲破窗而入,卻見王晴兒突然從袖中滑出一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男子手腕!
"啊!"男子吃痛后退,難以置信地看著手腕上迅速泛起的青紫色,"你...你下毒?"
沈晴兒冷笑:"家父常說我該學些防身之術,這'七日斷魂散'是我從西域醫書上看到的,若無解藥,七日后必死無疑。"
男子勃然大怒,揚手就要打王晴兒,鄭天再不能坐視,一腳踹開窗戶,飛身而入:"住手!"
男子見有人闖入,反應極快,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劍光如毒蛇吐信般向鄭天襲來。鄭天側身避開,拔出佩刀迎戰。
兩人在狹小的屋內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招招致命。鄭天發現這"花蝴蝶"武功竟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招式詭異,專攻下三路,顯然是江湖邪派的功夫。
"鐵面神捕?久仰大名。"男子一邊出劍一邊冷笑,"可惜今日要折在我手里了!"
鄭天不答,沉著應戰。十幾個回合后,他故意賣個破綻,引對方來攻,然后突然變招,一刀挑飛了對方的軟劍。
男子見勢不妙,突然從袖中撒出一把粉末。鄭天早有防備,閉氣后退,但還是吸入了一些,頓時頭暈目眩。
"迷香...不好!"鄭天強忍眩暈,見男子已沖向王晴兒,情急之下將手中佩刀擲出,正中男子肩膀。
男子慘叫一聲,踉蹌后退,撞翻了桌上的油燈。火苗瞬間竄起,引燃了窗簾。
"著火了!"被綁的少女們驚恐尖叫。
鄭天顧不得追擊賊人,先沖過去解開王晴兒等人的繩索:"快出去!"
王晴兒卻掙脫他的手:"不行,還有其他人被關在地窖里!"
鄭天這才注意到墻角有一塊活動的地板。他掀開地板,下面果然是一個地窖,隱約傳來女子的呼救聲。
"你先帶她們出去,我去救人!"鄭天不容分說,將王晴兒推向門口,自己則跳入地窖。
地窖內陰暗潮濕,關著七八個少女,正是之前失蹤的閨秀們。鄭天迅速解開她們的鐐銬,引導她們爬上梯子。
此時火勢已蔓延開來,濃煙滾滾。鄭天最后一個爬出地窖,發現那采花賊已不見蹤影。
"他跑了!"王晴兒焦急道。
鄭天咳嗽著搖頭:"他中了你的毒,跑不遠。"說完便因吸入過多濃煙而昏倒在地。
當鄭天再次醒來時,已躺在王府的客房中。王晴兒正坐在床邊,見他醒來,欣喜道:"鄭大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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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撐起身子:"賊人呢?"
"抓到了。"王大人走進來,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那賊人逃到城門口就毒發倒地,被守城官兵拿獲。經查,他真名賈世芳,正是江南通緝多年的'花蝴蝶'。"
鄭天長舒一口氣,看向沈晴兒:"多虧王小姐機智,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王晴兒微微一笑:"若非鄭大人及時趕到,小女子恐怕..."她低下頭,臉頰微紅。
王大人看看女兒,又看看鄭天,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鄭大人救小女一命,王家無以為報。不如..."
"爹!"王晴兒嬌嗔一聲,紅著臉跑出了房間。
王大人哈哈大笑,鄭天也不禁莞爾。
一個月后,賈世芳被判處凌遲之刑。行刑當日,京城百姓爭相圍觀,無不拍手稱快。而鄭天因破獲此案有功,被擢升為欽命捕快。
更令人津津樂道的是,不久后,鄭天與王晴兒喜結連理。婚禮當日,王家院子里擺滿了盛開的海棠花,而新娘的嫁衣上,繡著一朵小小的白海棠——那是他們愛情開始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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