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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記者 黎衡,責任編輯 劉悠翔
已經南方周末授權轉載,未經許可不可二次轉載
今天應當怎樣閱讀《道德經》?華東師范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學院副教授李永晶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近日,他出版了新書《老子智慧八十一講》。
乍看上去,由李永晶來講解老子顯得有些怪異。此前,他曾旅日十年,在東京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最為人熟知的身份,是日本歷史和思想的研究者,出版有《變異:日本二千年》《分身:新日本論》等關于日本的專著。此外,李永晶對西學也頗有涉獵,著有《馬克斯·韋伯與中國社會科學》,翻譯有德國學者列奧·施特勞斯的著作《斯賓諾莎的宗教批判》。
■李永晶
李永晶本科在吉林大學數學系求學,他近年對中國儒學經典和《道德經》的闡釋,與早年對數學和物理學的熱情之間畫上了一條隱秘的連線。
“從形式上看,由數學系轉到了社會學系,這一求學過程的確有些曲折。按照當下流行的一些看法,簡直可以說是走反了。”李永晶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一方面,‘文科無用論’的說法這幾年愈演愈烈,很多高等院校已經開始對一些文科專業進行調整;另一方面,最近數年間人工智能(AI)技術取得了巨大的突破,進一步突出了數學在當代科技創新體系中的基礎性位置。”
但他不愿意用諸如“文科危機”“文科無用”這些說法。通過研讀古典著作,李永晶發現,人類的知識可還原為“數學”“物理學”“形而上學”三種,其中最后一種也可以簡單理解為“哲學”,在當下的知識體系中就被歸為文科。老子言“三生萬物”,人類有了這三種底層的知識,其他類型的知識就可以生長、演化出來了。
“‘形而上學’(metaphysics),字面的意思就是在‘物理學’(physics)之后必然出現的學問;‘形而上者謂之道’,它要探討的是事物的本質、天地萬物的本源,而物理學只是探討事物間、‘形而下者’間的因果關聯。那么,你說這個‘形而上學’究竟是文科還是理科呢?怎么看待諸如愛因斯坦、薛定諤、海森伯、尼爾斯·玻爾等這些20世紀最頂級的物理學家紛紛討論諸如‘實在’‘物理學與哲學’這樣的一些哲學問題呢?怎么解釋他們對柏拉圖、對康德、對叔本華、對老子、對釋迦牟尼等哲人的推崇呢?生命現象只是科學的對象嗎?這樣的話題,我們可以舉出一長串,都需要融匯所謂的文理知識才有可能加以解釋。”李永晶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在他看來,有效的知識不能以文理來進行區分,同樣不能以古今中外來進行區分;在數學、物理學的知識領域中,甚至無法斷定哪些知識是有用的,哪些是無用的。比如,在解釋20世紀發展起來的量子力學領域中的一些現象時,一些科學家驚訝地發現亞里士多德關于存在、運動與變化的“潛能”學說顯得更有道理,而這個說法早在17世紀的科學革命中就被嘲笑出局了。另外一個經典的事例就是二進制——這種通常被視為萊布尼茨發明的計數方法,要等到20世紀計算機發明后,人們才發現了它的大用,因為二進制編碼是機器唯一能“聽懂”的語言。甚至可以說,正是二進制長達兩個半世紀的“無用”,才造就了今日AI的大用。
注意知識間的融通性,正是李永晶重新解釋華夏古典,尤其是《道德經》時遵循的原則。“我在闡述古典時使用的知識與思想資源,唯一的限制就是我自己有限的眼光和有限的能力。”李永晶說。從《道德經》入手,南方周末記者對李永晶進行了專訪。
《南方周末》專訪今天應當怎樣閱讀《道德經》:學者李永晶的解法
文章有刪減
《道德經》五千言是超越時空和族群的
南方周末:《道德經》篇幅短小,但在全世界廣泛傳播,被翻譯成多種語言,可能是有史以來在海外最暢銷的中國圖書。某種意義上,老子的思想早已超越地域性,成為了世界文化的一部分,比如蘇聯導演塔可夫斯基在他的影片《潛行者》里便通過主人公之口,用俄語復述了《道德經》的段落。你如何看待這一現象?
■《潛行者》海報
李永晶:在我看來,沒有比《道德經》在世界上廣為傳播更正常的事情了。這當然也不是我一個人的看法;比如,我在書中就引述了主張《道德經》“超越于猶太-基督教的《圣經》、超越于柏拉圖的著作”的說法。不過,我這么做的目的只是要激發讀者的閱讀熱情,而無意進行類似形式的、價值上的高下判斷。當然,我通過自己的研究與探索,的確為這一現象的必然性提供了進一步的證明。
我這次重新解讀《道德經》,主要在三個領域進行了解析與重構的工作。這三個領域就是“宇宙哲學”“生命哲學”以及“政治哲學”。通過將《道德經》文本置于古今的各種哲學領域當中去重新審視,你就會發現這個文本幾乎是“文化內稟”最少的人類經典著作,天然就容易為其他民族的人們所接受。
■ 《老子智慧八十一講》實拍圖
文化內稟,這是我自己造的一個說法,其中“內稟”二字是源自于數學領域的術語,你也可以用“內涵”或“內蘊”來替代。我用這個說法意在表明,老子五千言幾乎不帶有特定時空的特征,幾乎不帶有來自族群、歷史等的文化色彩。我這里說“幾乎”而不說“全然”,自然有謹慎的意圖。按照我們今天的認識,只有數學才可以說“全然”不具有文化內稟——如果你不再計較數字“一”為什么寫作成“1”,不計較數學公式中為何使用大量希臘字母、拉丁字母的話。與數學的純粹性不同,探討事物間因果關系的物理學與探討萬物本源的形而上學,則要部分依賴于學者的文化屬性。當然,這種依賴只是工具和表象上的,在底層上一定會是相通的。事實上,我正是在不分時空、在全時空的視角下,才看到了《道德經》的普遍屬性。由于《道德經》的“文化內稟”特征極其淡薄,生活于世界上其他地區的人們看到《道德經》中的真理,仿佛就看到“1+1=2”、看到圓周率π時那樣地親切,那樣地不證自明,誰又能拒絕它的真理呢?
不論你來自地球的哪一個角落,當你讀到老子的說法時,無法不為眼前的文字而感動。因為你會發現,老子是在跟你推心置腹地談你正在面臨的問題。這時候,你就已經在內心、在情感上接受了老子的思想。我們發現很多著名的物理學家、化學家都非常推崇《道德經》,他們認為自己的科學探索工作受到了老子思維的啟發。
請容許我使用“儒學三定律”中的第三條來說明一下這個現象:“只有圣人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根據李永晶的觀點,“儒學三定律”分別為:一,在這個高度世俗的時代,“圣人需要仰視才可能望見”,我們需要“在圣人的愛愿導引下生活”;二,對照看來,“儒學是對人性至為友善的一種思想體系”,對每個人都有著最高的信心和尊重;三,圣人真正關心我們每一個個體的生命和福祉,因而“圣人才是真正對我們好的人”。)人們為什么愿意閱讀老子的文字?因為人的直覺與本能分明真切地告訴他:老子的說法有用,真正對自己有益。這個第二定律保證了《道德經》的普遍性的人性基礎。比如你提到的那位蘇聯導演和他的電影,我此前并沒有聽說過,但我可以給出這樣一個判斷:他一定是一位真正讀懂了老子思想的人。我說的“讀懂”,你要按照我在前面的說法的意義上去理解。
發現人類中偉大心靈的共性
南方周末:讀解《道德經》時,你既利用了中國歷代注疏,又廣泛參考了西學:從亞里士多德到奧古斯丁,從盧梭到尼采、叔本華,從牛頓到薛定諤、愛因斯坦,此外還借鑒了古印度思想和日本學者的著述。你如何看待中西匯通或中外對話這項工作?
李永晶:其實,“中西匯通”或者說“中外對話”,代表了學術界的一種潮流與傾向,很多人津津樂道。不過,我自己有不同的意見,一般不使用這些說法。我這次重新解讀華夏古典時,有意采用了一種超越時空的方法,我認為這種方法才是與古典精神、與古典的那種普遍的世界主義精神相匹配的、恰如其分的方法。
什么叫超越時空呢?簡單地說就是你不能帶著一些諸如“時代”“階層”“等級”“族群”“地理”等標簽去接近這些古典著作,因為這些都是時間與空間制造的有色眼鏡。
比如,有人會說老子、孔子是距今兩千多年前的“古人”,然后就拿著什么“時代局限性”之類的說法去評價。無需說,這是典型的現代人的自我意識的表達。這種意識最初發源于近代歐洲的歷史觀,它的一個核心特征就是單線的進步主義——“現代”因為在時間上的晚出,自然就被認為高于“古代”了。
這樣的時間意識,只是現代意識的一種投射而已。這也是我為什么堅持解讀華夏古典,一定要從讀歷代注疏開始的原因,因為那里面是一個干干凈凈的世界,你全身心地跳進去,就能比較快地看到光亮,找到目標。就《道德經》來說,河上公、王弼、杜光庭、呂洞賓、憨山大師等都留下了各自極為深邃的解釋,我們在解讀《道德經》時如果不知道有這么多好東西,不站在這些巨人的肩膀上,那我們的解讀會靠譜嗎?同樣,諸如“東西”“歐亞”等空間概念,只是現代性意識的一種自我表述,與人類的古典精神世界沒有關系。
■ 《老子智慧八十一講》實拍圖
南方周末:你把《以正治國章第五十七》闡釋為“華夏的自由主義”,把《和大怨章第七十九》闡釋為“華夏的社會契約論”,把《小國寡民章第八十》闡釋為“理想社會:一幅未來的圖景”。你是希望用古典自由主義的學說來理解老子嗎?
李永晶:就政治哲學層面來說,我更愿意使用“道治”一語來描述老子的政治文明圖景與實現文明政治的路線圖。
在老子五千言中,你注意到的這個第五十七章確實非常典型。“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這就是老子治道思想的表達:語言簡樸得無以復加,真理清晰得無以復加。我們不妨做一個思想實驗:如果有自由遷徙的條件,一個人是愿意到這個“自化”“自正”“自富”“自樸”的地方呢,還是去相反的、亦即不是“自律”的而是“他律”的地方呢?你還可以繼續想象一下:假如你如今生活在千年后的31世紀或者兩千年后的41世紀,你的選擇是否會發生變化呢?又或者,假如你是一位來自天狼星的公民,你的選擇是否會發生變化呢?這樣想象下去,你很快就會用歸納法得出你的真理。
南方周末:“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這段話通常被認為是老子的“愚民”思想,因此充滿爭議,而你提出了相反的看法,認為老子是倡導統治者“愚己”,而非“愚民”。你的觀點的依據何在?
李永晶:先說一下我的結論吧:無論是老子還是孔子,當然還包括孟子與莊子,他們都是有著偉大的圣潔心靈的人。我一向認為,人們可以自由表達對他們一些觀點的不贊同,但不可以污蔑,這是對現代讀者、對學者保持體面的最低要求了。老子與孔子,如同釋迦牟尼、蘇格拉底一樣,都是偉大的覺醒者,他們怎么可能去“愚民”呢?什么樣的行為主體、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到“愚民”這樣的事情呢?顯然,只有那些專制君王、專制權力集團才會出于維護自身利益的目的而實施愚民政策,不讓人民得到真理之光與自然之光的照耀。
至于你提到的這一句話,只要放到老子思想的文脈中去看,就會立刻發現老子是在講“無為”,在講“虛其心,實其腹”,在講“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在講“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等等,而這些說法都指向了自身的修為。我所說的這個“愚己”,你還可以在孔子的“克己復禮”、莊子的“喪我”的意義上去理解。這是一種實打實的功夫,要破除人的自我意識過剩、自我中心主義過熱的狀況,是一種真正對自己好的行事原則。只有具備了這樣一番切實的功夫,你才能成為一個真正有智慧的人。
就這一章表達的政治語境來說,老子這是在對為政者進行教育,不要自以為是,不要將自己的特定欲望強加給人民;相反,為政者要以“愚己”的方式傾聽人民的聲音,傾聽人民生命的韻律。這一章表達得冷靜、客觀,而在其他一些章句中,老子對統治者則有非常嚴厲的批評和警告。
需要有更多的“現代老子”
南方周末:提到統治思想的問題,許多學者認為中國帝制時代的統治思想是“外儒內法”,為何老子的政治哲學沒有得到重視,而僅僅發展為一種宗教,或僅僅成為士大夫“獨善其身”的精神寄托?
■《道德經》部分內容
李永晶:老子自己已經為我們準備了一個回答:這是“大道廢”后的必然狀態,人們必然要在一種“無道”的扭曲狀態下生活。“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這是第七十章中的一個全稱判斷:全世界都是如此。
老子的政治哲學屬于少數人發現的真理;這一真理轉換為政治共同體的實際指導原則,在前近代的人類歷史中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比如,西漢初年高、惠、文、景四朝施行的“黃老之治”,就是各種條件輻輳而成的偶然現象。老子的政治哲學遭到為政者的無視,理由很簡單:老子的思想是直接約束統治者權力意志的學說和理論,讓他們節制欲望,讓他們對待人民要仁慈,讓他們不要欺負小國,讓他們不要欺壓人民,讓他們不要窮奢極欲,哪一點會讓當權者歡喜悅納呢?
想想我們自己就更清楚了。老子反復教導我們在生活中要做到“少私寡欲”,教導我們要虛、無、清、靜、柔、弱、卑、微、謙、和、嗇;反過來說,則讓我們不要剛、強、滿、高、過、泰、費、顯、耀,那我們多少人又做到了呢?所以,我們不必為其未得到實踐或采納而憂心,因為認識真理并實踐真理,從來都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退一步而言,能認識到世間有如此高明的集修身與理國為一體的思想,能有人推崇這種思想,這就已經是一個極好的開始了。
況且,你提到的士大夫“獨善其身”的狀態,同樣不可等閑視之。這么說吧,華夏文明延續至今而沒有斷絕,如果認為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那么這個“獨善其身”就發揮了一半的功用;另外一半你要到孔子“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精神那里去找它的源頭。傳統士大夫與讀書人雖然以儒學為宗,但實踐中卻是“儒道互補”,或者說“三教合一”也無妨。老子的一部分政治理念,其實通過主流的儒家政治秩序而表達在了政治實踐當中。不過,隨著傳統中華王朝在19世紀開始的急劇衰落,當時的知識精英開啟了對傳統思想的嚴厲審查進程。在社會達爾文主義、種族主義、民族主義、殖民主義等時代觀念的洪流當中,在殖民暴力的沖擊與壓迫中,在救亡與革命此起彼伏的呼聲中,傳統儒家政治思想與傳統政治體制一起遭到了拋棄。這意味著老子的政治哲學同時也喪失了它的一個棲身場所。
無論怎么說,20世紀以后的人們從整體上不再熟悉老子的政治哲學,這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偉大傳統的失落的明證。任何一位對華夏古典心靈與生活方式還心存敬意的人,任何一位嚴肅面對現代性狀況下人類的真實處境的人,都有責任去恢復、推廣老子的思想與學說。
南方周末:你的這些說法讓我意識到一個新問題:20世紀以來,現代新儒學或新儒家的著述活動蔚為大觀,就沒有新道家出現嗎?
李永晶:20世紀現代新儒家群體的出現,即使從整個華夏文明傳統的演化進程中來看,也都是一件大事情。假如沒有這個群體,人們可能就會覺得真與儒家傳統一刀兩斷了。所謂的文化傳統,其實有諸多的面向和表達;其中,我自己最看重的一點就是“要有人”。
我想起了一件德國往事,發生在大文豪、大思想家歌德的身上。歌德是德國18世紀啟蒙運動以及狂飆運動的主要推動者之一,他的思想呈現出了一個偉大的世界主義心靈和理念,但在隨后興起的民族主義浪潮中遭到了質疑。有人咄咄逼人地問歌德:你的作品如何表現我們優秀的日耳曼傳統啊?換個說法就是:你的民族性何在?歌德生性溫厚,有圣人氣象,只聽他回答說:“有我在,你還不滿足嗎?”大約一個世紀后,大文豪托馬斯·曼接過了歌德的精神,也說出了同樣的話:“我在哪里,德國文化就在哪里。”我們今天想到“德國文化”時,不是首先就想到歌德、康德、巴赫、貝多芬這樣一些偉大的文學家、藝術家嗎?
在我看來,現代新儒家就是這樣的群體,他們足以成為21世紀乃至22世紀的人們心靈的導師與朋友。所以,如果還有人為儒家傳統的近代遭遇而傷感,你現在就可以這樣寬慰他們了:“有熊十力、梁漱溟這樣的學者在,你還不滿意嗎?”
■梁漱溟
再回到我們的問題:在道家傳統中,有沒有這樣的人呢?我在解《道德經》的后記中提到,元代道家學者杜道堅曾提出過“漢老子”“唐老子”“宋老子”等說法,我自己則將20世紀初嚴復的解老工作稱為“現代老子”,因為嚴復是通過引述西方哲學思想來揭示、佐證老子思想的開山人物。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將自己的解老作品視為這個“現代老子”的一部分。
當我們說20世紀沒有出現“新道家”時,我們其實是指沒有出現與現代新儒家同樣級別的人物。另一方面,在道教體系內,情況又不相同:人家的教門教規基本上傳承有序,人家的大旗可以說就沒有倒過,自然也就沒有新舊“道教”之說了。我想,這些因素共同決定了我們很難看到與“新儒家”并行的“新道家”的出現。按照我的說法,我們現在需要有更多的“現代老子”,在現代性的知識與生命狀況下,繼續闡述老子的思想、傳播老子的學說。
南方周末:在國學熱的背景下,你的《大歡喜:論語章句評唱》和《老子智慧八十一講》兩部著作,會出現寫作意圖和讀者預期的錯位嗎?
李永晶:你能提出這樣的問題,讓我產生了一些感動,因為我感到自己得到了某種理解。我的工作中并沒有“國學”這個觀念,因為這個觀念與老子、孔子的思想和學說沒有直接的關聯。
我記得在《大歡喜》中表達過這層意思:這些偉大的古典著作,誰將其精神和思想據為己有,誰就獲得了生命與智慧的滋養,而不能說這些古典僅僅是我們的“傳統”就屬于我們了;更不能說它們“優秀”,我們就可以自豪了。天底下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呢?其他一切人類文明的優秀傳統,我們都要從這個角度去看。
不過,假如出現了這種對我的工作意圖的錯會,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如果某位讀者因對“國學”感興趣而看到了我的古典闡述,那不是很好嗎?如果讀者開始認真閱讀我的古典闡述,有驚喜的發現,獲得實實在在的好處。——這完完全全是“圣人”的功勞。與前代的那些偉大的闡釋者相同,我也無非是“述而不作”而已,無非是基于我們所獲得的知識與觀念體系,對“圣人”的思想重新進行了一次純粹再現而已。
《老子智慧八十一講》
李永晶 著
融合出土文獻,
復原更符合老子本意的原典
旁征博引,
吸收38種歷代注疏,參酌78種外國典籍
從現代人的困境出發,
在古人解決問題的對策中獲得啟發
換個思路考慮問題,
在與群星閃耀的先賢對話中拓展思維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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