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Ziv

審校 | 劉六七

生產啤酒主要需要四種原料：麥芽、啤酒花、酵母和水。它們之間的搭配非常關鍵，釀酒師小心調整著這些簡單的原料，力圖創造出風味不同的啤酒。但是，一些啤酒商的改變更是驚人，他們已經開始用生活污水制造啤酒了！

英國約克郡黑羊啤酒廠中的發酵罐。丨 TJ Blackwell, CC BY-SA 3.0, wikimedia

用于生產啤酒的污水至少已經經過三個階段的凈化，分別是機械處理（沉降、過濾等）、生物處理（借助數十億微生物的代謝活動將污水中的溶質轉化為固體或可沉淀的物質），以及化學處理（去除污水中的磷等有害物質）。

處理污水中的一個關鍵是要去除幾種病原體，比如會引起腹瀉的寄生蟲和致病性極高的諾如病毒、肺炎病毒等等。這一系列復雜的凈化過程包括超濾（只允許低分子量的化合物、鹽和水通過）、臭氧化（殺菌、去除有害有機物）、紫外線照射（殺菌）和反滲透。

經過重重凈化，處理過的污水能達到新加坡、德國和美國多個州的直飲水標準。這樣，已經變干凈的污水才可以真正被用于釀酒。

2020年8月，加拿大卡爾加里的精釀啤酒制造商Village Brewery與卡爾加里大學的研究人員和美國的水處理技術公司Xylem Technologies展開合作，利用回收的污水釀出了清爽的金色啤酒，這是加拿大啤酒商第一次使用再生水釀酒。

Village Brewery生產的再生水啤酒。丨villagebrewery - instagram

2024年，Xylem公司又和德國慕尼黑工業大學的研究人員合作，再次用再生水釀酒。一些德國啤酒愛好者表示這種啤酒“味道好極了”?！八娴暮芎煤?，我沒發現它和普通啤酒有什么區別。”

說到污水，丹麥一家啤酒制造商想挑戰一些更難的事情：他們在音樂節上收集了50000升尿液，然后用它們做啤酒。

這家丹麥啤酒商走的并不是凈化尿液然后釀酒這個路子，而是把這些尿液作為大麥的肥料，用“尿肥大麥”釀出了啤酒。這樣聽起來似乎更容易接受一些。

不過真的有人用“尿”釀酒！新加坡一家啤酒廠給自己獨特的釀造水源命名為“NeWater”，“NeWater”是從新加坡的污水和人的尿液中回收的水（其實前面提到的用城市污水釀造啤酒的案例中，水源也包含沖馬桶的污水，不過啤酒商沒有強調這一點）。用這種方式釀造的啤酒被稱為“NEWBrew”。據說這款啤酒口感順滑，帶有烤蜂蜜（？）般的余味。

2024年11月，阿塞拜疆舉行了聯合國氣候峰會，NEWBrew在其中亮相。現在可以在新加坡Brewerkz的所有門店購買這款啤酒。丨brewerkz.com

隨著氣候變化，全球淡水資源面臨著越來越大的壓力。各個啤酒廠商紛紛大膽嘗試用污水釀啤酒，其實是在用行動表示對日益嚴重的環境問題的擔憂。

除了從生產原料上下手，啤酒制造商還將注意力放在了生產副產物上。啤酒的釀造過程中，麥芽的麥殼、葉芽、半纖維素、脂肪等會組成一種叫啤酒糟的物質。如果處理不當，啤酒糟會向大氣中釋放大量溫室氣體。

每釀造1升啤酒，就會產生約200g的啤酒糟。根據統計，全球每年大約會產生3700萬噸啤酒糟。很多啤酒廠將70%的啤酒糟用于制作牲畜飼料，10%用于制造沼氣，還有20%被直接送到垃圾填埋場，在那里慢慢向大氣釋放甲烷。

一些公司嘗試把啤酒糟也利用起來，減少它們給大氣帶來的負擔。瑞士一家公司從啤酒糟中提取出蛋白質和纖維，然后把它們賣給食品制造商，用來制造比薩餅的餅底、麥片、薯片，甚至是植物肉。

丹麥Agrian公司使用啤酒糟生產的產品，主要包括餅干、薯片、面粉三大類。丨agrainproducts.com

比利時的百威英博和美國的莫爾森庫爾斯等大型啤酒制造商推出了由啤酒糟做成的大麥奶和衍生品。莫爾森庫爾斯公司稱這些大麥奶“口感濃郁香醇”，含糖量比燕麥奶低25%。

倫敦的一家公司Arda Biomaterials嘗試用啤酒糟來制造皮革替代品，不過早期的產品很像干烙餅?，F在，他們已經成功地利用超分子化學技術，從啤酒糟中提取出幾種關鍵蛋白質，這些蛋白質可以模擬皮革中的動物蛋白，從而制成類似皮革那樣堅韌柔軟的材料。

項目負責人說，可以通過“仿皮革”的顏色判斷使用的啤酒糟種類。比如，黑啤的酒糟會制成黑色的材料，而印度淡色艾爾啤酒的酒糟制成的成品偏棕色。

Arda生物材料公司已經和當地的一家啤酒廠合作，生產了小背包和卡包。他們希望在2025年擴大生產規模，并開設新的試點工廠。

Arda生物材料公司用啤酒糟生產的小挎包和卡包。丨arda.bio

還有更多啤酒廠商和大學的科學家正在研究如何從啤酒糟中大規模、穩定地提取出可以被利用的蛋白質和纖維。這個過程可能既復雜又燒錢，不過人們相信啤酒糟中蘊含著很多尚未被開發的價值。

參考資料：

[1]https://theconversation.com/we-brewed-beer-from-recycled-wastewater-and-it-tasted-great-148386

[2]https://www.foxbusiness.com/fox-news-food-drink/sewage-suds-german-company-uses-treated-wastewater-make-beer

[3]https://www.bbc.com/future/article/20250206-how-brewers-spent-grain-is-being-turned-into-vegan-barley-milk-leather-and-cakes

[4]https://sustainable-ingredients.com/de/2025/03/21/upgrain-gewinnt-swiss-sustainability-impact-award-2025/

[5]https://innovationsfood.com/pizza-made-from-spent-grains-revolutionises-health-and-sustainability/

[6]https://agrainproducts.com/?

rsltid=AfmBOopJaPo2fBuAhC6_JgWdro6GKOvPzo87DcyprsPLwNc283VpQTGF

[7]https://www.prefer.coffee/

[8]https://www.straitstimes.com/life/food/local-start-up-prefer-launches-bean-free-coffee-made-from-bread-spent-barley-and-soya-bean-pulp

[9]https://taketwo.mur.io/

[10]https://goldenwingofficia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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