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默沙東宣布：其九價HPV疫苗（商品名：“佳達修?9”）新適應證已于同月8日獲得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的上市批準，適用于16~26歲男性接種。

至此，國內迎來首個男女皆可接種的九價HPV疫苗。

“佳達修?9”是疫苗領域絕對的王者，2018年在中國獲批以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針難求”。盡管遭遇國內企業二價疫苗的沖擊，但進口九價疫苗始終屹立不倒。2022年來，九價HPV疫苗接種擴齡、簡化接種劑次，市場空間進一步放大。

2024年，默沙東HPV疫苗全球銷售額為86億美元，穩坐全球疫苗銷售額第一，其中一大部分由中國市場貢獻。如今，“佳達修?9”率先獲批男性適應證，九價HPV疫苗還能一戰。

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2020年，全球適宜接種HPV疫苗的9歲至45歲男性為22.29億人。這意味著最多67億劑次的廣闊藍海。在男性接種市場開啟后，中國的HPV疫苗市場預計將在2025年后進入高速增長期，到2031年市場規模將達到625.4億元1。

被忽視的HPV感染風險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HPV感染僅與宮頸癌的發病相關，似乎只有女性才需要接種HPV疫苗。

事實上，男性HPV感染率比女性還要高2。世衛組織表明，約90%男人感染至少一種HPV型別3。因為大多數HPV感染通常無癥狀，男性群體并沒有常規的HPV篩查及檢測方法，這也進一步讓HPV感染所帶來的疾病危害更加隱蔽，導致男性感染HPV的檢出率很低。

然而，男性感染HPV的風險卻不小。HPV病毒分為低危、高危兩種。低危HPV病毒HPV6、11型最常見引發的疾病就是尖銳濕疣，民間俗稱“長菜花”4。研究表明，約90%尖銳濕疣是與感染HPV6、11這樣的低危型HPV病毒有關5。

高危型的如HPV16、18、51、52等，則可能引發癌癥。美國疾控中心的數據表明，每10個HPV誘發的癌癥中，有4個發生在男性身上6。

另外，近年來陸續有研究發現，HPV感染可能會降低男性精液質量，是男性不育的危險因素之一7-8。

但是，很多男性即使得了尖銳濕疣，通常也不會和HPV感染聯系起來，而是認為跑跑步、調整作息，改善身體素質提升免疫力就能恢復。

杭州曾出現過這樣的病例。一名50多歲的男性病人，生殖器上長有類似尖銳濕疣的“菜花狀”贅生物，兩年多都不見好才來醫院尋醫。最后，經HPV檢測和病理活檢才發現，這名患者并不是普通的尖銳濕疣，而是高危HPV58型感染導致的陰莖癌9。

除此之外，肛門癌、睪丸癌、口咽癌都是HPV病毒感染可能引發的癌，尤其是肛門癌，88%肛門癌可歸因于HPV持續感染10。然而，因為男性對HPV感染不夠重視，早期肛門癌又沒有明顯癥狀，41.5%肛門癌患者確診時已為晚期。

引領HPV疫苗男性市場

北京協和醫學院群醫學與公共衛生學院特聘教授喬友林指出：“HPV 疫苗接種是預防HPV相關疾病及癌癥的有效方法之一，是防控HPV感染相關疾病的一級預防措施之一。”11

在默沙東、GSK等HPV疫苗巨頭的努力之下，全球適齡女性HPV疫苗的接種率持續上升，但男性群體的預防需求長期被忽視。

默沙東最早關注到了HPV疫苗男性市場需求。2014年，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首次在美獲批時，其適應證就是男、女性的接種預防。根據美國疾控中心數據，2013年-2018年，18至26歲的美國男性完整接種HPV疫苗的比例有了快速上升12。

在中國，默沙東也迅速完成了男性適應證的布局。2021年，默沙東在中國啟動九價HPV疫苗男性適應證的三期臨床。今年1月，默沙東旗下的四價HPV疫苗已獲得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的上市批準，適用于9至26歲男性接種，率先打響了HPV疫苗男性市場爭奪的第一槍。

九價HPV疫苗覆蓋6、11、16、18、52、58等共九種HPV型別，此次獲批的男性適應證可預防HPV16、18引起的肛門癌，HPV6和11引起的生殖器疣（尖銳濕疣），由HPV6、11、16、18引起的以下癌前病變或不典型病變：1級、2級、3級肛門上皮內瘤樣病變（AIN）。在長達10年的隨訪研究中，全球9至15歲男孩接種九價HPV疫苗后，沒有發生疫苗型別相關的生殖器疣、高級別上皮內瘤變；16-26歲的男性接種疫苗6個月內，均未發生相關嚴重不良事件13-14。

九價HPV疫苗采用釀酒酵母表達系統，截至2025年1月，九價HPV疫苗是唯一符合WHO評價四大標準的九價HPV疫苗，具有高免疫原性。九價HPV疫苗（釀酒酵母）有效性證據覆蓋子宮頸癌全病程，可實現全程保護，是目前唯一達成臨床試驗有效性金標準的九價HPV疫苗，也是目前唯一有臨床研究長期隨訪表明具有持久保護作用的九價HPV疫苗。

目前，國內企業也將男性用HPV疫苗視作研發重點，采用不同的表達系統，并使用九價HPV疫苗（釀酒酵母）作為對照疫苗。康樂衛士、博唯生物、萬泰生物等都圍繞九價HPV疫苗男性適應證展開了臨床試驗。其中，康樂衛士的進度靠前，已經到達臨床三期。

男女共防HPV疾病新階段

在世界范圍內，男性接種HPV疫苗的意義是被高度看重的。

2020年，世衛組織發布消除宮頸癌的全球戰略。截至2024年11月，世界衛生組織195個成員國，其中76個國家將男性納入了HPV疫苗的國家免疫規劃。國內外多個外權威指南共識均推薦適齡男性、女性共同接種HPV疫苗。

男性接種HPV疫苗的意義，不僅僅是預防自身的癌癥。HPV病毒一般通過性行為、皮膚黏膜接觸傳播。雖然大多數男性HPV感染者是無癥狀，但是會傳染給家人。如果不及時發現和治療，不僅對自身健康造成威脅，更會影響伴侶健康。

多項研究表明，HPV感染的女性或HPV感染合并宮頸癌的女性，其配偶外生殖器HPV檢出率達到83.5%15。而在中國，宮頸癌已經成為15-44歲女性第二大高發癌癥，僅次于乳腺癌16。近年來，宮頸癌的平均發病年齡在逐漸降低，呈現年輕化趨勢17。

截至2024年底，全球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接種數量已超3億劑次，其中中國有超3300萬位適齡女性完成了九價HPV疫苗的接種，這為宮頸癌的防治發揮了積極作用。中國女性有望遠離這一常見癌癥。

預防宮頸癌的另一道閘門，就需要男性的參與了。

默沙東九價HPV疫苗是男女都可接種的疫苗。喬友林認為：“男女共同接種HPV疫苗一方面有助于實現群體免疫，另一方面能夠預防男性HPV相關疾病。”18男性接種9價HPV疫苗后，體內產生抗體，既大幅降低自身感染和癌變的風險，也能顯著降低HPV病毒傳播風險。

當足夠多的人接種疫苗后，病毒在人群中的傳播就能受到抑制。

一項印度模型研究顯示，僅女性接種策略無法在100年內達到WHO消除子宮頸癌目標，而納入男孩的接種策略則能在疫苗開始接種后第64年達到WHO的子宮頸癌消除目標。

“佳達修?9”男性適應證在中國獲批的意義重大。它既能幫女性自己、愛人、家人遠離疾病威脅，更是中國消除HPV相關癌癥及疾病，提高我國公共衛生水平邁出的堅實一步。

參考文獻

1. Frost & Sullivan, 全球和中國疫苗行業報告，2022.3

2.一項基于美國人群的模型研究估算1,a：Chesson HW, et al. Sex Transm Dis. 2014,41(11):660-664.

3.WHO-Questions and Answers about HPV

4.子宮頸癌等人乳頭瘤病毒相關疾病免疫預防專家共識. 中華預防醫學雜志. 2019;53(8)761-803

5.中華醫學會皮膚性病學分會等.中國皮膚性病學雜志.2021;35(4)359-374

6.CDC-Cancers Caused by HPV

7.駱峻，石亮，史恒川，等. 男性不育患者hpv感染與精液指標的相關性研究［J］. 國際檢驗醫學雜志，2019，40（19）： 2327-2330.

8.Depuydt CE， Donders GGG， Verstraete L， et al. Infectious human papillomavirus virions in semen reduce clinical pregnancy rates in women undergoing intrauterine insemination［J］. Fertil Steril，2019，111（6）： 1135-1144

9.杭州網,50多歲男士私密處長出大片“菜花” 白白治了兩年，竟然不是尖銳濕疣,2023.9.13

10.元玫雯, 等. 中華流行病學雜志. 2022, 43(5): 702-708.

11.中華醫學會婦科腫瘤學分會,中國優生科學協會陰道鏡和宮頸病理學分會,馬丁,等. 人乳頭瘤病毒疫苗臨床應用，中國專家共識[J]. 協和醫學雜志,2021,12(2):189-201.

12.Human Papillomavirus Vaccination Among Adults Aged 18?26, 2013?2018,Peter Boersma, M.P.H., and Lindsey I. Black, M.P.H.,January 2020

13.Restrepo J, Herrera T, Samakoses R, et al. Ten-Year Follow-up of 9-Valent Human Papillomavirus Vaccine: Immunogenicity, Effectiveness, and Safety. Pediatrics. 2023;152(4):e2022060993

14.Castellsagué, X, Giuliano, A, et al. Immunogenicity and safety of the 9-valent HPV vaccine in men. Vaccine. 2015 Nov;33(48):6892-6901

15.潘連軍，馬潔樺，張峰磊，等. 配偶宮頸hpv感染男性外生殖器hpv感 染 狀 況 研 究［J］. 中 華 男 科 學 雜 志 ，2018，24（6）： 516-519.

16.浙江省藥品監督管理局:HPV疫苗和宮頸癌的預防,2019.7.24

17.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宮頸癌診療指南（2022 年版）

18.Williamson AL. Viruses. 2023 Jun 26;15(7) 1440.

撰稿丨楊曦霞

編輯丨江蕓 賈亭

運營｜廿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