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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踏春尋夢洛陽城

陜西｜周禮

八十年代初，蔣大為《牡丹之歌》唱響全國，至今想起來還是讓人激動不已。我雖去過不少地方看牡丹，但聽聞各地牡丹園的規模和品種與聞名遐邇洛陽牡丹還是無法相比，愈臨近洛陽我的心情愈激動緊張，就像當年第一次去見身邊的妻子一樣。下車就在高鐵站的電子屏幕上看到“國色牡丹迎君來，踏春尋夢洛陽城”。真是未見牡丹已被洛陽的宣傳氛圍醉了三分。

放下行李，簡單的吃了午餐，我們直奔洛陽博物館，遠遠看見“大周萬國頌德天樞”的塔頂，近看塔頂圓盤上的四龍頂珠更是高大雄偉。天樞，是武則天紀功柱。寓意“天下中樞”，乃武周盛世的標志、當年世界中心的象征。講解員身著漢服頭戴牡丹花帽，不但容貌似花，對古都的歷史和博物館藏品的講解更是如數家珍，我提前準備的問題得到滿意的答復。夏代宮殿遺址和王陵都在洛陽，但沒有相應的文字來證明其相關歷史，西方考古專家還是對夏代存疑。商代王族多以天干命名，比如說“子申父己”鼎，是“申”為他的父輩“己”所制做的一件青銅鼎，符合姓氏始于西周之說，夏朝卻沒有文字佐證。

隋唐遺址植物園就在博物館對面，這是老城內觀賞牡丹最大的一處。“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牡丹自古有“國色天香”之譽，自唐宋至今，牡丹已成文化大觀，承載著千年帝都的雅韻。尤其是在人間四月能來隋唐城遺址這片古老的王土上觀賞雍容富貴、人間第一花的牡丹真是十分難得的雅事。這里有上千個牡丹品種，此時盛開的大概有一半品種，進門處的郁金香也非常漂亮，還有繁花簇擁的晚櫻、葉花同發的海棠也開得正濃，高處的柳樹已是嫰葉初成，落落大方，樹桿上的飄帶印有“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等名句，高低錯落，形成了花的海洋，詩的世界。鳥語花香，五彩斑斕，芬芳馥郁，處處彰顯出盛世繁華、國運昌盛的景象。

植物園中間水天一色，猶有“煙花三月下揚州”的感覺。細細品觀，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斗艷。尤其是平時很少見的黑牡丹，花朵碩大，花瓣層多，綻開緩慢，紅到極致便成黑，黑中抱黃的花蕊又孕育紅心，嬌艷欲滴，在綠葉的陪襯下更是艷麗飽滿，端莊大方，富貴迷人。一朵形似白菊花，牡丹葉子的花眏入眼簾，我正在納悶之際，看到刻在石頭上的介紹，才知道這是一株白菊牡丹孤品。此時，我被牡丹醉了十分。

翌日，我們乘地鐵來到龍門石窟，歷經十多個朝代陸續營造長達1400余年的石窟，是世界上營造時間最長，中國最大的石窟。其石窟規模最大、藝術最為精湛的奉先寺摩崖型群雕，是咸享三年（公元672年）皇后武則天贊助脂粉錢兩萬貫，歷經三年時間所鑿建而成。細觀主佛盧舍那大佛，面部豐滿圓潤，雙眉彎如新月，一雙秀目微微凝視下方，善面微帶笑意。整觀佛像，宛若一位睿智而慈祥的中年婦女，令人敬而不懼。我說“盧舍那大佛是不是武則天的化身”？導游笑而不語。過去我總認為武則天當皇帝是靠陰謀詭計，現在看來那是政治智慧。她在洛陽稱帝15年，這一時期上承“貞觀之治”，下接“開元盛世”，均屬“大唐盛世”。公元705年退位后改尊號“則天大圣皇后”還政于李唐。史學家司馬光亦認為，武則天“政由己出，明察善斷”。

不論是中午的洛陽水席，下午來洛邑古城身著漢服拍照的美女，還是繁華街道上的電子屏幕，甚至二十四小時閃爍著的紅綠燈都有牡丹花，晚上應天門、天堂和明堂的燈光，更是離不開昔日萬國來朝的壯觀和商貿繁榮的主題，離不開象征富貴的牡丹，尤其是無人機表演牡丹的徐徐綻開，花蕾吐蕊，撩人心肺。此時此刻，我已被牡丹陶醉了十二分。

第三天，我們早早來到王城公園門口排隊等候，已是人山人海，這是第42屆中國洛陽牡丹文化節賞花主題會場。這里不但有綠牡丹“春柳”，花王姚黃等，還有“周鼎雄踞”、“鳳闕迎轂”、“河圖洛書”等特色建筑作背景，更能體現古城風貌。國花園緊靠洛河東岸，是我們觀賞牡丹的第三站，早開牡丹觀賞區（紫跟牡丹廣場），是以牡丹的生日而建，主要有“首案紅”、“迎日紅”等大面積組陣，每個方陣都有介紹和二維碼，稀有品種“二橋”、“金絲貫頂”等含苞待放，但通過掃碼和微視頻推送，回家一周后也能分享到那美妙的花開瞬間！

玉笛春風別洛城。看到古城洛陽的夜景，不僅感嘆道：洛陽是半城牡丹，半城美女，滿城歷史。這國色天香、富貴繁華的牡丹魂擬或是武則天，如果慈禧太后能像她一樣，中國近代就不會有那么大的災難，但中國重返世界中心的夢已不遠了。

鐮田錦

景玉

盧舍那大佛

作家檔案

周禮，男，1963年生，中國書協會員，寧夏書畫促進協會副會長，陜西省藝術評論協會會員，西安市金石學協會會員。曾有多篇散文、書畫評賞及書法作品在《中國藝術家》、《寧夏日報》和《陜西美術》等報刊、雜志及網絡頭條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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