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劉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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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時候，幽默似乎都是好東西,比如幽默可以活躍氣氛，能夠緩解壓力，甚至能讓人變得更具魅力。

不少研究也證實，幽默在企業管理方面同樣益處良多：幽默感可以讓領導的激勵能力提升27%左右；“出色經理人”的幽默程度是“一般經理人”的兩倍……

互聯網充斥著“x種方式提升你作為領導的幽默感”“幽默感助你一路晉升”……之類的課程（圖片來源：projectmanager）

不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些積極反饋是員工演出來的，他們實際上是在假嗨？

前段時間，《美國管理學學會期刊》發表的一篇文章發現，領導過度使用幽默會迫使員工表演開心，從而引發疲憊，最終導致對工作的滿意度下降。在一些情況下，領導的幽默感可以讓員工達到精疲力竭的程度。為此，研究人員做了兩個實驗。

誰說假笑不是體力活？（圖片來源：網絡）

在實驗一中，研究人員在我國南方某城市找到了88名領導。這些領導來自不同企業，都在參加一個領導力課程，其中就包括上下級之間的溝通技巧。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些領導被分成了兩組，參加一個假的課程考核。研究人員讓一組領導在接下來的一周中與下屬大量使用幽默，同時讓另一組領導自己“活學活用”。一周后，研究人員對不同組的下屬進行訪問，看看幽默讓打工人變得更開心還是更不幸了。

為了確保“幽默組”的領導盡量幽默，研究人員還以領導力課程老師的身份向他們發送了一則通知。大概本著對學費負責的態度，這些領導確實有好好準備梗和笑話。

通知

基于對你先前的評估，我們建議你提升與下屬溝通的方式。在接下來的一周中，我們建議你在和下屬溝通時加入更多幽默表達。領導力研究證實，幽默是提升領導力效率最快的方式。請你遵從我們的建議，一周后我們將會對你的表現進行評估。

一周后，研究人員訪問參與實驗的下屬發現，“幽默組”中的下屬在經過多天的“笑話洗禮”后，比“非幽默組”的下屬做出了更多的假笑或夸張反應，同樣也表達出了更多的疲憊和更低的工作滿意度。

此外，研究人員還發現，對那些在層級制度明顯的公司工作，或者與領導權力較為懸殊的下屬來說，領導的幽默感產生了更大的負面影響。

（圖片來源：網絡）

為了繼續探究權力差距與領導幽默感之間的關系，研究人員在美國東北部的一所大學中進行了實驗二。

這次，研究人員設計了一個假的用戶調研場景，邀請大學生以2~5人為一組，參與學校書店的調研會（30分鐘報酬12美元）。調研會的主持人由專業演員扮演，從而打造出一個臨時的上下級關系。

這種小組對話形式叫焦點小組（focus group），通過小組討論的方式收集參與者對某個主題、產品或服務的看法，是文科定性研究的常見方法（圖片來源：Wikipedia by NSaad）

實驗二主要聚焦兩類組別：在“高權力差距組”中，經理準備了諧音梗但表現得比較權威，比如他會穿著全套西裝，并以“xx先生”自居；在“低權力差距組”中，經理講了相同笑話但表現得相對平易近人，會穿著polo衫并直接以名字自居。

為了進一步加深權力差距，研究人員還為不同組別的學生發放了不同版本的研討會說明。“高權力差距組”的說明強調，要把會議主持人當作“值得尊敬的權威人物”。

說明A

當會議主持人轉移到下一個話題時，請跟隨他的引導不要回到之前的話題。請注意只有被邀請時才可以發言。在整個會議過程中，質疑主持人是不合適的。

相比之下，“低權力差距組”的說明書就柔和很多，強調“參與者與主持人是平等關系”。

說明B

當會議主持人轉移到下一個話題時，可以隨時回到之前的話題進行補充。你可以在任何時候暢所欲言。在整個會議中，也可以質疑主持人或向其提問。

實驗結束后，研究者發現，“高權力差距組”中的學生明顯假笑更多，也付出了更多精神勞動，一名學生坦言：“這位經理講了好多諧音梗，我為了避免尷尬假裝笑了很多次。”

相比之下，“低權力差距組”中的學生受到的傷害比較小，一名學生表示：“我覺得主持人的諧音梗挺逗，讓我很放松，但并沒有覺得非笑不可。”

不過，不管是“高權力差距組”還是“低權力差距組”，學生們的假笑次數都要比沒有講任何諧音梗的對照組多得多。

當領導講了一個笑話但冷場時的我（圖片來源：網絡）

那為何先前的研究認為幽默的領導更好呢？研究人員認為這可能是他們把情況預設地太好了，比如，領導們的笑話水平都很高，或者上下級關系相對融洽。

最后，文章作者感慨道，當自以為幽默的領導一個接一個地拋出笑話時，員工鑒于晉升渠道和資源都掌握在上司手中，不得不裝出一副被幽默到了的樣子，最終消耗了更多精力，對工作積累了更多怨恨。

（圖片來源：網絡）

所以，領導應當適度減少展現風趣的頻率，轉而培養“短小精悍”的幽默感。管理者還應該弄清楚員工與自己的心理距離如何，否則幽默感很可能會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總之，少即是多。

那勤勞的打工人有何意見呢？

把科銳評：情緒勞動也是勞動，員工的情緒價值需要額外付費！

參考資料：

[1]https://journals.aom.org/doi/epub/10.5465/amj.2022.0195

[2]https://hbr.org/2025/03/research-when-laughing-becomes-labor?ab=HP-latest-text-6

[3]https://www.fastcompany.com/91294674/leadership-boss-not-funny-bad-jokes-create-emotional-labor-for-workers-st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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