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黃明生軍長自投身革命起，便與家人失去了聯系。多年來，他一心為革命事業拼搏，心中雖時常掛念著家鄉的親人，卻始終沒有機會探尋他們的消息。直到家鄉解放，局勢穩定下來，黃軍長心中那份對親人的思念愈發濃烈。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他給當地部門寫了一封信，懇切地請求幫忙尋找自己的妹妹。

時光悠悠，歲月流轉，距離他離開家鄉已然過去太久太久。當終于有了妹妹的消息時，黃軍長得知妹妹如今已是雙目失明。兄妹重逢的那一刻，百感交集。黃軍長看著眼前的妹妹，心疼不已。而更讓他意外的是，妹妹已然嫁給了一個同樣失明的老頭，二人相互扶持，走過了這些艱難的歲月。

黃軍長尋親

黃明生是在寧都出生的，家里祖祖輩輩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那時候被地主欺負得可慘了，日子過得特別艱難。后來紅軍到了家鄉，黃明生馬上就參加了革命。等家鄉解放了，黃明生就給寧都專區民政局寄了一封信，想讓他們幫忙找找自己的親人。

那時候打了幾十年仗，好多家庭都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現在局勢終于穩定下來了，想找親人的人特別多，民政局收到的尋親信像雪花一樣，都是從各個部門轉過來的。這些信不僅數量多，每個人尋親的心情都特別急切，可要命的是，很多人都沒提供啥有用的線索，找起來真是毫無頭緒，尋親哪有那么容易啊！

黃明生現在是一軍之長，他寫的信分量可不輕。民政局領導一接到這個任務，馬上就派人到鄉下打聽情況。經過四處走訪，聽說黃軍長的妹妹可能是個瞎姑娘。原本著急上火的民政局領導，這下心里稍微踏實了點，說：“有這么明顯的特征，找起來就容易些了。”

這瞎姑娘不是天生就瞎的，是被人把眼睛挖掉了。這事兒背后還有原因，還和黃軍長有關。當年黃明生跟著紅軍長征走了之后，還鄉團就回來了。有個還鄉團的頭頭來報仇，因為他家有兩個人死在蘇維埃這邊，他就想以牙還牙，把這筆賬算在了黃明生頭上。

黃明生都走了，他上哪兒找去？還是用那套株連的辦法，覺得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黃明生家里正好有兩條人命可以抵賬，就先把黃明生的母親槍斃了，接著又要槍斃黃明生的妹妹。那時候，黃妹才七八歲。

這個頭頭心里琢磨著：他殺了我家兩個大人，我要是用他一個大人一個小孩來抵命，太不劃算了。于是就把黃妹的眼睛弄瞎了，想拿她當誘餌，打算誘捕黃明生，讓他來償命。沒想到，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 “二萬五千里長征”。黃明生一去不回，黃妹當不了誘餌，就成了實實在在的瞎姑娘。雖說沒死，但她每天都在黑暗里受苦。

黃軍長和妹妹重逢

那時候，鄉里連個電話都沒有，要想和人聯系，只能靠兩條腿走路去傳話。大家找了好幾個月，終于發現了黃妹蹤跡，那時，黃妹旁邊還跟著個瞎眼的老頭。很早，黃妹為了活下去，就跟著這個比自己大30多歲的瞎眼男人，天天在街邊賣唱。時間長了，這老瞎子就成了她丈夫。兩個人就這么一直唱了十幾年。等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們倆都病得不行了，可還是斷斷續續地到村子里賣唱，要點吃的。

村干部陪著鄉干部，在一個屋場找到了她。鄉干部聽她唱了一段，就跟她搭話。叫了好幾聲都沒回應，沒辦法，鄉干部也跟著別人叫她瞎女：“瞎女啊，是真的，你哥當大官啦，回來找你了，趕緊跟我們去縣城吧！”

瞎女和老瞎子沒搭理，這些年他們被人嘲笑、騙得多了，都習慣了。兩人馬上站起來，往山洞那邊走。將軍知道這消息后，立刻趕回家鄉。“小英妹子，我是你小明哥哥啊，你真聽不出我的聲音啦？” 將軍一邊說著，一邊去扶瞎女，聲音帶著哭腔，又急又大。

接著，將軍說起小時候和妹妹一起經歷的那些開心事兒。過了好一會兒，黃妹想起來了，猛地一把抓住將軍的胳膊：“小明哥哥，真的是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現在才回來啊？” 將軍抱著這個頭發亂蓬蓬、渾身散發著難聞氣味的瞎眼妹妹，放聲大哭。

妹妹要帶瞎老頭一起到北京

黃妹和瞎老頭被接到縣城侯，兩人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還剪了發。吃飽喝足后，將軍親自帶著兩個瞎子去醫院辦住院檢查。檢查結果出來了，老瞎子有嚴重的氣管炎、胃病，毛病還不少，瞎女也查出有胃病。

兩個瞎子住進醫院后，將軍心里就開始琢磨事兒了。有一天，將軍在妹子病房里，一邊聊天一邊就說到回北京的事兒。將軍說：“小英，北京可比這兒大多了，也好太多啦！”妹子卻淡淡地回了句：“都一樣。”

將軍一想，也是，對于瞎子來說，在哪兒生活確實沒啥區別。于是他小心地問：“過幾天咱一塊兒回北京，咋樣？” 妹子馬上警覺起來，問道：“我們兩個一起去嗎？” 將軍一聽就明白，妹子說的 “我們兩個” 指的是她和老瞎子。將軍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小英，他年紀太大了。”

瞎女聽了，沉默了好久，回想起這十幾年來，風里來雨里去，一起出生入死，老瞎子一直對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要是沒有他，自己可能早就沒了。瞎女臉上沒啥表情，冷冷地說：“不帶他去，我也不去。哥哥，你可別把我們分開。” 將軍心里滿是愧疚，這話就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他知道他們不只是夫妻，更是一起扛過十幾年風雨的戰友。瞎女和瞎子感情好，心也相通，瞎女心疼老瞎子。最后，將軍還是把這夫妻二人一起帶到北京生活了。