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慧,32歲,是一家廣告公司的項目經理,工作節奏緊湊,時間從來不是自己的。
我老公叫張文博,搞IT的,典型的“理工直男”,一進廚房就犯怵。
我們結婚五年,孩子還沒生,日子過得說不上風平浪靜,但也湊合著安穩。直到半年前,我婆婆搬來和我們一起住,說是“腿腳不好了,行動不便,想兒子身邊有人照應著。”
我當時想著,都是一家人,伺候就伺候吧。可是沒想到,這一伺候就像踩進了深坑——婆婆來了之后,不但家務不沾手,連吃飯都得我做,她的理由永遠只有一個:
“哎呀,我這老寒腿,一走路就酸疼,你讓我做飯,那不是逼死我嘛?”
我當初一心軟,信了,也忍了。可慢慢地,她的“疼”從腿蔓延到了腰,從腰蔓延到了手,最后連個雞蛋也不愿意剝,還理直氣壯:
“我這手最近不太靈活,拿刀怕切了自己,你年輕,做點飯怎么了?”
老公呢?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我媽身體不好,你多擔待點。反正你做飯也比我強,我來幫只會添亂。”
我心里窩著火,可又找不到出口。每天早上起來趕著上班,中午請假回家做飯,晚上拖著一身疲憊還得張羅晚餐。整整三個月,我感覺自己不是媳婦,是個全天候保姆。
直到有一天,我實在繃不住了。
那天我客戶改了五次方案,我從公司跑到地鐵口,電話一個接一個,到了家門口還沒掛。我一腳踹開門,廚房空無一人,婆婆坐在沙發上正刷抖音,嘴里叼著一根黃瓜,看到我手里沒提菜,眉頭一皺:“飯呢?”
我怒火一下子就躥了上來,強忍著沒發火,回屋打開手機,點了一份外賣:紅燒肉+炒青菜+蛋花湯,一共38塊。
“今天沒時間做飯,點外賣吧。”我丟下一句就進了書房。
那頓飯,婆婆沒說話,氣呼呼地夾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坐回沙發上開始哼唧。
第二天我繼續點外賣,換成了黃燜雞米飯。第三天是三拼燒臘飯,第四天是炸醬面,第五天是豬肚雞,第六天干脆點了披薩。
到了第七天,我點了兩份麻辣香鍋,還特意備注“少辣,多菜”。
吃飯的時候,婆婆默默坐在餐桌邊,嘆了口氣:“你也不怕天天吃外賣上火,年輕人現在不懂得養生。”
我不動聲色地夾了口土豆:“我也想做飯,可我也有手也有腿,誰來管我累不累?”
婆婆沒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筷子卻夾得飛快。
第八天早上,我在廚房準備沖杯咖啡,突然看到婆婆站在灶臺前,彎著腰在洗青菜。
我一驚:“媽,您……腰不疼啦?”
她一邊甩水一邊說:“哪那么嬌氣,就是看你忙得團團轉,有點過意不去,今天我來弄點青菜燜飯,不放辣,清淡點。”
我心里一笑,但臉上還裝出一副驚訝:“真是謝謝媽了。”
她瞥了我一眼,嘴角卻有點得意。
這還沒完——當晚下班,我剛進門,張文博居然圍著圍裙站在鍋前炒菜。
我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家。
他看我回來,趕緊解釋:“那個……中午看我媽累得夠嗆,我就試著學了兩道菜。你看看還行不?”
我看了一眼鍋里,土豆燒肉,咸淡合適,肉切得厚薄均勻,比我第一次下廚時強多了。
“你不是說‘你來幫只會添亂’嗎?”
他摸了摸腦袋:“那時候是懶,現在看你天天像陀螺似的轉,我也有點心疼。”
我鼻頭一酸,但笑著調侃:“你早這么覺悟,我也不至于點七天外賣。”
晚飯桌上,張文博第一次盛了三碗飯,婆婆第一次開口夸他:“還不錯,有你爸年輕時候的手藝。”
我笑著看著他們母子,其實心里明白,不是他們不會做,而是我一直扛著,他們就理所當然地不伸手。
其實人和人之間的界限,有時候是你自己一寸一寸“慣”出來的。
我那七天外賣,不僅“點”走了我的怨氣,也“點”出了婆婆的腰腿靈活,和丈夫的做飯天賦。
從那之后,家里的飯不再只有我一個人張羅。
婆婆一三五做飯,張文博二四六炒菜,周日我們仨輪流點外賣,還一起研究菜單、嘗新菜,熱熱鬧鬧地多了。
我才發現,很多家庭矛盾,其實不是“誰不干”,而是你總在默默干。你把自己當萬能的那個人,他們也就默認你能干所有的活。
直到你“示弱”一次,“退出”一次,他們才意識到,原來他們也可以動起來,家,原本就不是一個人的戰場,而是三個人的港灣。
從那天起,婆婆的腰腿“痊愈”了,丈夫不再抗拒廚房,而我,也終于可以坐下來,喝口熱茶,聽聽窗外鳥叫,慢慢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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