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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否大叔

本文轉載自：知否大叔（ID：zhifoudashu）

2008年，北京奧運會驚艷世界。

當時的吉祥物五福娃盛極一時，受到國人廣泛追捧，關注度遠超如今的冰墩墩、雪容融。

大家都知道五福娃是動漫形象，但其實在民間也有著五個被北京奧組委官方認證的真人版“福娃”。

他們是中國首例五胞胎。

那一年，孩子們剛剛6歲，北京奧組委特別邀請他們做“奧運福娃”的代言人，在火炬傳遞儀式上齊現身，在當時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母親把他們帶到這個世上，歷經千辛萬苦把他們養大成人，本該苦盡甘來。

但誰都沒想到，后來福娃母親接受記者采訪時，眼含熱淚地說：

“若是還有的選擇，我希望沒有懷上他們。”

她為什么會這樣說？這個創造生育奇跡的普通家庭，到底都經歷了什么？

讓我們把時間的指針撥到2001年。

河北滄州的村民王翠英懷孕了，還是四胞胎。

醫生讓她考慮減胎，不然大人和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

她和丈夫已經有一個女兒了，如今再生4個孩子，以家里的經濟條件，根本養不起。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番，決定至少留下一個孩子。

“不就日子過得緊巴點，多打兩份工，還是能養活的。”

當時縣城沒有這個條件，王翠英夫婦便輾轉來到北京婦產醫院。

在做過更詳細的檢查后，北京醫生的一番話讓王翠英夫婦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你不是四胞胎，是五胞胎，上次檢查有一個躲在后面呢。”

不等王翠英詢問，就聽醫生又說：

“在我國懷上五胞胎的幾率是6000萬之一，而且流產率極高。

你的身體狀態已經不適合做減胎手術，我的建議是五個月后根據情況再做處理。”

這么一來，孩子能不能留下來，一切只能交給天意。

5個月過去了，6個月過去了…

眼看王翠英的肚子越來越大，可絲毫沒有流產的跡象。

5個孩子健康成長著，作為母親的王翠英，卻是痛苦不堪。

子宮內的孩子太多，擠壓胃部，吃一點東西就會吐出來。

但為了孩子能夠吸收營養，再反胃也要吃。

最折磨人的還是睡覺。

到了七個月的時候，王翠英肚子大的自己雙手都抱不住。

她不能躺著睡，也不能側著睡，否則會壓迫到孩子發育。

她只能跪著休息，過幾分鐘就要再換個姿勢。

整個孕期，王翠英備受折磨，但她的心境已經完全變了。

從一開始的四留一，到現在的哪怕身體痛苦，也希望五個孩子都能夠平安降臨。

這種心情，也許只有懷胎十月的媽媽才能體會。

因為情況特殊，這場手術動用了當時國內最好的醫療資源。

醫院精心準備了五個手術小組，一共有三十多名專家、護士不等。

2002年3月4日，王翠英的五個孩子相繼來到人間。

兩男三女，中國首例完全存活的五胞胎至此誕生。

王翠英夫婦還來不及高興，危險再次降臨。

出生不到五天的老二生病了，是結腸炎。

醫生說，假如手術做得不好，最多只能活六個小時。

就算手術成功，他也很有可能是一個不正常的孩子。

接著，老三被檢查得了黃疸，老四的心臟出了點問題。

孩子剛來這個世上，就有可能要離開，這對任何母親來說，都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王翠英躺在病床上，含著淚對丈夫說：“哪怕希望渺茫，我們也要試一試。”

丈夫緊緊握著她的手，重重點頭。

好在上天眷顧，手術非常成功。

三個孩子先后渡過難關，健康出院。

王翠英給孩子取名時，名字里都帶有“福”字。

五個孩子來之不易，她希望他們一生平安喜樂，都有福氣。

生娃不易，養娃更難。

生孩子再加上三個孩子的手術費，總醫療費用超過30萬。

雖然醫院報銷了大部分，但剩余的費用也不是小數目，王翠英夫婦為此掏空了所有積蓄。

照顧孩子也是個大問題。

五個孩子再加一個年紀不大的大女兒，一個人根本無法照顧，夫妻兩人都全職在家帶娃。

因為沒有收入，家里的外債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

除了金錢方面外，照顧孩子也是一個大問題。

很長一段時間，王翠英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她焦慮地說：

“孩子每2個小時就要喂一次奶粉。一個挨一個喂，等全部喂一遍后，第一個喂奶的已經餓了，又要開始喂奶。

孩子哭起來還有連鎖反應。一個孩子哭，其余幾個就跟著哭，所以家里永遠亂哄哄的，沒有一刻是安靜的。”

不幸中的萬幸，王翠英一家在經過媒體報道后，引起了一定社會關注，得到了社會援助。

當時，有一家奶粉企業伸出援手，定期給王翠英免費贈送奶粉。

就這樣一直到了孩子兩三歲，終于不需要父母喂飯了。

為了養家，丈夫當即動身前往外地打工。

他也想多一些陪伴孩子成長的機會，但作為孩子的父親，他不得不背井離鄉。

一方面，他要養活包括5胞胎在內的總共6個孩子；另一方面，他還要歸還因為結婚與生育幾個孩子所欠下的巨額外債。

一個人賺錢養這么多孩子，是非常辛苦的。

王翠英考慮良久，決定把老大留在老家，自己帶著5胞胎前往北京打工。

為了5個孩子，夫妻倆開始了長達10年的分居生活。

到了北京，沒有什么文化的王翠英只能選擇一些門檻低的工資。

她干得最多的就是打掃衛生，一個月的工資只夠支付房租和撫養孩子。

窮人家的孩子早懂事，五個孩子見母親這么辛苦，從來沒有要過零食和玩具。

一次，幼兒園老師問王翠英：

“您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他們這么小，就養成了不浪費糧食的好習慣。”

聽到這話的王翠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哪是專門養成的好習慣，分明是幾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吃過什么好吃的，幼兒園的飯菜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人間美味。

王翠英心疼孩子，工作之余也會撿些廢品。

賣了換錢后，都拿來給孩子買玩具和零食。

看著孩子滿足又快樂的表情，王翠英想，既然當初選擇生下他們，就要對他們負責到底。

為了孩子，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時間終于來到了2008年。

北京奧運會，官方吉祥物是奧運福娃。

湊巧的是，這個時候五胞胎剛好6歲，名字里還帶了“福”字。

奧運工作者知道后，特地找到王翠英，邀請她的五個孩子參加火炬傳遞儀式。

幾個孩子也不怯生，對著鏡頭笑容燦爛。

之后，北京奧組委給孩子頒發了綬帶和證書，稱他們為最小的“奧運會使者”。

成為奧運五福娃代言人之后，五個孩子備受關注，也得到了社會的關愛。

孩子們幼兒園、小學、初中的費用全免，很大程度上減輕了王翠英夫婦的負擔。

受環境影響，王翠英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有一技之長，所以鼓勵他們學習舞蹈、樂器。

五個孩子還組建了一支小樂隊，在王翠英生日那天，特意為她演奏《聽媽媽的話》。

看著孩子懂事的模樣，王翠英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轉眼間，來到了2017年，此時的五個孩子已初中畢業。

貴人資助到期，接下來的路，只能讓這一家人自己走。

王翠英問孩子們想回老家河北讀書，還是想留在北京。

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回河北！”

孩子們知道，留在北京只會讓父母肩上的擔子更重。

也就是這一年，噩耗傳來。

孩子父親因長年勞作，患上重病離世。

原來，外出打工的十多年，父親輾轉進了多個工廠。

為了賺更多的錢，從不安于一份工作，而是幾班倒地同時從事著幾份工作，連續十幾年，幾乎沒有多少睡覺休息的時間。

他從未給自己買過衣服，身上永遠都是那三兩件破舊的工作服。

也不舍得吃，日常的食物永遠都是清水煮面，再放點鹽，就著點鹽菜充饑。

一直到他身體撐不下去的時候，倒下了。

這一年，他才42歲。

但他的余生一直都在借債、還債、養孩子的艱難與壓力下度過。

丈夫去世后，家庭重擔全都落在了王翠英一個人身上。

傷心過后，王翠英重新站了起來，用瘦弱的肩膀為孩子撐起一片天。

2020年，五個孩子同年高考。

只有老二上了專科，其余四個孩子，全部考上本科。

王翠英看到孩子的成績，高興極了。

但想到孩子們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又陷入了憂愁之中。

五個孩子深知母親不易，決定利用暑假時間為自己掙學費，完全不用王翠英操心。

上了大學后，他們更是勤工儉學，除非必要，很少問母親要錢。

誰能想到，幾個孩子上了大學后，王翠英反而清閑了下來。

街坊鄰居紛紛表示：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以后一定會享福的。”

聽著街坊們的話，她陷入了沉思。

后來，王翠英接受記者采訪時，記者問道：“如果讓她重新選擇的話，還會不會把幾個孩子生下來？”

王翠英眼睛望向遠方，思緒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

她說：“若是還有的選擇，我希望沒有懷上他們，如果只是我吃點苦倒也沒有什么，只是我的丈夫因為孩子早早地便走了，這是最令我痛心的事。”

她想起了多年來的經歷。

她想起了再也回不來的丈夫，想起了兩人轉瞬即逝的年輕時光。

稀里糊涂的，自己從一個柔弱之人變成了無堅不摧的戰士。

為孩子付出了所有，連靜下心來坐在鏡子前看看自己的時間都彌足珍貴，過得有多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為了孩子，她活成了另一番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但她又說：“這種事情沒法選擇，既然懷了他們，作為母親，哪怕知道后來會很難，我還是會把他們生下來，并撫養長大。”

好在，如今孩子們已經長大。

在孩子心里，他們的母親也許不是最富有的，但一定是最愛他們的。

母親給了他們愛的教育，更教會了他們什么是責任和擔當。

前半生為了孩子勞苦奔波，我想，后半生孩子必然會將所有的愛悉數回報給她。

比起母親，父親更占據著孩子們的心。

父親陪伴孩子們的時間少之又少，但為了撐起這個家，父親豁出了自己的命。

在孩子們的內心深處，永遠擺放著一顆迸發出微弱光芒的石頭，那便是父親。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

或許，這才是人生的意義。

致敬天下每一位偉大的父母，因為有你們，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加美好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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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知否大叔（ID：zhifoudashu）。

作者：知否大叔，80后自由寫作人。

三觀比五官正，眼界比目光更寬廣；

沒見過你，但比誰都懂你。

責任編輯 |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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